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紫璇宫内传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夏玉柯看着面前双目赤红,浑身发烫,像是行走的荷尔蒙一样的男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随后看向身后的侍女。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您就别管这些了,大好的机会您还不上等什么啊!”
贴身侍女画屏是陪着夏玉柯长起来的,比她大几岁,像是个姐姐似的从来都宠着她,所以这一次也愿意为了她铤而走险给当朝太子下药,只为了成全她心中的痴恋。
然而夏玉柯欲哭无泪,她真的真的真的对这位太子没有半点意思,为什么所有人都坚信她喜欢他???
说来说去,还是那个天杀的穿越女做的孽!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好时候,更严峻地是如何处理面前这位喝下一整壶加了料的壮阳汤的太子殿下。
夏玉柯往前挪了一小步,试探道:“殿下?您还好吗?”
太子封绥人前向来是清冷禁欲的模样,衣裳也永远一丝不苟,何时有过如此难堪狼狈的时候?
他猛地闭了闭眼,低哑的嗓音吐出两个字:“滚开。”
闻言,夏玉柯立刻后退:“好嘞!”
到底是在她这里出的事,她又问:“需要给您请太医吗?还是叫太子妃来?或者您有喜欢的小丫鬟吗?”
听见这话,封绥难得分出一缕心神来打量眼前的女人。
不可否认,身为京中第一美女,夏玉柯长的十分漂亮,带着与生俱来的妖而不俗媚的魅惑,足以让所有男人为她臣服。
可这并不包括封绥,早在她没日没夜地纠缠他,不惜动用父亲的关系也要进东宫做侧妃的时候,他就对她没有了半点好感。
所以今日在她这中了药,也只能自认倒霉,怪他没有过于防备。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不想着和他生米煮成熟饭,还要帮他叫别的人?
是欲擒故纵?还是另有所图?
想着,封绥体内的火愈烧愈烈,可夏玉柯偏偏还不知死活地凑过来问他还好吗?
果然,还是对他有所觊觎……
封绥冷笑了一声,顺从内心地一把掐住了女人的细腰,将她禁锢在了怀里。
夏玉柯眼前一花,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男人的腿上,她有些惊慌失措想要站起来却逃不开男人握紧的大手。
画屏见状不顾夏玉柯的求救,转身出了殿门,还贴心地帮他们锁上了。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待宰羔羊般的夏玉柯和欲,火焚身的封绥。
“殿下……您冷静一点……”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男人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夏玉柯纤细的脖颈上,向来清冷禁欲的太子殿下一旦动了欲,望,便是天雷地火无法收拾。
夏玉柯挣扎了两下没有挣扎开,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信封绥是真的看上了她,无非是中了药后被她一刺激,想让她吃点苦头罢了。
想通了关窍,她反倒巧笑嫣兮起来,凑在封绥耳边道:“殿下说的是,这就是我想要的,只是殿下真的要成全我吗?我这样一个人,痴缠您许久,不过花痴一个,您的清白真要毁在我手上?”
闻言,封绥眯了眯眼狠狠将人推了出去,眼前一阵眩晕。
脱离了控制的夏玉柯连滚带爬跑出了一个安全距离,但还是心里委屈,那些事明明都是穿越女做下的,可凭什么要让她承担后果?
思及此,看着浑身难受的封绥,她转身去了后面浴房,先是放了一桶凉水,后又端着一个装满凉水的盆走出来,一滴不剩地全泼在了封绥身上。
“殿下,”夏玉柯轻声道,“冷静下来了吗?”
当然……没有。
封绥湿漉漉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可比凉水冷多了。
夏玉柯丝毫不惧:“没有冷静下来的话,后面还有一桶冷水,用不用我带您过去泡泡?想来您也不愿意碰我不是,这般丢脸的事您也不好同旁人讲。”
封绥忽然笑了。
他听明白了,这女人是拿定了他对她的反感,在这肆无忌惮地指挥他做事。
和刚刚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想将夏玉柯按在床上,想好好欣赏一番她惊慌失措的神色……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过是被药左右了心神。
于是半晌,他起身摇摇晃晃泡进了夏玉柯准备的冷水里。
而夏玉柯一边打扫着殿内狼藉,一边发愁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帮画屏和自己脱罪。
“这么久不见,画屏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定是被带坏了。”
夏玉柯小声嘟囔了一句,七岁那年,她生了一场重病,再醒来竟是到了一个充满科技的世界,慢慢地她知道,这个被称作‘2019’的朝代是现代,和她所处的世界全然不同。
在那里适应了许久,也生活了十个年头,夏玉柯早就是个现代人了,空凋可乐WiFi缺一不可,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不过是睡了一觉,再一睁眼,她竟然又穿回来了。
更恐怖的是,她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在她去往现代生活的这段时间里,她的身体没有死亡,而是被另一个人占据着,也就是现代俗称的穿越女,她用着她的身体无恶不作,简直是作精之极,不仅如此还处处纠,缠太子封绥,对他示爱,导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夏家大小姐痴恋太子。
夏玉柯的父亲拗不过穿越女以死相逼,终于疏通了关系,答应将她送进东宫做侧妃。
正是这个档口,夏玉柯穿回来了。
不论她怎么表达自己的不愿,都没有人相信,甚至觉得她不过是在欲擒故纵……
一串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
夏玉柯收起思绪回过头去,只见封绥只穿了一件里衣,被水渍氤氲的很透,湿法披在身后,眉目凛冽。
没等他开口说话,夏玉柯心一横上前两步噗通跪在了封绥身前,用讨要压岁钱的气势磕头认错道:
“殿下,我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