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煞白，全身颤抖，既是恐惧也是屈辱造成的。
长这么大，卓浩言还没有受过如此的羞辱呢。
从来都是他欺负人，没有人欺负他。今天短短的几分钟里，他就把长了这么大没有受过的屈辱，全都受了一个遍。
这种感觉简直让人想死。
区区一个小民工，一个乡巴佬，竟然敢这样对我，敢让我匍匐在地上，敢让说我是狗……不可原谅，我一定要报复，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心里歇斯底里的狂吼，而现实他只能在那里瑟瑟发抖，丝毫不敢露出半点儿对姜阳的不满和异色来。
这就是现实，无法忤逆的现实。
虽然姜阳不一定敢在医院里杀人，但是光疼痛都让卓浩言承受不了了，他哪里敢有半点儿的违逆。
“嘿嘿，对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像条狗呢。你就是条记吃不记打的狗东西，就该给你个狠狠的教训。终生难忘的教训，不然你好了以后还要继续咬人呢。”
肆意的羞辱着卓浩言，姜阳心里并没有多少的快感，反而满是对于林絮花耗浪费的两年青春的悲意和愤恨。
跟林絮花收的伤痛比起来，这点儿羞辱简直不值一提。
如果可能的话，他想让林絮花也看看卓浩言这一副狗样。
要不是现在的社会不能快意恩仇的话，卓浩言早就身首异处、血溅五步了。还跟他在这里瞎比比？有事儿烧纸了。
叮咚，一百万到账的短信提示音响起。
姜阳看了一眼，不知怎么的一百万到手并没有多少的感触。或许因为这是林絮花付出了沉重代价换来的赔偿金的原因。
要是以前的话，别说是一百万了，就算是一万也足以让他兴奋的好几天睡不着觉了。总觉得随着那段莫名其妙的记忆的不断加深，金钱对于他的刺激是越来越弱了。
嘛，也总算是给林絮花讨了一个公道。
至少以后林絮花可以依靠这笔钱好好的完成学业，好好的生活。
这是她用自己的一切换来的，虽然过程尖酸、艰辛，甚至是悲惨、尽管每每想起来都会做恶梦、尽管为人所不齿，但有总比没有的好。
又给了一巴掌，姜阳怒道：“你是傻逼嘛？我特么的不是告诉过你了么？这一百万是你给林絮花的赔偿金，这一百万我一分钱都不会动，会替你给林絮花的。
除此之外还特么的有老子替你垫的四万六千八百七十二块的医药费呢。咋，你不打算还给我了？想得美。
快特么的转给老子，少一分都不行。咱们有一桩事，算一笔账，不能混为一谈。快特么的转账，不然收你利息。”
恶狠狠的样子有点儿像黄世仁，趴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跳，冷汗森森的卓浩言反而有些像是杨白劳。
此时卓浩言的样子绝对和杨白劳有的一拼。
“四万多少来着？这样，这样我给你转五万多得也不用找了。银行的到账信息可能有延迟，求求你快点儿让我解脱，我真的受不了了。”卓浩言真的快哭了，这种分秒不停的痛苦，是个人都坚持不了多久。
钻心蚀骨，可偏偏的又昏迷不了，只能任由人宰割了。
“呸，我特么的才不占你这个孙子的便宜呢，少一分钱都不行，多一分钱我也不要。你咋这么笨？数字都记不住怎么考上大学的？该不会是买来的？
瞧你这副挫样也考不上大学。听好了我再说一遍，要是记不住的话，我可不管了，这钱我也不要了，我扭头就走。四万六千八百七十二元。”又讽刺了一番，算是对自己没有考上大学耿耿于怀的报复。
其实没考上大学这事儿对姜阳的刺激，远比表明上来的重的多。
以至于现在他甚至对花钱买上大学的卓浩言有些嫉妒。
这一次卓浩言忍痛聚精会神的记住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转了账，继续求姜阳。
“别急啊，我可不放心等转账短信过来了我再给你治。怎么你有意见？”
“没，没有。”卓浩言心理把姜阳都快诅咒死了，却连一点意见也不敢有。
“没有就好，有些事情呢我得跟你掰扯掰扯。你买通姓池的打算要我命，这事儿我也揭过去了。以后只要你不找我麻烦，我也不找你麻烦。
另外作为条件，以后请你离林絮花给我远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敢骚扰林絮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而下一次，你就做好死亡的准备，我说道做到。你记住了么？”
一番话如从数九寒天里的呼啸北风，要钻透人的皮肤浸入身体，让卓浩言全身冰冷，忍不住瑟瑟发抖。心底的怒火都快要被这股寒风还给吹灭了。
“记住，记住了。”再一次屈辱的低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形势比人强啊。
卓浩言在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以后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能轻易的招惹姜阳。把这份怨恨深深的埋到了心底，也不知道有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大声点儿。”
“我，我记住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林絮花身边三百米范围之内，绝对不会再骚扰报复，有违此誓，天打雷劈。”卓浩言下了毒誓。
“哼，你敢再起什么坏心思，不用天打雷劈，我就替天行道弄死你了。”姜阳冷笑了一阵，恰好到账提醒的短信来了。
事情也交代完毕了，也就不再等了，在卓浩言身上拍了一下，收掉刺激痛感神经的能量。
卓浩言顿时感到痛感骤然下降，虽然还有些疼，但比起之前的那种痛楚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卓浩言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剩下的是你的断骨之痛，我虽然也有办法给你抹除了。可是我不会这么做的，这点儿痛你还是受着。毕竟你这个混蛋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现在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手段了，以后招子放亮点。别特么的犯贱，不然死了也怨不得别人。”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姜阳转身离去。
这一次的一连串事件，算是达到了他的所有目的，除了林絮花被打伤一时，算是完胜了。
结果和收获还不错。
最重要的是林絮花摆脱了这个混蛋东西。
趴着休息了好一会儿，眼孔中一会儿闪过惊惧、一会儿又变得狞恶，如此反反复复好多次，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卓浩言这才挣扎着按像了铃声，叫护士来帮忙把他弄到病上。
现在他连自己回到上的气力都没有了，这次的事情简直就是个血亏。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钱。
狐狸没打到反而饿了一身骚，不但赔钱、丢女人，而且自己手下的一帮小弟都被打了，还要付他们的医药费。
最重要的连对方的一根毛都没有抓到，这真特么的憋屈死了。
“护士，护士快特么的来扶老子起来啊。特么的什么破医院没人管了么？啊……”卓浩言歇斯底里的咆哮了起来，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
红着眼睛像是一头疯牛，这会儿他只想找个人狠狠的揍一顿出出气，不然真的要被憋疯了。
护士没有来，倒等来了两个人。
一个头发染成暗黄色，穿着一身破洞牛仔服，叼着一根烟，斜着眼睛歪着嘴流里流气的人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画风小混混。
黄毛就是因为有人顶罪被无罪释放的黄三儿，他看了眼卓浩言，笑了起来，不知道笑容里包含着什么意味儿。
皮笑肉不笑的给人一种阴险如蛇的感觉。
“啧啧啧，这不是卓少爷么？前两天不都还是风风光光的么？怎么几天没有见就落魄成这个鬼样子了？卓少爷你过去是多威风啊，左拥右抱，佳丽三千，多少人跟在你屁股后面打转儿呢。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简直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这还是我认识的卓少爷么？我都不敢相信啊。”
黄三停在卓浩言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很淡，不知是在讽刺还是在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