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三年的‘爱情’已经不是简简单单自己的感情了。
是IP,是转流量的工具,是网友心中的爱情,是他们心里面渴望得到的情感,是他们的粮仓。
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主人公可以去染指的情绪了。
就算是故事的主角又怎么样,你就可以轻易的触碰到你们的感情了,你又懂什么是爱情,你又知道什么是谈恋爱?
网友才知道,同人文的写手才明白什么叫做真爱。
钟三年自己都能够挺明白的话语,相信这面前的妖怪也能听得懂。
果不其然,对方的脸瞬间的冷了下来,脸庞有些许的变形,牙齿咬得咯噔咯噔直响,却来回的呼吸了几大口气,一句话也没有说。
钟三年作为一个差点被害的人,都替对方感觉到心里面堵得慌,这得气成什么样,才能有这样的表情啊。
小心点儿,别气出什么毛病了呀?
“那啥…”到底还是有点于心不忍,身为一个妖怪被一个留言给压着,怎么也没办法发现心里面的感情,甚至会有可能被气出什么病来,怎么感觉有点可怜呢?
钟三年适当的往前走了一步,“其实我过不了几天就会走了,等到那个时候跟你们家总裁,根本没有任何的瓜葛,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毕竟我也就是个普通的学生,金溪让他…总裁啊,是吧!”
她手高高的向前举了一下。
“那是个什么身家啊,你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你说是吧,还真以为这灰姑娘故事都是真的呢,我跟你讲现在现实社会看的可现实了,大家所以心里面没点小纠结,我是不是你说像你们家总裁那样的,怎么也得找个白富美是不是!”
钟三年小心翼翼地翘着那妖怪冰冷的面孔,方才还扭曲着呢,眼瞧着自己说着一通,竟然一瞬间又冷落回去。
变脸行业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你说,我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我来你们这之前你们肯定都查过,根本配不上你们总裁对不对?像你们这种等级的,怎么也得找个互相门当户对的联、联因对不对?”
果然啊。
妖怪的表情缓慢的向下转换,从方才的暴怒悄悄的压了下去,愤怒之情一丝一毫的向下跌落。
钟三年松了口气说道,“所以说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产生什么非分之想的?”
非分之想?
听起来怎么有点怪怪的,这算什么形容词?
“我是红雨晴。”
“嗯?啊。”
钟三年冷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妖怪说出了自身的名字。
不是自己干什么?怎么突然之间开始互动姓名了呢?
他们两个人也不算熟悉吧?虽然说自己看着人好像挺熟的。
总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我们之前见过。”红雨晴道:“你坐上去往妖怪大会的公车,我也在上面。”
哎?
啥?
钟三年歪着头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妖怪,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怎么也没办法跟自己记忆之中的人和人对上一个影子,来回的看着,“你?”
红雨晴对于这样的目光,略微有些不适,木着一张脸望着对方,甩了一下眼神说道,“最后排?”
最后排?
钟三年仔细地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在那公交车上除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位,最为鲜明,其他的都是一群热心的少男少女,虽然说对于自己来说有些苦涩,不过放在妖怪里面确实是有点单纯和天然了。
而坐在最后排?
嘶啊。
印象实在是没有多么的深刻,除了一个飘着走上车的,其他的怎么怎么都想不起来呢?
红雨晴道:“我当时是女子的打扮。”
钟三年点点头说道:“哦,原来当时是女生的打扮,怪不到我想不起来…嗯!”
不是…啥玩意?
你们作为妖怪的这么会玩儿吗?
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长得着实是有男子气概,面容至上,怎么也看不出来,言谈举止之中也是冷冰刚强。
却总有种感觉,像是姑娘一样。
没有想到我面前这冰冷僵硬的样子,其实背地里面却喜欢穿女孩子的装扮。
不过自己都没有认出来,这一会干嘛自己突然间暴露出来呀。
算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
红雨晴垂眸道:“我有时候会变成女子,你不要胡思乱想,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
“这个…哈哈。”
钟三年不好意思地遮住了面孔,快速的闪躲着对方的眼神。
等一下!
自己挡住了发红的面孔,遮住了不好意思的眼神,才反应过来。
面前的这位大兄弟,刚才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呢。
有时候会变成女子?
这个特点还真的是蛮特别的?
你们做妖怪的都是为这个样子吗?还是单独的一个中组会等等你是什么妖怪啊?怎么还能自己改变自身的性别呢?有这样的存在的吗?
蜗牛?
看脾气不像啊,你平时吃盐吗?
不过…这种话肯定是问不出口的,单纯的眨了眨眼睛,望着对面的模样,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个样子呀,我理解了。”
红雨晴丢了一个冰冷的眼神,“你刚才胡思乱想的那些东西马上就忘掉。”
钟三年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只瞧着对方把这一张脸孔眼神好像刀片一样的丢了过来,赶紧的点了点头。
红雨晴道:“你们这些人的眼神我见的多了,光是你一转眼我就知道,你心里面怎么不编排我呢。”
“抱歉啊。”
钟三年听了这样的话,不自觉的,自己的心里面都一个恍惚。
说来也是啊,毕竟这样变来变去的,怎么想也不是什么常见的,竟然是受够了其他人的冷言吧。
说来自己不也是这样吗,从小到大收购了各样的针对,对于这种事情敏感的不得了,但凡有一点苗头瞬间就能够反应的过来。
不过也正是如此练进了一身的厚脸皮,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说的话。
除了父母的言语对自己的伤害之外,其他的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
也就只有面对生存问题的时候,才会为此担心,而恐惧,而呢言语之间说几句难听的话,根本就不在乎了,说来也就是习惯了。
钟三年心思里面想着,轻轻的摁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活到这么大,平着自己的鸣音,何尝不是一种苦涩的情绪,也从来未曾有人心疼过,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可怜是什么滋味。
何尝没有想过被人怜悯,但凡放宽为一点态度,少受到一些针对。
自己身边的人,对自己的态度稍微好点,至少没有带上打骂,自己就一够满足了。
如此般的心情存在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可是时间的沉淀之下,连这种悲哀似乎都已经被自己忘记了。
钟三年沉默的点了点头,随后妄想了对方。
“抱歉,是我一时间的胡思乱想,没有照顾到你的情绪,是我的不对,请不要放在心上,我也不是有意的,我之前接触的妖怪并不算太多,我只是第1次见到这样的情形,算是我自身的问题。”
红雨晴见到如此短的场面都是绿的惊讶,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手指,轻轻地搓了下鼻尖。
“倒…无事,我见得多了,你的眼神好的多了。”
钟三年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面更有一份心疼自己,这种眼神都已经算是好的了,之前经历的究竟是什么模样?
自身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一遍又一遍的在眼前快速的翻过,那一瞬间的疼痛席卷而来,何尝不是自身无法束缚的悲哀,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的错误,却无端的被人针对,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似乎生下来就已经是错误,这样的情绪要如何的诉说。
他们两个人合唱又不是同病相怜。
钟三年想到这里都感觉自己的心脏,丝丝麻麻的在发抖。
方才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无形之中何尝不也是伤害着面前的人,看到了曾经伤害自己的人,对于那情绪都是无一的,或者说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觉得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难道这世界的人都是这样,还是说自己的心灵太过于脆弱?
钟三年手轻轻的拍在了心口上,来回的摁了几下,才算是勉强的压抑住了,心里面一瞬间挤压过来的疼痛感。
红雨晴轻轻的皱着眉头,见着面前少女如此般,略微的向后推了一步,往周围扫视了一圈说道,“你…有什么病吗?”
钟三年嘴角划出了一丝苦笑,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想多了,我并没有什么病,只不过是想起了我以前整理的那些事情。”
红雨晴听到这句话,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儿,手里面点亮了下水壶,转身走向了阳台说道,“我不清楚你这种套路在其他人身上怎么样,但是对于我来说没有用处,你讲那些悲伤的故事,对于我来说引不起任何的同情之心,信不信我分分钟,找出来一个更痛苦的?”
他说到这里似乎有点生气,冷冷的哼了一声。
“没,我没有想要用自己的悲伤来换取别人的怜悯。”
钟三年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嗓子里面都发苦。
“我只是觉得…算了。”
她摇了摇头。
自己要是真解释起来,那不是在往人家伤口上撒盐,明明白白的说我可怜你吗?就算自己也经历过很糟糕的事情,乱七八糟的事堆在眼前,就算自己从小到大就没有承受过什么温暖,遇到了妖怪才有妖怪来对自己好。
但这种话说出去怎么都让人心里面别扭,怎么说也是感同身受的事,面对这种话怎么也没法子那么轻易的说得出口。
钟三年摆了摆手说的,“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说着话呢,转头进了电梯。
“嗯?”
红雨晴浇着花,突然间就不高兴了。自己手里面的水壶突然之间就不可爱了,天台上种的那两盆花也就突然不好看了。
脚下向前跳跃,瞬间的飘摇进了电梯,紧紧的贴在了一旁的墙壁。
“我去!”
眼看着一道身影飘摇的进了电梯。
钟三年整个人靠在后面,手指紧紧的摁在了反光的墙壁上,怎么也不肯松开,也瞬间手心里面的汗蔓延了出来。
就算自己再怎么有经验…
面对这种款式的妖怪,心底里面还是有一股没办法磨灭的恐惧感。
她就算适应能力再好,面对这样的妖怪也不是轻易可以适应得了的呀。
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钟三年勉强的打起了精神,看着面前飘摇的人,“你…还有事啊。”
红雨晴整个身影在电梯里面飘了一圈,转过头来问道,“你到底还有什么悲惨方式?快点告诉我。”
“什么?”
钟三年皱起了眉头,一脸莫名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啥?”
‘不是说我这个人,行为将会别扭,只是你们妖怪说话,实在是让人听不懂啊,能不能换成地球人类所用的语言呢?’
红雨晴紧紧的皱着眉头,言语之中夹杂着一份不耐烦,几乎到了跳脚的程度说道,“你有什么故事快点跟我说,刚才欲言又止的是想要憋死谁吗?赶紧的把所有的话都吐露出来!”
呵斥之中夹杂着一份寒冷,大声的怒吼,又是无法压抑的怒火。
钟三年紧紧的靠着身后的墙壁,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手掌心因为手里发出来的冷汗,没法子在那其中紧紧的固定住,缓慢地向下滑着。
“我…”
“快点说!”红雨晴怒吼道:“所有的事情几乎一时的全给我说出来,快点!”
钟三年嗓子都是打着哆嗦,“我…其实从小…”
恐惧的心里占满了自己的全身,言语之中的颤抖根本没有办法掩盖脑子,似乎在那一瞬间都不会转了,被大声的怒吼之下,忍不住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全部一股脑的倒了出去。
钟三年自己窝在一个狭小的角落里,4周全部都是反光的镜片,在任何一个角度自己都能看到那飘渺而暴躁的身影。
这位兄台脾气不好谁知道,可是这么不好,实在是有些吓人了。
钟三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眼看着电梯一层一层的往下走,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快要进去的楼层。
她用最小的范围缓慢的向外磨蹭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行进,贴着电梯的墙壁,想要往门口钻。
“你讲完了?”红雨晴飘摇在电梯的正中,眼神冷冰冰地扫了过来。
钟三年忍不住的咽了下口水,一时间不清楚自己该如何说。
如果说是讲完了,这位兄台会不会一下子灭了自己?
毕竟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眼看着对方这个脾气明显也不讲道理了。
也不会再想着什么公司的名誉,外在网络的影响力。
可如果是没讲完的话,他能让自己住着电梯门吗?
钟三年整个人趴在了电梯的底面上,哆哆嗦嗦的,额头上面的冷汗啪嗒啪嗒的往下滴的。
毕竟对方的款式,是自己发自心底里面存在膈应的物种。
源自骨髓之中的恐惧,根本就不需要掩盖的意思,深深的敲了进去,自己连躲都没办法躲,就是简单的害怕。
并且对方身为妖怪,自己作为一个脆弱的人类,他想要捏死自己简直是太容易了,现如今这位兄台处在一种精神状况也并不是很稳定的情况之下,自己想要讲道理都做不到。
现在真是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不。
求生确实是没有任何的道路,完全凭对方心思转换,但求死的话确实是有。
钟三年伸出手来摸了一把脸。
脸上的冷汗顺着手一瞬间摔在了电梯的地面上。
“红雨晴我…”
钟三年话就那么卡在嗓子上,想要往外蹦,却没有勇气蹦得出来,望着对方的眼神自己眨了眨,勉强地挤出了一个僵硬而诡异的笑容。
红雨晴双手抱在身前,身子上下的漂浮着。
电梯之中没有任何的风在流动,而那一个虚无缥缈的身影却是好像随着一缕风而上下的飘忽,随风而摆动着。
钟三年强硬地压住了自己心中的恐惧,紧紧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来,抹去眼皮之上所积累的汗水。
‘我就知道我这多舛的命运,就不适合坐电梯,自己家小区的都不坐呢,还跑到公司来坐电梯,脑子有病吗?全都是妖怪的公司,还能让自己得了好?’
红雨晴见到这反弹起的模样,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有什么可怕的呢?”
嗯?
你品!你细品!
人言否?
什么叫有什么可怕的呢?自己什么样子自己心里面没得说,你这个样子盯着一个脆弱的地球人类,你还让人累不害怕,有没有一点良心呢?对自己有没有点真实的认知?
钟三年手紧紧的撑住了地面,前有着力气站了起来眼神凝望着那中间飘忽的身影,咬了一下牙齿。
已经走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什么属于自己的道路,既然都已经走进死胡同了,面前堵着这么一个妖怪,还不如硬气点。
确实是不如人家力量也微弱渺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