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其心可诛
陆小宁在御书房里呆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外头一干大臣们就足足干等了一个多时辰,有人不免生出些意见,不就是召见陆小宁吗?褒奖一番也就差不多了,有这么多话可说吗?但听到御书房里不时传来皇上愉悦地笑声,心里有意见的大臣都识趣地闭紧了嘴,闭目养神,告诫自己稍安勿躁。
“待会儿,你先去琼华殿请安,再让贤妃娘娘陪你去昭阳殿。”皇上终于结束了谈话。
陆小宁恭谨地退下,出来与各位大臣见了礼,便去了琼华殿。
这一个时辰,基本都是她在说话,皇上不时点个头,发个笑,偶尔问上几句。汗,说的口干舌燥。
不过,好在办成了几件要紧事。
第一是在医署专门设立防疫机构,每年召集各地医署的官员进行集中系统的防疫培训,提高突发疫情的应对能力。
第二是官办的医学馆增设防疫的课程,培养专业人才。
第三是趁九针大赛的东风,大力推行针灸术,而不是九针术。
第四是开设官办非营利性医馆,可以是朝廷牵头,民间募资的方式,当然,如果朝廷愿意出资那是最好不过了。
第五是为梁文元和小倪等人请功,她答应过梁文元的,梁文元的表现也确实让人刮目相看,听白芷说,梁文元是坚持到最后才离开的疫区。从这件事情来看,梁文元还是有担当,做事有始有终的人,值得提携的。
而小倪算是贡献了第一代疫苗,也是功不可没,虽然朝廷已经有过嘉奖,但小倪的功劳是要区别对待的。
除了第四件事皇上没有当场拍板,因为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还需与工部户部商议后才能决定到底是以何种形式来操办。其他几件事情,皇上都是极为赞同的。
至于对她的奖励,皇上没说,她也没提,升官?她连这个院判都不想当,钱财?她也不缺。反正她已经有了神九针这个名号,想要做一些事情会容易许多,这就可以了。
而惩治皇甫少焯的事,她没必要置喙,皇上自有定夺。
不过,皇上让她今天就去长公主府,好像这里头有文章啊。
不管怎样,先去给贤妃请安吧。
贤妃看到陆小宁自然是欢喜的,好一番夸奖,也不知是别有用意还是无心的提到了皇甫少烨。
“待会儿去昭阳殿请过安,你就在本宫那用午膳,本宫想听你亲口说说九针大赛的事儿,本来少烨中午也要过来,但是皇上让他一起参加国宴,来不了了。”
陆小宁微笑着,不接关于少烨的话题,而是问道:“皇后娘娘应该不会为难臣女吧。”
她是极不愿意去昭阳殿的,但皇上让她去,还特意叫贤妃娘娘陪她去,她不能不去。
贤妃笑道:“现在谁想为难你不是跟她自己过不去吗?”
陆小宁之名已盛,既解决了瘟疫又赢得了神九针,皇上现在是把陆小宁当成宝贝,谁敢动皇上的宝贝?更何况还有长公主呢!
陆小宁觉得皇后即便不刁难她,恐怕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皇后的亲孙女儿可是败在了她的手下,还因为怼她被扬州的老百姓轰下了台,而且,皇甫少焯害她不成反而害了自己,这两件事,高公公肯定会跟皇上说的,皇后脸都没了。但皇后这种人是不会自省的,肯定会觉得她的孙子孙女都是被她害了。
说着就到了昭阳殿,贤妃先给皇后请安,陆小宁跟着给皇后请安。
贤妃请安地时候,皇后淡淡地说:“妹妹免礼。”
待陆小宁请安,皇后慢悠悠地先喝了口茶,又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嘴,也没说叫陆小宁起身,闲闲道:“陆小宁,你可是立了两件大功,金陵城的百姓都说是你救了全城的百姓,呵呵,皇上去紫云寺为百姓祈福的事儿都没人提了,听说还有百姓在家中立了你的长生牌位,全是你的功劳,扬州城的百姓都将你视为无所不能的神医,对你崇拜备至……”
贤妃的脸色微变,皇后这话说的就诛心了,正要开口替陆小宁说几句,只听陆小宁谦逊地说道:“皇后娘娘如此夸奖臣女,臣女实在不敢当,金陵城百姓中感激臣女的人自然是有的,不过没有皇后娘娘听闻的那么夸张罢了,臣女倒是听百姓们都在说,一城齐发三瘟疫却能安然度过,是皇上的诚心祈福感动了上天,天佑大周。也不知是哪一位对臣女如此看重,在皇后娘娘面前这般夸大其词的称赞臣女,臣女惶恐。”
贤妃也笑道:“可不是嘛,连大臣们都说,这是皇上洪福,心系百姓疾苦感动了上苍,故而天降福星,皇上也说陆小宁就是福星,咱们都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才是,皇后娘娘,您说呢?”
皇后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憋闷地慌。
她一想到她一直器重的云澜和少焯这次都折在陆小宁手里,害得秦王府的声誉一落千丈就恨的直咬牙,恨不得当庭将陆小宁杖毙了才能解她心头之恨。可惜陆小宁十分狡猾,说话滴水不漏,还反将了她一军,贤妃又帮着陆小宁说话,让她想借此发难的算盘落了空。
皇后施施然道:“妹妹所言极是,自古君主圣明才有良臣,臣子功劳再大,也大不过皇上去。”
陆小宁从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子的功劳自然都是皇上的功劳,是皇上识人善用,给了臣女为国效力为国尽忠的机会。”
皇后娘娘看着她都来气,极力保持着风度道:“你也不错,但不可因为立了些许功劳就心生骄傲。”
“臣女谨遵皇后娘娘教诲。”陆小宁谦逊地回道。
她只当皇后说的都是屁话,什么东西,还皇后呢,一点母仪天下的风度气度都没有,要是这次换了皇甫云澜得了神九针,皇后还会这么说?看来皇甫少焯和皇甫云澜都是随了皇后的脾气,心胸狭隘且心术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