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本能,能教自己一瞬间认清形式,而不能让自己想起自己究竟是不是个有用的人。
因为…本来就没有任何的能力啊!
钟三年,对自己本身的认识太过于真实。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直白。
少年晃悠着自己的腿,脚随着一种圆滑的弧度划着,将双手打开,手底摩擦着铺着的布料,微微蹙眉嫌弃,随后随意的说道,“我叫金萄鸢。”
钟三年歪头,好一个奇怪的名字,要是个小姑娘叫这名字挺好听的吧。
莫非这是妖怪界的审美?
等一下,这算是跟自己有交朋友的友好指向吗?
算是吧?
就算是妖怪,也不至于告诉一声名字,随后就喊打喊杀吧。
钟三年仔细体会了一下周围的气氛,似乎确实是平和许多,好像随着少年人的心情如何变化,周围这一份气氛的压抑,随之而慢慢的减少。
这倒是蛮奇妙的,毕竟自己并不是那么会看场面的人……要真的会看场面的话,也不至于混得这么差了。
不是哪个人都叫明美,人家可是有个漂亮的脸蛋儿!她有啥,吭叽!
但是这一瞬间,让自己放松下去的情绪,却认认真真的映在了眼前,当然求生的本能也在告诉自己,现在确实是安全多了。
只好身上竖起的汗毛也都慢慢的平复了,下去身上的鸡皮疙瘩也消退了不少,脑子里面紧紧绷着,那根弦似乎都松了,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预感,但确实是趋于一种温和的存在。
果不其然,自己并不是平凡的地球人类呀。
金萄鸢嘴角似乎泛着一抹笑,跟他天生的那一份讨人喜欢的容颜不同,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淡淡的,印象是回忆起了什么往日的时光似的。
隔着不远便是一扇玻璃窗,虽说房租便宜了些,不过这位置处的倒挺好的,座位朝南,光照充足。
要是外面没有那些飘摇的奇妙存在就更好了。
特别是那一朵跟水母一样的茉莉花,麻烦你不要遮挡着,这明媚的光芒好吗?
想要跟旁边那一只月季谈恋爱,你就先把那一个玫瑰赶走好不好?
你们妖怪真的很会玩是吧?
只是那几朵花瓣似透不来的影子,却又带过了那明媚的阳光,从窗外几缕投射过来,打在他脸庞上,都显出了三分憧憬。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我也觉得听起来可好了,当初还是…算了。”
他好似是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不好,自己手里面揪着单子,细细的磨擦了一下,紧紧皱着的眉头,根本没办法松开,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随后带着些怀疑的说道,“你们人,现在都喜欢不这么粗糙的布料嘛,抹上去手拉的生疼,你们这些人细皮嫩肉的,难道就不觉得难受吗?”
略微停顿了一下,带着些许怀念说道,“老早之前不还是流行的,什么属地来的丝绸吗?还是那些手感好,摸着光滑细腻,你什么时候也来两匹吧,不要说呢,什么过时不过时的话,确实是很舒服,没必要为了什么所谓的那种流行啊,而失去了自己真实的感受,我记得也不贵,算是勉强的,一匹才三两金。”
钟三年:“……”
一时间也不清楚什么言语,你们妖怪都有这么高的要求吗?这可是超市里面打折,自己才舍得买的,价值19块8的床单呢。
难道我不喜欢绫罗绸缎吗?根本买不起好不好?你们的物价也那么高吗?
不对!少年郎,为什么你年纪轻轻说话像那么复古一样?
难道你们都是千八百年的年纪打底吗?
管什么可怕不可怕的,这个事情都得好好说道说道!
“其实……”
“算了。”金萄鸢小手一挥,小脸一拧,“反正也不懂你们到底心里面想的什么?歪歪扭扭的转不明白。”他说完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像是对于那孩子的胡闹似的。
钟三年话语被封在嘴里,到底也只当自己叹了口气,这位少年也着实是…唉!
“金…萄鸢啊,你找我过来干什么?难道是过来跟我聊聊天了吗?”
要是过来聊天儿了,这少年恐怕是脑子有问题吧,咱们俩真的不是很熟好吗?
你找自己以前的朋友去好不好?
没有必要接二连三的对自己做出什么精神上的打击,不仅仅是自己这一条命,好像一上一下的飘忽不确定未来,更重要的是……金钱这个东西确实是挺侮辱人的,特别是对于没有的人。
金萄鸢正在晃悠的腿突然停住了,随后慢悠悠的坐了起来,双手撑在后面,表情严肃认真,微微抿唇,庄严肃穆。
有什么话想要说过,这到底是留在了嘴里,望着面前的人,暮色复杂而悠长,一双琉璃珠子闪现出些许金色的丝线,在一双眼眸之中徘徊,闪闪发光,红色那珍珠之中镶嵌了金丝线,却又不那么吸引,只带着一种妖异的美感。
钟三年见了,不免的也打起了精神,紧紧的攥住了拳头,紧张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排绕,自己挺直了腰板。
似乎有什么使命就落在自己面前一样,却又没法子拒绝,几乎算是气氛放轻松了,也能体会到之前那一瞬间全身发麻发冷的触感。
毕竟自己真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地球人,哪有那么多力量跟人家抗衡,如果真的能做,那就认命了。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空气陷入到了可怕的宁静之中。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一双流离的妖异眸子,对上了一对黑黝黝的珍珠。
“……钟三年。”到底是败下了阵来,带着些许自暴自弃,甚至包括对于自己的陷嫌弃。
“钟三年啊。”金萄鸢仔细念叨着一个名字,将那言语在自己的唇齿之间缠绕,眉目似乎夹杂着几分的算计,一瞬间望过去又是烟消云散。
钟三年听着一个妖怪这么喊自己的名字,自然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身后的冷汗一下子便冒了出来,自己穿着单薄的衣服,便是打透了。
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儿,心又开始砰砰的乱跳起来,确实说自己对于这一份危险,有那个预知也不算什么好事儿,就这么几句话来回反复了多少次了。
脑子里面的弦儿,重新的蹦了起来,眼珠子紧盯着那躺在那边儿恣意的存在,时不时都撇了一眼跑出门口的距离。
确实自己余光看到了,那老大的狐狸趴在了门口,仗着自己整个儿毛茸茸的,将整个出路彻底的堵住。
狐狸!等我这次能够平安活下来,你这房租绝对跑不了了,实在不行就拿你那一身毛抵钱!
眼神在往着窗外扫,就立马收回了目光,先不说外面那几朵花香不飘摇,如同在大海之中肆意绽放的身姿的水母精灵一般,更不用说自己就是住在6楼,这想都不要想,没有那么好的体能。
往回来一见了少年,反而是紧凑眉头神情的严肃,望着自己仔细的打量着,沉吟了半天才说:“听起来不是很合逻辑的样子。”
喂!
现场的气氛顿时也散去了许多,至少不像压着心口似疼的重量。
钟三年甚至还有闲空计较一下,吐槽的言语。
大兄弟,你叫金色的葡萄还是个纸鸢呢?怎么好意思吐槽我叫什么名字?
再者说了,我这个名字可是我父母相互之间推诿,实在推不过去才随口提出来的,你知道有多么没有意义吗?
金萄鸢眼神转了一下,看她道:“说起来你真的也勉强算是过得去的,至少比那条小巷子里面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表情严肃好像之前嫌弃着这些布料的,根本不是他似的。
钟三年猛然之间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悄悄的往前迈了步,大起了自己的胆子,咕咚一声压了个口水,才勉强的说道,“大兄弟,你不会是想要住在我家吧!”
金萄鸢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热烈的邀请,那却之不恭,受之有愧我就住下了。”
“我根本没有邀请你呀,你会不会听人讲话!”钟三年一下子就炸毛了,自己屋里都住了这么多了,哪有空挤出来给这少年。
再说了自己可就一个卧室啊!
她不要睡到外面去,客厅里面有那么老大一只毛毛,又不让躺着睡!
金萄鸢回身去把枕头拽过来,拍了拍,微微地矮下去嗅了一下,“倒也还行,没有太大的味道,你平常里面经常用的枕头吗?要是方便的话就稍微洗一下吧,来,我看着时间晚上正好可以晾干!”
你倒可不必要这么自然。
钟三年木着一张脸,虽然说是畏惧力量,但从小老师就教导我们,在强权面前永远不可以低头!
更何况自己再这么下去就无家可归了。
“……金萄鸢,我只有这一个房间,你不好让我这么一个忍柔弱的女生住到外面去吧?”
金萄鸢都是很自然的趴在床上,将脸埋到了两个手臂之间,来回的蹭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