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约法三章
柳益元脸色更加难看,阴沉着一张脸说不出话,要是在以前,柳倾敢这么和他说话,他肯定早就转头走人,可是想到酒楼惨淡的生意,他不得不低头,"倾儿,你也看到了,咱们家酒楼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柳倾点点头,她确实看到了,看到柳家酒楼的海鲜每天晚上成筐成筐往垃圾堆里扔,看的她心疼。
"我知道,你怪我,怪我给你寻亲事,"柳益元叹了一口气,"你说吧,要怎么做才肯回去?"
"我说的爹都肯答应么?"
柳倾早就想好了,就等柳益元自己上门来求和了。
柳益元咬着牙点点头,谁让自己家酒楼的命运都握在柳倾的手里呢。
"我要和爹你约法三章,"柳倾俏皮地伸出三根手指,在柳益元面前晃了晃,"只要爹肯答应握着三个条件,我就回去。"
别说三条了,就是三十条柳益元现在也能答应。
他急忙点头,"你说吧。"
"第一条,爹不许再插手我的婚事,我有选择夫婿的权利,爹爹就不用再为了倾儿操心了。"
柳益元早就料到柳倾会这么说,点点头,"下一条呢?"
"我要柳家酒楼的股份。"
柳倾不咸不淡地出声,把柳益元惊得不轻。
"爹爹同意吗?"
柳益元心里哪舍得把自己的酒楼分出去,但是一想到自己这两天入不敷出的进账,只能忍痛答应,"我同意。"
看到柳益元这么爽快,柳倾拍拍手,唤了小厮递上纸墨,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让柳益元在上面签字画押。
柳益元看到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楚,知道自己无法抵赖,只能写上自己的名字,"你刚才说约法三章,只说了两条,还有第三条呢?"
"目前只要这两条就行了,第三条等需要的时候我再说。"
柳倾拿起桌子上的契约,吹干上面的墨,心里松了一口气,有了这张纸,自己以后的终身大事再也不用受人拿捏了。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柳倾把契约收好,问了林枫在何处,便奔着林枫的方向走过去。
恰好林枫也在朝着她的方向赶过来,两人在路上碰面了。
"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看来是谈妥了,"林枫笑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柳倾大方承认,"我想同你商议下股份的问题。"
"我早就料到了,"林枫并不惊讶,"我正是来找你商量此事。"
两人商量了半天,最后达成协议,柳倾的股份增多,林枫股份减少,酒楼全权交给柳倾打理,林枫坐收红利。
七月十六,是柳倾的生日,也是母亲的祭日。
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毕竟占用了原主的身子,柳倾觉得自己应该去拜拜。
和庐寺,在城东头,香火比较旺盛,柳倾的母亲就是供奉在那里。
柳倾起了个大早,让丫鬟随便挽了一个发髻,穿了一身素装,便向着寺里赶过去。
一路上,叫卖声不穷,到了山脚下,更是游人如织,寸步难行。
柳倾买了一些祭拜用的纸钱,和两个小丫鬟一起上了山。
柳夫人的墓地比较好找,因为拖了寺里的师父打扫,倒也干净。
远远的,柳倾看到有个人影跪在母亲的墓前,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赵曼柔和柳风絮是打死都不会来祭拜的,过去这么多年了,柳益元也早就忘了,每年来上香的,也就只有柳倾一个人,怎么这一次竟还有一个。
她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了,看清是一个老妇。
她有点不敢确定,又仔细看了看墓碑上的名字,确定是自己的母亲无疑。
但是看到眼前的老妇,她仔细搜刮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却没有丝毫的印象。
"啊……你就是柳小姐吧,"妇人看到柳倾很激动,"给小姐请安。"
"快快请起,"柳倾最不能适应的就是古代动不动就要下跪的这一套,"不知老婆婆您是……"
"小姐,我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夫人去世后,就被赶出了柳府,这么多年,我一直念着夫人的恩情,所以经常来这里看看,"老妇人看着墓碑,忍不住又掉了两滴眼泪。
"可怜我们家小姐,年纪轻轻的,正是过好日子的时候,就被……"
柳倾听到这里,心里有些疑惑,她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母亲是生自己的时候,因为难产死的,怎么听到老妇人的话,好像母亲的死另有其因。
"老婆婆,您既然是母亲的陪嫁丫鬟,那母亲生产的时候,您肯定也在旁边了,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婆婆擦擦眼泪,一脸后悔地说道,"夫人生小姐的时候,开始倒是没什么事,我都看到小姐的头出来了,但是我突然被叫出去了,回来以后,就看见夫人的身子底下都是血,小姐在一旁哇哇得哭,夫人已经咽气了。"
"那时谁叫婆婆出去?"柳倾总觉得不对劲,有什么事非得需要一个老婆婆不可,家里的丫鬟那么多,她觉得有点蹊跷。
"是二夫人叫我,但是二夫人却说她没有叫过,"老婆婆痛心地说,"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见不到夫人了。"
"老婆婆,您别太难过了,我娘她看到您这么自责,肯定也会难过的,"柳倾安慰了两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女人生产的时候最为脆弱,这个时候若是没有一两个忠心的人在旁边,发生点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听到老婆婆这么说,柳倾倒是觉得这个二夫人很可疑。
回去的路上,柳倾安排了下人仔细调查一下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
因为寺庙在半山腰上,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的,倒是定情男女幽会的好去处。
阳光透过枝叶,洒在青石板上,柳倾边走边想着事。
看到前面一对男女的身影有点眼熟,她下意识快走几步,看着两人进了旁边的小树林。
"这不是柳风絮和林开霁吗,"柳倾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对男女倒是挺开放的。"
柳倾心里闪过一个主意,笑着对旁边的丫鬟说了句话。
旁边的小丫鬟抿着嘴一笑,跟在两人刚才进去的地方,故意高声道,"林大人,我家大人就在对面,您从林子里面过去,就能看到他。"
柳倾模仿林乘风的口气,道,"好,你在前面带路。"
林子里面的林开霁听到林大人三个字,早就吓得魂都没有了。
"快走快走,"林开霁脸色十分难看,"我爹过来了。"
柳风絮听到林开霁的话也是吓得不轻,虽然她很想嫁到林县令的家里,很想认识一下这位林大人,但是若是让林大人发现自己和他儿子私会,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
像这种大户,把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在结婚之前,男子和女子上不能见面的。
到时候她想要嫁入林府,可就是痴心妄想了。
柳风絮没注意到,自己慌乱逃跑的时候,腰间的帕子落在了地上。
柳倾看着两个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啧啧感叹道,"就这么点胆量,也想嫁给林家做儿媳妇?"
小丫鬟看到地上的手帕,捡起来递到柳倾手上。
柳倾看着上面针脚细密的鸳鸯,鸳鸯旁边还有两行小字,"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旁边还有署名——林开霁,柳风絮。
"真是让人感动的爱情,"柳倾把丝帕塞到自己的袖子里,这才下了山。
曾灵月听说了自己儿子和柳家的庶女的一些事,把林开霁叫到自己面前。
"坐吧,"她指指自己面前的椅子。
林开霁头皮发麻,每次母亲这么看着自己的时候,一般都是自己犯了错。
"娘,"他有点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怎么啦,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曾灵月淡淡地暼了一眼自家儿子。
林开霁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娘,您有事直说吧,这样看着我,我难受。"
曾灵月笑道,"我儿长大了,也该成家了。"
林开霁听到这话,正要张口,却被曾灵月打断了,"我听说了,你最近和柳家的那个小女儿走的很近。"
林开霁在桌子底下的手心已经出了汗。
"但是,娘不是很喜欢那个丫头,"曾灵月淡淡地开口,"要想过娘这一关,必须得贤良淑德,品行周正。"
"娘……"林开霁听到母亲明里暗里的嘲讽,脸上有些不悦,"柳风絮她人也挺好的。"
"呵,"曾灵月不屑地笑了笑,"你才见过几个人,就被人家那些哄人的话骗过去了,这个丫头,心机太深沉,她看中的,不过是你林家少爷的身份。"
林开霁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被曾灵月堵回去。
"还有,谁家的女儿没出嫁前就能和男子幽会,这说的好听一点,是不懂事,说的难听了,就是不要脸。"
林开霁听到母亲的话,脸色更加难看。
"我告诉你,娘比较中意的,只有柳倾一个,你赶紧把她领回来,娘就心满意足了。"
林开霁这才弄明白,原来母亲让自己去拜师学艺是假,让自己把人领回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