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水姨太太坐着黄包车在街市上转。
她对我说:“我想买玉貔貅,钱不够的话,你给我添点儿。”
“行!”我豪爽的说:“我给你添八块。”
她嬉笑着说我是个小气鬼,杏眼一眯,玩笑的语气:“你姐姐的借据我又忘了带出来。你能少添九十八。”
我狡辩的说是九十。
她精明的说:“别忘了,倒手的八块原是我的。”
打了一阵嘴皮子,她说到地方了。
黄包车停了下来,我一看是雅致气派的锁玉楼。
水姨太太嘴里催着快进去,我迷迷糊糊地被她拉进店去。
琳琅满目的玉器,润泽逼人。
水姨太太选了两只玉貔貅,在莹白和翠绿的颜色中拿捏不定。
楼上走下一个绿衫少女,对我说:“温姑娘,我家少爷请你上楼品茶。”
水姨太太打趣我:“原来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呢!”
我脸一红对少女说:“我不认识你家少爷。”
少女手作喇叭状在我耳边悄悄说:“我家少爷说,你不上去他就下来。你跑不了。”
我拿水姨太太当借口说不方便,“我不会把姐姐晾在楼下的。”
少女扫了水姨太太一眼,开口:“我家少爷说了,既然你是温小姐的好友,店里的首饰,一概五折。”
水姨太太震惊的瞪了眼睛,立马推搡着我上楼:“我在下面要挑一阵子,叫你干等着怪不好意思的。好妹妹,你快去喝茶解闷吧!”
楼上,琴音袅袅。
玉星河坐在窗子前,悠然的抚琴一曲相思。
骨节分明的玉手拨弄着琴弦,我的心弦似乎也被他拨动了。
本该气急败坏却徒生了一股子穿越时空的悲思。
就在我沉浸时,琴音戛然而止,玉星河转过身来,只戴了半张面具,遮了眉眼额头,露出挺拔的鼻子和削薄的唇。
唇红齿白的少年对我一笑,清浅悦耳的嗓音唤了我一声“梦梦。”
我听的起腻,打算一走了之。
还没打开门扇,他猛地自我背后一扑,整个人就贴在了门板上。
“你疯了?”我吓了一跳,“快放手。”
玉星河板正我的身子,双臂勾住我的柳腰,猛地将我擎举起来,我不得已双臂揽上他的脖颈。
就这么被他竖抱着怼靠在门板,我的双腿如蛇般交叉缠在他的腰腹。
他冲我露出痞气的笑容,兴味地赞叹我动作娴熟。
我羞耻的开口:“太难受了,快放我下来。”
“隔靴搔痒确实难受无趣儿。”他抱着我左顾右盼一番就把我放在了圆桌上,身躯欺落过来,我摸到了水果向他头顶砸去,他不恼的轻笑着甩臂一扫,果盘和茶碗全都稀里哗啦的滚落在地上。
我自恃自己有个好功底儿,在玉星河面前却成了花拳绣腿。
挫败感很深的我,乱了章法的对他抓扯一顿,无意地扯开了他的衣扣,露出了被簪子刺伤过的肩膀。
我和他的眼神都落在了结痂的伤口处。
他轻声说:“你的簪子刺伤了我。”
我怔了一下,忽然想起关北离让我认错。
我说:“你活该!”
“我活该受伤。”他平和的点头,“你的簪子嫉妒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