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东方冷月无意识的嘤咛一声，黑翎羽般的长睫颤了一下，迷糊的掀起眼皮。
“早。”想到答应今日要陪陌无双回门，她坐起来了，清醒了一下。
“殿下。”
陌无双也坐了起来。
“本殿应该没有起晚吧？”冷月偏头看他问道。
“没有，还很早。”陌无双微笑，眸波流转。
“那就好。”
冷月若有所思，泻下的一头青丝挡住了她的侧颜，看不清表情。
“无双为殿下梳洗吧。”
如出谷黄莺般动听的声音中带着一抹不轻易发觉的小心翼翼。
本来想让湘儿来的，不过对上陌无双满是希翼的眸子，还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陌无双瞳眸一亮，有些欣喜，嘴角的弧度不经意的扩大，转身下了床榻，站在一旁。
冷月坐到榻边，弯下腰去欲要穿鞋，却见一双如玉的手抢先拿起了地上那两只小巧的鞋子。
“让无双来吧。”
陌无双蹲下身子抬起她的脚为她套上了鞋子，动作极致轻柔。
“谢谢。”冷月抿唇，她更喜欢亲力亲为。
陌无双身子一顿，站起来，嫣然一笑。
“这本来就是无双分内该做的事。”
冷月默，走向梳妆台，坐下，双目微敛。
陌无双自然而然的拿起桌上的梳子，若是细看，那白皙的玉手定是有些微微发颤的。
指尖触碰到她乌黑亮丽的发丝，心中莫名有种暗潮翻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修长的十指插进她的发间，抚向下，滑过她每一缕青丝。
适应了她发梢的温度，他看着镜中的她问道。
“这样可以么？”
“嗯。”冷月垂眸。
陌无双抿抿薄唇，不再言语，只从桌上拿起昨日她头上的那两支不起眼的白玉步摇，并未用那些华丽的头饰。
或许是因为直觉这个更衬她吧。
大约过了半晌。
“好了。”陌无双的声音从头上响起。
冷月睁开眼眸，镜中的自己长发被他挽起了大半，头顶盘了个髻，两支步摇各执一边，玉穗垂下。
没有很复杂，却简单的衬得她不再有那么逼人的寒意。
不得不承认，陌无双的手的确很巧。
“殿下。”湘儿端着托盘出现在门口。
冷月偏头，看向门口，“进来吧。”
湘儿眉眼弯弯，向陌无双行了个礼，“见过皇夫。”
“不必多礼。”陌无双淡淡道。
“殿下，你的衣服。”湘儿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梳妆台上。
冷月微凉的眸子扫了托盘一眼。
“你们先下去吧。”
“是。”湘儿一边笑着一边退了出去。
“无双告退。”陌无双垂下眸子，临出去前把门轻轻带上了。
冷月拿起托盘中的衣服，摊开，衣服是白色的。
材质一看便是上等的，拿在手里的感觉丝滑冰，很轻盈，领口及袖口有金丝绣纹，腰部收得很紧，吹着金色流苏，上肩却有些仿男式，将较不染纤尘的白色升华为了一种领袖者的风范，胸前用金边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的九尾金凤，高贵而威严，裙摆刺了一圈金色花瓣，银色花蕊的栀子花。
精致至此，定是出自大师之手。
湘儿挑的？冷月眼角浸上一抹温润，她很喜欢。
虽然有些繁琐，但冷月很快便换好了。
推开门，初晨的阳光洒在身上，说不出的舒适。
见到冷月的刹那，陌无双幽黑的瞳仁一点一点紧缩，一向的平静如水取而代之的便是瞬间的波澜惊艳。
他知道她很美，却从未见她穿过素净的白衣，原来竟也可以这么美。
不同往常的热情似火，而是一种不曾见过的清新脱俗。
此时的冷月立于门前，衣袂飘摆，道骨仙风，却又说不出的高贵。
刚过来的团子懵了一下，不相信似的揉揉眼睛，继而惊得张大了嘴巴。
湘儿也没想到自家殿下可以把这白衣穿得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她可是发现自家殿下最近好像偏爱白色，这才挑选了皇家绣坊之前送来的这件白色华服。
没想到，啧啧，一向只爱红装的自家殿下居然可以和白色这么搭。
这种出去得祸害多少如花少男啊！
看到皇夫也被自家殿下惊艳到了，湘儿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毕竟这衣服可是她选的呢！
“怎么了？”
冷月蹙眉，难道是她穿的不对吗？一个个都那么奇怪。
“没怎么，没怎么。”湘儿连连摆手，笑得一脸灿烂，“是殿下你穿这件衣服太好看了！”
“是么？”她感觉没什么不一样啊。
“的确很美。”陌无双扬起嘴角，星眸动人。
冷月抿唇，“吃饭。”
于是绕开三个，走出小院。
湘儿笑嘻嘻地跟上了，感觉自家殿下越来越随性了，真好！
陌无双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踏着步子跟了上去。
团子也不甘落后，看样子，自家皇夫和殿下这算不算是有进展了？
……
马车内。
用过早膳的冷月正吃着小案上的糕点，时不时掀开帘子望望马车外。
马车里的空间很大，所以陌无双坐的远了一些。
“皇夫要吃吗？”冷月问道，好像一个人吃不太礼貌。
“不用了。”陌无双眸子漾着柔柔的笑意。
“好吧。”
冷月也不勉强，又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反正除了吃也没有别的事做。
不过这东西是好吃，但貌似太甜了。
陌无双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喝了茶就不会那么腻人了。”
冷月想也没想就接过他的茶，喝了一口，苦涩淡化了甜腻，的确好多了。
“谢谢。”
“不……不用谢。”
陌无双只是觉得自己刚才被她触碰过的手指有些怪怪的，酥酥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