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风云变幻
鲁朔风登时一脸灰败,当真是自己过于心急了!安王的身世他可是一清二楚,怎么忘了在场的还有个桃儿!
那可是宁致远的生母!
她死了便也罢了,任凭宁致远说什么,只来个死无对证他便翻不了天去。
偏偏桃儿还活着被他带回来了!
如今宸王身份暴露,自己与皇后的私情更是被他抖落了出来,往后便是坐稳了这帝位,宸王亦会被天下人耻笑。
这么一看,已然退无可退了,那便一不做二不休,将那宁致远杀了,制住百官,将他们封口于此,才算万事大吉!
心里打定了主意,鲁朔风便无所畏惧,阴狠的眸光扫过宁致远,笑得越发肆意。
“如你所说,宁风吟就是我儿!那又如何?如今宫里里里外外俱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宁氏的江山到头了!该易主了!”
“哈,却不知谁给你的自信?还掌控皇宫,今儿个你跟皇后、宁风吟但凡有一个能逃出这太和殿算我输。”
北疆皇那样精明狠辣的人,会容许你在他眼皮子底下篡位?只怕下旨退位是假,暗度陈仓是真!
退一万步说,就算北疆皇当真被鲁朔风吓怂了,这不还有他这个安王在么,他从昨日开始可是为这事暗地里忙得脚不沾地,如今万事俱备,就差临门一脚了,他倒要看看宫里那老头能忍到几时!
瞧见绥远如此胸有成竹,鲁朔风却丝毫不惧,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不足为惧!眼下关键是宁风吟的安危。
“哼,今日我便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鲁朔风忽然几步跃了上来直冲绥远攻去,绥远一见顿时心惊,他这是算准了自己不会对宁风吟下杀手!
“你这老贼,当真不顾你亲儿子的性命了吗!”
“待我先杀了你!”
他发了狠一掌攻向绥远,却听宁风吟惨叫声袭来。
“父亲!救我啊!”
只见绥远那剑在他脖子上狠厉一抵,脖间瞬时血流如柱,那剑若再往里一寸,宁风吟可就真要脑袋搬家了!
眼看宁风吟就当真要一命归西了,鲁朔风的掌风堪堪停在了绥远的面门。
“怎么,动手呀?一掌将我解决了,接着替你儿子收尸,也是不错~”
绥远嬉笑间已然将鲁朔风气得脸黑。
“你到底想如何?”
如此挑衅,他愣是不敢动手,看来宁风吟这儿子他倒挺在乎。
那可好办了!
“识相的,让你的人速速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你休想!”
束手就擒不就等于自取灭亡?他可好不容易走到如今的地位,决不能垮在这一步!
只是他刚一口回绝,这头被押着的皇后忽然神色激动,“朔风!救救风吟!他可是你儿子!”
若他还负隅顽抗,宁风吟小命危矣。
只是权势和儿子的命,两相权衡之下,鲁朔风却是难做抉择了。
眼下这情况,他反不反抗都是一个死!还不如放手一搏,皇后妇人之仁,他可不能犯糊涂。
“想用他一人威胁我全盘大计?哼,你在痴心妄想!来人!!!”
“本官如今兵权在手,宫里宫外俱是我的人,识相的便立刻将宸王放了!否则……”
他说着冷笑看了眼绥远,阴沉道:“否则,这殿里所有忤逆犯上的,一律格杀!”
只是绥远此人,天不怕地不怕,外表看似和煦如暖阳,可心思深得很,有胆子闯宸王的登基大典,岂会没有后招?
“威胁我?呵~鲁朔风啊鲁朔风,连亲儿子的命都可以不顾了,你也是个狠辣之徒!”
既如此,再架着宁风吟也没什么大用。
他干脆长剑一收,一把将他扯起,抬脚照着他后背一个狠踹就将他踹下了龙座。
“这位置你坐不起,且老实待着吧!”
宁风吟被他整的脸色乌青,登基第一天,在龙座上屁股都还未捂热,就被他拉下了台。
简直奇耻大辱!
“宁致远!你找死!!!”
他铁青着脸带着身旁侍卫就要冲上去,那气汹汹的样,大有要将绥远碎尸万段的架势。
“嘿,我大发慈悲放你一马,你倒是恩将仇报了,行,想杀我?那你可得有心里准备。”
绥远邪笑着看他,薄唇扬起个及其潇洒恣意的弧度,忽然朝殿外朗声大喊:“收网了,您还不现身,是等着让鲁朔风将你这堆臣子都灭光不成?”
“你到底在说什么?”
鲁朔风下意识皱眉,宁风吟跟着一头雾水转头向殿外。
随即便见太和殿外,北疆皇着一身明黄炫目的龙袍大步走来,身后是无数金甲侍卫。
不消片刻,鲁朔风那匹侍卫被金甲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父,父……”
宁风吟浑身哆嗦,脸色惨白看着突然出现的北疆皇,嘴像是被缝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这位帝皇疼他宠他至今,没想到自己却是个假皇子!
得知自己的身世时宁风吟也是自我挣扎了许久,起初对鲁朔风这个亲爹,他是打心里抗拒的,毕竟皇后与兄长生情,此等行径属实罔顾人伦!
可再是抗拒,终究还是自己亲爹,再加上他位高权重手握兵权,时时在他耳边以皇权诱惑,他这才没忍住,伙同他一起干出了逼宫的事。
如今再见北疆皇,宁风吟心里很是复杂,这声父皇到了嘴边,却是再也喊不出口了。
北疆皇目不斜视进了太和殿,经过宁风吟鲁朔风身旁时,虎目威严一扫,冷冷冲他俩哼了口气。
又走了几步,临近皇后身边时,一张老脸开始五颜六色了。
这女人不但背叛他与鲁朔风通奸,还生下了两个孽种!这让他一代帝皇的颜面扫地,叫他怎能不恨?
“事到如今,你可曾后悔?”
他目光灼灼盯着皇后,试图在她脸色找回一丝丝温情,却只换来她更加鄙夷的嘲讽。
她意有所指扫了眼他下身,狞笑着开口,“是你无能罢了。”
如此一句,将北疆皇气得面目狰狞。
十年前得的那隐疾,是他一生的耻辱!这女人居然堂而皇之在朝臣面前揭他的底,当真该死!
“来人,押下去,斩!”
“是!”
金甲卫二话不说,押了人就出了殿。
只是人还未出,到了殿门口又被大批精兵堵了回来。
那是禁卫军!
鲁朔风把持着北疆大半的兵权,却不想连禁卫军都被他控制了。
北疆皇面色忽的凝重,绥远却缓缓下了高台,暗暗挑起了俊眉。
敌不动,我不动,且看看再说。
此时的鲁朔风与宁风看着自己手底下大批的禁卫军涌入,一时颇为得意,不枉他们精心部署一场。
转眼见着皇后可怜兮兮被押到了殿门口,鲁朔风当即对北疆皇怒喝,“你这昏君!竟要杀害发妻!如此暴虐嗜杀,你不配为帝!”
“如今太和殿内尽在我的掌控,陛下,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吧?”
“哼,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随后北疆皇神色淡定扫了眼绥远,忽然冲他笑得高深莫测,问:“你不会傻到单枪匹马就来捉拿逆贼吧?”
“嘿嘿,单枪匹马?那不能够~”
绥远嘿嘿一笑,贼兮兮怕了拍手,接着便见方才进来的这大批禁卫军,此刻忽然调转过头,纷纷抽刀凶神恶煞对上了鲁朔风父子。
二人被这架势直接吓傻了。
“怎么回事?禁卫军统领向来听我派遣,如今是怎么了?!”
禁卫军统领可是他的心腹!怎可能被判自己!
像是看出了他心底的疑惑,绥远很是厚道向他开了口。
“不敢置信是吗?禁军刘统领可是你的手下,我一无权无势的落魄皇子,这禁卫军怎可能听我差遣?呵呵……”
满意见着鲁朔风此时越加狰狞的脸,绥远心情很是舒畅,“知道我怎么控制禁卫军的吗?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本王昨晚……秘密将你那禁卫军统领调了包呀~”
如今人是绥远的,当然得听他的!
“你,你这奸滑小儿坏我大事!我合该早早将你一刀将你杀了!”
终究是自己小看了他,只是区区禁卫军而已,何足畏惧?
他随即冷笑,将怀里一虎符掏出正对着那群禁卫军,心中胜券在握。
“北疆的兵权,如今可在本官的手里!虎符在手,谁敢不从!”
众臣一见虎符纷纷大惊!他们怎么忘了掌控天下兵马的虎符在他手里,有了虎符,天下兵马尽归他调遣,何谈区区禁卫军!
这下可糟了!
果然,殿里的禁卫军,一见他亮出了虎符,纷纷面露挣扎,这到底该听谁的?
兵权可是掌控一国兵力的存在,如今在鲁朔风手里,自当是听他调遣的,可陛下尚在,亦不能抗命啊!
一时之间,禁卫军们的刀,到底是指向安王,还是指向宸王,他们傻傻分不清楚。
“哈哈哈,这可是有趣了~”
区区一个虎符能让这群禁卫军如此忌惮,看来那令牌分量挺重的,此刻不仅是殿里的禁卫军对他蠢蠢欲动,绥远已然听见了殿外,隐隐有阵阵兵戈之声由远及近。
看来,鲁朔风提前出动了精兵。
啧,兵权虎符真是个好东西呀~
绥远暗自咋舌,面上却是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