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三折!纸三折啊!”
钟三年在两套楼的夹层之中大声的呼唤,下载的缝隙之中,全然是声音的回荡。
“你稍微冷静一点儿,他现在应该在天上飘呢。”金萄鸢双手抄在袖子里,柔弱的跟在身后。
钟三年瞬间一个眼刀甩了过来,“哦?哪怕你放到天上去漂一会儿,会不会觉得很舒坦呢?他没找你没惹你,你去过平白无故的害他做什么呀?”
她真的没有办法想象两个人素昧平生,甚至说连面都没见着,只不过是听到了一个名字,居然会把自己的邻居挂到天上去。
明明知道对方一脸随时要当场去世的样子,明明可以知道那虚弱的模样如同一张纸一般,随意的便可以舍弃掉那飘渺而无法寻找到心中的模样。
那轻轻的一碰似乎要当场毙命,柔弱的皮肤连自己触碰也不敢碰一下,像这样一个虚弱的人,居然还要去伤害。
钟三年正当什么有办法理解,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会做出如此一般的事情来。
金萄鸢听到这般的言语,自己也都是蛮多的委屈,没办法诉说。
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他本来就不是多好的人,本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人都能够到如此的地步,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就连我们做妖怪的都不喜欢,你把这些心思,放到那么重要来做什么呢?”
钟三年双手掐着腰,“无论他曾经是什么样的事情,但他没有招呼惹到你,我说是曾经确实做过如此这般的事,你悟到心里面觉得有一丝厌烦,远离也就是了,何必去伤害他,你伤害他,跟他曾经的行径又有什么区别?”
心中的怒火轻轻的燃烧着,或许是视觉的冲击力实在太大,能融入的跟纸片子一样,很难将对方的罪恶联系上。
而同时就算有着这般的罪行,也不是自己可以伤害对方的理由,纵然是千错万错,也不是自己要去执行的这一次的做法。
而金萄鸢…
钟三年却很难说得清楚,自己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两个人的实力差距确实是太大了点,如果是骂的对方翻了脸瞬间给自己一拳,那也不用有什么烦恼的,当场跟这个世界告别,总结自己这悲惨的短暂的一生也就行了。
却也无法止得,住自己要与对方说个清楚的心思,如今心在气头上口气,自然也好不了多少。
她轻轻的揉了揉自己跳动的太阳穴。
金萄鸢在此时的心中,似乎总跟这些不大好的言语挂上了钩。
曾经想要夺取自己性命的行为,一直照应在心中不曾远离,纵然如今的关系倒也算得不错,也无法真正的散去。
或许自己在内心之中,真的害怕对方一时间反了性子,做出什么混事般的行为了。
换作是他人或许心中的这般情绪,不会有如此紧张,只是偏偏面对着他,似乎有些事儿,都真的可以做得出来,偏偏他又无法知道这究竟是对是错,只是一时间依照着自己的小性子就做了。
钟三年道:“金萄鸢……虽然说以我这个年纪说这种话,确实是有点跟闹着玩似的,但我说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我是真的担心你才说这样的话的。”
金萄鸢瞬间向后退了百十来步的距离。
“我!我的天呐,你跟冷秋寒,你们俩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他也说什么,为了我后来教训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大道理,听着冠冕堂皇的,实在是烦人。”
冷秋寒?
钟三年听到这个名字,略微的有些迟疑,不过转瞬间大约也是明白。
金萄鸢曾经所存在的那个小巷子,便是他所管辖的范围之内。
而据金萄鸢自己述说也是冷秋寒将他放出来的。
依照冷秋寒,面冷心热的性格来讲,确实是管着对方一些不靠谱的行为,在联想到面前的这一位,确实是没做过什么靠谱的事,相比之下操心到这个份上,也确实是可以理解了。
钟三年道:“你看,我们说这样的话都是为了你好,不是想要批评你,而是想让你明白一些道理…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好,不应该这么做。”
金萄鸢有些傻呆呆的点头:“没错,冷秋寒,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还说这都是为了我以后的生活考虑,要是他不在了,我以后要怎么办呢。”
钟三年沉重的点了点头,“同样的,我的生命短暂,虽然我并没有打算这一辈子,都跟你耗着心思的打算……”
这话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哀伤缠绕在自己的身边,也或许是在哀悼着自己跟这一位缠绕上的命运吧。
他道:“但我也只不过是只能百年的时光,不过完全陪着你,也不过是短短的展演,即使之后的生活你还要自己走,我活着的时候能略微体贴你一句,可我要真的走了,你自己要怎么办?”
金萄鸢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忍不住地打了两个冷战。
而在他二人之间停留的狐狸,默默地观察了一遍略微的歪头。
狐狸:虽然我作为一个狐狸不会说话,但你们还有没有人记得是出来找一个那个什么的。
一个白银样子过轻飘飘的,从远方不远的地方转了过去,狐狸撒开了4条腿向了方向奔跑,也不管那两个正在说教和讨论的人。
钟三年扶额,自己原本确实是有当老师的打算。
毕竟很稳定,相应的同样性质职业,都考虑认真了解了一下。
如今在想着自己,想到老师确实是个笑话,这么一个几百岁甚至上千岁的孩子都搞不定,更何况是那些刚刚离开父母的人呢。
“我跟你说这件事情,并不是想对你说教,也不是讲什么大道理,如果说是大道理的话,我能讲出个温暖动听的,可是我知道这样说没用,因为我自己都不觉得这有什么用处。”
金萄鸢双手互相的敲击了一下。
“对对对,冷秋寒也这么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不过相对来讲更好听一点,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钟三年稍稍的有一些沉默,嘴角挂出了一抹的笑容说道,“在这个时候,就不要轻易的打击我了好吗?在这种时候侮辱我的文凭,对你来讲并不会有什么好处。”
金萄鸢咬着自己手指的大指甲盖。
同样不免的也有一个疑惑,钟三年为何比冷秋寒,还要暴躁许多,想着冷秋寒与自己说,就是自己当场侮辱了对方千年来的学识,并且质疑对方的生存路线与实力。
…当然冷秋寒这个人从来不多说话,能动手的就不张嘴,其亲力亲为,自己的手动操作,深切的证明了他的实力确实是真的。
钟三年道:“但是别人恶,你却不能用同样的恶来面对,你跟着对方的路线走,自以为是用自己的诚意而碾压了对方,可同时你又何尝不是,走到了对方的逻辑之中?
或许你现在还不如他的这样的行为,可是渐渐的,你会觉得自己所做的没有错,一件一件的累积下来,你不也是同他一个样子吗?”
“哇!”金萄鸢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你们两个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怎么说的话都是一个样子,你们确定之前没有什么夫妻关系吗?或者说你们上辈子是一对吧!”
钟三年听到这本的言语,面颊上略微的有些发红,轻轻的撇了一眼。
“别胡说八道的,我现在不跟你计较,让别人听去了,非打你一顿不成,我跟你说的是这个事情,你仔细的品一品。”
不过。
原来冷秋寒,也曾经受过这般的言语……
金萄鸢你究竟是让人多烦心呢,为什么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你都能够闹出这么个操作来呀!
你之前究竟干了多少,伤天害理还不自知的事儿啊?
金萄鸢歪着头认真的思索,眨巴眨巴眼睛却很难在其中寻找到什么,摞起来整个人迷茫而又无助,双手紧紧的抱上了胳膊。
钟三年有些无奈地敲着面前耍赖的孩子。
“金萄鸢…你不要这样唠叨嘛,你讲着话仔细的想一想,你这样做也只是在冲到对方的负责,你竟然看不起他,但你自己所做的,不也是被看不起的行为吗?”
金萄鸢挑眉:“可他是人,我是妖,我们是不同的种族,我所做的事儿,是在你们看来坏,但在我们妖族来说,也只是为了生存做下不得已的抉择。”
钟三年抿唇,“无缘无故出去暴打你的邻居,并且让对方随风飘摇,这是你生存上的抉择吗?”
沉默是永久的诗篇。
钟三年叹气道:“算了,我回去再跟你好好说说,还是赶紧找人,结果不知道被你丢到哪儿去了,要真出了什么一差二错……以后你就等着后悔吧。”
金萄鸢真是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头,嘴里嘀咕着道,“今儿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说话跟他一模一样的,也太奇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