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悄然的声响炸裂在耳边。
小小的声音传到两人心中,瞬间凝望到了来声的方向。
“萄阅?”
钟三年算是聪明,倒也不笨。
名字已经直白的说了出来,再结合对方对于金家的两位的态度,大约能猜得出来了。
“是我。”
萄阅在那阴影之中行走而来,依旧带着一份飘忽的模样,却也可见到那容貌外在。
与金萄鸢,金溪糯,同样有份相似之处,金黄的发色在光芒之下散发着耀眼的光亮。
他苦笑着走出来说道,“听到我自己的事儿,不免有些许的难过罢了。”
齐月蹲在墙上微微的抵触一下眼神来,他会一抹微笑说道,“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直接听起来还是有些难受的。”
钟三年道:“所以…”
“没错,当初那个据说被吓死了就是我。”
萄阅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抬起手来摸了把头发,目光有些发冷,“不过真实的情况我并不是需要死的,而是在被我那些兄弟关着的时候,不清楚是谁动了手,当真是有些可笑,我连自己是被谁所啥的都不清楚,留下了一家子,就这么四下飘散着,也是最近几年才恢复了神智。”
怪不得,怪不得他和金溪糯如此亲近。
并不清楚自己死于谁之手中,化为烟雾四处漂泊,新的事实在面前,回忆出自己究竟是谁,却恍惚间如同隔世多年的时光穿梭而过。
家中的人早已不复存在,只有在这校园之中留存残存一抹身影。
偶然间就能够看到自己的后代子孙,是何等的喜悦之情,却又隔离着无法相认,只有言语上的几番照顾,才能隐约透露出自己心中的一份牵绊。
萄阅道:“倒是有些年头了,不清楚你们说到底是如何呢?”
齐月话语之间不免的掺杂了几分怜悯,就算他有所收敛,却也有些许的情绪悄悄的蔓延了出来。
“据说是你父亲所下的令,和你其余的兄弟共同合作,至于真正动手的人,则是从外面请来的帮手,具体是谁并不可知,只是根据后来所记载的来讲,似乎是和植物有关的。”
他说到此处,有些无奈的摊开了双手。
“你们家族对于这方面的记载并没有太过详细,就算各路的卷宗已经流传出来,但是对于你的事情只有这简单的几句,并且大家互相间穿散开来,稍微也会有些偏差。”
“我晓得了。”
萄阅听到这番的言语微微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少放纵的情绪,只是掩盖了自己的一份悲哀,望着两个人。
“你们两个孩子跑到这来聊天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听着好像要争吵的样子?”
齐月道:“并没有什么值得可说的,我先走了。”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而消失,钟三年看到一道影子,过了片刻才与他将之前,自己所遇到的事以及所说的话全部说了出去。
“原来如此。”
萄阅道:“看来他是真心对待老师的,只是在其中有些其他人的影子过来看看,倒是不需要多加担心的。”
说到此处,他略微的有些停顿,嘴角的苦笑,怎么也没有办法压得下去。
“不过你也要当心些,不要轻易离开学校,在其他人过来接你之前还是在这停留着的好。”
“我自然是记得的。”
钟三年看着他抿唇,萄阅笑着摆了摆手说,“多少也是能够猜测得出来,只是这么多年一直在骗自己罢了,你不要太在意这样的小细节,对了你也不要和那孩子说,我不想让他知道的太多。”
到此处有些尴尬的停顿,外在早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就算此时慢的猪等到他们离去的时候,也能够明白各路的细节。
“至少现在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讲。”
“好。”
钟三年里面总有一个更容易上不去的,在自己身边的人曾经的过去,那一份悲惨和凄凉在心里面,静静的徘徊着,怎么也不肯离开。
她也明白自己没有资格替别人去可怜,也没有资格去怜悯他人,只是那一份心疼,却没有办法回想的开,轻轻的缠绕着自己,怎么也没有办法播散。
昂首望着夜色,即将笼罩。钟三年抽了会时间便打算潜伏回宿舍顶楼。
“唉,你看到了吗?李莉面色真的是很好味,整个人都欢快了不少。”
“谈恋爱了,看着手机傻笑,那个样子都知道了,大家谁不是从高中过来的,真没想到这把年纪了还能浪漫。”
钟三年听到声音,快速的潜伏到边,自己毕竟也算是这个校园中的“名人”若是被他人撞见了,便很难解释蹲在学校里面不出去的原因。
谁能量小到另外两位撩起来便是没完,甚至在周围找了个地方,稍微坐起来继续聊天。
钟三年不由得露出了一番苦笑,目光悄悄地往周围扫去,自身蹲在草丛之中,缓慢地往其他的路线偏移,尽量的贴着墙边走。
“钟三年。”
“哎?”
整个人在墙角的边缘匍匐前进,听到声音,下意识的抬头瞧了一眼。
“齐月教授出来晒月亮?”
“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齐月表情有些许的古怪,认真的看了一眼说道,“你是打算进化为草食动物吗?”
钟三年快速的跳了起来,抬起手,拍了拍身上的图,笑着说的,“误会,这个是个很唯美的误会,等我有空的话会跟教授好好解释的,只是你在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呢?找老师?”
“不是。”
齐月垂眸道:“我是过来找你的,白天的事没有说清楚,别被他人搅和了,现在过来可以找你聊一聊。”
钟三年歪头,“好…”
话语还没有完全的吐露出口,只觉得眼前闪过了一道白光。
钟三年感受到腰上猛一紧,整个人迅速被带的飞了起来。
‘救命!’
敞开了嗓子,看不出任何的声音,被拦腰抱起眼前曾经快速闪过,早已跳露出了学校的范围,敞开手来想要挣扎,却只觉得自己每个关节,似乎都要断裂了一般,生疼的厉害,略微有些活动却也只是微微的挣扎。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能进去?”
齐月将人随意地丢在了一旁,钟三年趴在草地上,蹭着的草叶露水,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整个人颓废的不得了,眼前昏昏沉沉的,勉强可以保存一点意识。
齐月没有指望对方作出回答的意思,“我作为混血对于妖怪所下的限制,自然并没有多么强烈,只是若贸然闯入,定然是会打草惊蛇。”
钟三年略微的掀起了一丝的眼皮,凝望着对方那张柔和的面孔。
齐月注意眼神下意识的低垂了眼眸,“到底是混杂了人类的血脉,多少还是有些许的变动,某个特定的日子,身上的气息会将会减轻,不是固定的时间,却好巧不巧的赶在了此时。”
他向前走近了两步,单膝跪地,划过了对方的发丝,“你说,是不是老天爷都在眷顾我?叫我功成名就,叫我博得一方的地位?”
齐月笑了笑,“说来也当真是惊险,大白天去找你的时候,竟然碰巧遇到了个其他妖怪,闲暇空白锤成,幸好又恰巧碰到了些事儿,指不定会发生成什么样,实在是上天眷顾,友谊垂怜于我。”
什么?
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受了金家指示?已经乱成了这个样子,进家居然还有能力,进其他家族的人过来找自己的麻烦,这是何等的毅力,自己这一个小小的人类何德何能能做到这一步?
“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这小丫头脑子里想的什么,在表面上一看没能看得出来,实在是单纯的很。”
齐月顺势坐在了一侧,“不是金家,和他家族没有什么关系,是整个妖怪的世界,不应当说是隐藏在黑暗面之下的那个妖怪的世界,对于这个中心的人很是在乎。”
他揪起了一丝的发丝,轻轻的捏过,“我也不是很理解,不过又有什么所谓的呢,他们所在意你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想要瞧瞧,甚至说想要你的人头,既然如此的话,我又为什么不去做呢?”
钟三年而听着这般的话语,只觉得背后真正的发冷,他并没有故意的威胁自己,也不曾说出什么可怕的话,却是简单的诉说,令自己感受到了深层次的恐惧。
感情被大家族盯上,闹起来事件,都能叫她身处险地,甚至还有些妖怪闲着无聊好事情,没有任何的缘由,只是好奇在这事情中间,交融了整个局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无妄之灾落在了身上,明明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却自己的命运在旦夕之间,何其可悲,冤枉。
“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人类,便可以足够提升我的地位,甚至可以让我在家中争夺主动,原本想着会有些困难,都没曾想着你是自己自投罗网过来的。”
齐月歪头眨了眨眼,“真的是我运气过于好了些?还是我以前积攒的运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