在保安县城西边一百多里的马子川,一队骑兵正在追逐十余名马匪。追逐战中,追击的骑兵和逃跑的马匪都不时用弓箭或是火器互射,时不时有人被打下马。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扎进了前方一名骑着杂色马的马匪后背。马匪身子摇了摇,还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其余的马匪没管己方跌下马的同伴,继续赶着马拼命逃跑。其中一名马匪搭好手中的弓箭,转过身转备反击却惊讶的发现,敌方骑兵队的首领已经追了上来,并且对方也正在弯弓搭箭瞄准自己。
面对面的双方几乎是同时松开了手中的弓弦,两支利箭差不多是擦着各自的尾羽,射中了它们主人的目标。
骑兵队的首领瞪大了眼睛,脸色一片苍白的看着急速飞来的利箭。虽然他试图避过,可羽箭还是准确的射中了他的胸口。
不过中箭后的骑兵首领并没有死,他的身形只是晃了一晃后,就迅速稳住看的出没有什么大碍。看来马匪仓惶射出的羽箭,没能穿透骑兵首领身上的布面甲。
骑兵首领射出的羽箭也准确的射中了目标,只是马匪却没有什么好的盔甲,利箭从马匪的后背射入,箭头直接从马匪的胸口突出。这名马匪带着强烈的不甘,斜着身子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逃跑的其他马匪看到己方又有一名同伴被射杀,扯起嗓子一阵交流后。立刻有三名马匪调转马头,举着马刀决然的向骑兵队冲了过来,只是他们全凭血气的劈砍技术,完全不是骑兵队众人的对手。几个回合过后,这几名马匪很快就被骑兵队全部撂倒。
虽然毫无建树,但这几名马匪的舍身攻击成功的迟滞了敌人的追击。其他几名马匪趁这个机会逃出了很远一段的距离,只要再拐进前方不远处的山沟。他们就能借助地势,成功脱离追兵的视线。
就在马匪们离目标越来越近时,从山沟里又杀出一队骑兵。这伙骑兵在一名手持线枪的骑兵首领的带领下,狠狠的向这数名马匪冲杀过来。深感不妙的几名马匪,急忙赶着马调换方向逃跑。可是马力的消耗过大,还是没能逃出对方追击,被骑兵队全部追上一一斩杀。
“老三,有没有什么大碍。”手持线枪的骑兵首领看着之后带队赶来的骑兵队,有些担忧地对着胸口上插着一支羽箭的骑兵问道。
“没破皮,只是胸口上肯定会留下一处箭瘫,回去要找药酒擦擦,我现在胸口还疼呢。”被称呼老三的自然是张孟诚,在看到自己二哥出现后,张孟诚立刻带队前来策应。只是没能帮上什么,马匪就全部被剿灭。
张孟广听闻自己三弟没什么大碍后,总算松了口气。对着张孟诚说道:“这甲还真不错,以后多打几幅。给咱们所有人都换上。”说完后,也十分满意的摸了摸自己身上同款的铠甲。
张孟诚和张孟广身上的铠甲,是前段时间新打制的。之前跟着神一魁四处攻城拔邑,金鼎山抓了一些工匠,其中就有几名手艺还不错的制甲匠。
本着保命第一的原则,张孟金本来想用抢到的资源重新打制一批好甲,只不过限于当时条件,最后只是让这几名制甲匠重新整修了山寨的盔甲。等到张氏一伙受朝廷招安后,这项计划就重新开始实施。
张孟诚和张孟广由于体格不一,所以他们虽然身穿的身甲同款。他们的身甲大小和重量还是有些微差别。这批身甲大致是在二十余斤左右,每片甲叶由原来的八两为准,在数人持着大锤冷锻数百锤后,锻到三两为止。
甲面布的颜色为红色,用火漆钉钉了起来。加上金鼎山一向崇尚简约的思想,布面上没有任何装饰用的纹饰。完全是实战铠甲的风格。再加上两斤半的头盔和大约五、六斤重的臂缚。加起来不到三十斤,穿在身上还是比较轻便的。
“眼下寨子里还要忙着农事,咱们手头上也没那么多物料。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大哥那里送去的十副新甲,已经把咱们累的够呛了。”张孟诚对于这身铠甲也还算满意,以前他穿的那副甲要重上六七斤不说,还稍微因为袖宽有些压肩。每次穿着那副铠甲射箭时,他都感觉不太舒服。现在这一身总算好多了。
张孟广也知道目前对于山寨来说,实打实的粮食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对于自己三弟的话也不多说。他和张孟诚集合了两队骑兵,准备在收集完战场上的斩获以后,就带着己方的伤员原路返回山寨。
这伙马匪最近时常在他们地盘上捣乱,为了绞杀他们这伙不停逃窜的家伙。寨子里本来忙于农耕的骑兵队和步兵队重新集结,这几天一直等着这伙马匪冒头。今日总算是成功把他们剿灭,己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老爷,跑散的马都带回来了。”苏合带着几人把马匪的战马都牵了过来,向着自己直属的秀才老爷汇报道。
“把马都集中起来,再检查一遍战场咱们就回去。”张孟诚指示了一番,就让苏合再次开始工作起来。对于苏合的办事能力,张孟诚还是比较满意的。
张孟诚之前让苏合前去搜集散落在战场的其他物资,同时又让喜桂去通知后队的李阳。让步队头领带着后方的车辆过来,尽快将地上的死马拖回去。算算时间,另一个方向带队的马项仲应该已经和他汇合。
张孟诚和马项仲各自带着一队骑兵,分两个方向寻找这伙马匪。结果被他撞上,之后迅速发了信号让后队的张孟广带人包抄,张孟诚就果断的发起了突击。
这伙马匪的马上劈砍水准并不怎么样,在与张孟诚等人的对砍中,居然被打出了七比零的成绩。只是这伙马匪中有几个人的骑射技艺颇有水平,在之后的追逐战中,他们几人发射的利箭,就造成了张孟诚骑兵队里有三人被射伤,五匹战马被射死的结果。
金鼎山骑射水平最好的哨骑小队去了把都河堡。张孟诚的小队除了他和苏合,其他人的骑射水准都不行。为了对付这几名马匪,张孟诚只能亲自上前与苏合一起施展追物射。再加上喜桂的火枪的威慑,总算是敲掉了马匪里面这几个扎手的点子。
“二哥,北边的达子骑射水平和我们寨子里的人比怎么样?”张孟诚拔下自己胸口的羽箭,对着在一旁检查缴获战马的张孟广问道。
“我见过的一些逃到咱们大明官军里当兵的,水准都没有老范和马二高,就比你手下那个叫苏合的差上一些。以前在阵上厮杀时,倒是见过几个和马二差不多的。甚至比马二还厉害的达子我也见识过,那本事可能和老范有的比。”二哥张孟广一边检查战马一边回答道。
在检查完眼前的一匹战马后,他觉得并不中意,转过身看到自己老弟沉默在一旁不言语,张孟广就接着说道:“你别指望能练到老范那地步,他那本事多半是命里就有的。如果你一直练下去,应该能练到马二那样子。其实一般的达子就像咱们大明的农民,牲畜就是他们的庄稼,也要花上不少的时间打理,他们没那么多时间专门去练本事。只要你肯花功夫,练的时间比他们多。肯定能练的比他们厉害,反正你在咱们寨子里不愁吃穿。”
张孟诚也不指望自己能有范顺疆的水准,只是他一直以为比自己还强的苏合,就已经是很少见的骑射手了,没想到苏合却只是比一般的蒙古家丁强上一些。对于日后把都河堡与蒙古人的游骑对战,他不免有些忧虑,但愿调过去的数十杆鸟铳能有效支援自己的大哥。
看着又换了一匹战马进行检查的二哥,张孟诚问道:“二哥如今你的红花不能骑,没有好马可是抓不到达子的弓骑,你不打算再练练弓箭?”
“这么几个月也练不出啥来,反正游骑捉对厮杀有老范他们在。咱们有几百骑兵,对冲的时候就是我发挥本事的时候了。你也别啥本事都想练好,有兄弟们照样着。自己做好分内的事情就成了。”
张孟诚听到自己二哥的话后,觉得也有道理。现在他们都招安了,不用时刻担惊受怕,一个人作为多面手去应付各种情况。现在把都河堡是正规军,他们的职责很简单,合作堵截达子就行。各人都有各人的分工,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就不怕有什么迈不过去的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