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孤独感
沈天翌还在等着她的答案,脸上挂着期待。他希望听到的答案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他希望俞非晚只是不愿意说出口而已。
“我从未喜欢过孤影。”俞非晚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这句话,她可算说出来了。
沈天翌松了口气:“那你......”
话还没说完,俞非晚就打断了他。
“我确实没喜欢过孤影。但是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一个人,是鬼面。我也只喜欢过他一人。”
沈天翌不知是悲是喜,问道:“那你可还喜欢他?”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鬼面便是他,俞非晚喜欢谁,那就都是一样的了。便可以不去计较那么多。
“我都说了,爱情现在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了。但喜欢就是喜欢,我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不过自从知道鬼面是你之后,我就放弃了这可笑的爱情。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鬼面亦是如此。喜欢上一个和原来完全不一样的人,我都觉得自己悲哀。可人一旦变了,就不是自己曾经喜欢的那一个了。我除了放弃还有什么办法?”
俞非晚活得确实通透,说拿起就拿起,说放下也便放下。她喜欢的一直是那个不爱争权夺利的鬼面,而不是现在这个什么都要去争抢的沈天翌。在她眼里,这完全就是两个人。她没办法去承认沈天翌。现在的他,是她做不喜欢的模样。
“为何你把一切都变得这么轻松的样子?让我觉得,我这个人的存在,对你来说好像没有半点影响?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我这般低三下四,你都好不所动?”
沈天翌只觉得可笑,他辛辛苦苦做的那些事,是算什么?又是为了谁?眼前这个女人,一点没有感激的模样,更是对他毫不在意的模样。实在是讽刺。
俞非晚笑笑;“这不就得问你自己了吗?我喜欢的鬼面,可没有半点争权夺利的心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所有的权利都要去争一争,抢一抢。你若是喜欢权利,只管去争抢便是。可我不喜欢。你把权利看的那么重,把我放在哪里了?如今为何还要来问我这些?你不会觉得很可耻吗?”
她不明白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是说给谁听的。好像他为了她做了很多事一般。她喜欢鬼面,也仅仅是鬼面而已。现在的沈天翌再有钱有势又与她何干?真以为给她权利给她金钱,就能收服她了吗?她俞非晚没有那么势利,更不需要。
她笑的讽刺,像针扎进他的心里。
他做一切不就是为了她吗?争夺权利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利益可言,他只是想和她走下去,为何她不明白?既然不明白,就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了,确实讽刺,也确实可耻,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这般想着,沈天翌沉默的离开了,没有要回答她的问题的意思。
俞非晚收起笑容,有些心酸的深吸口气。
果然是势利的人,连半点解释都没有。她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是有原因的,而不是真的看中那些权利。可事实好像就是如此,她曾经的鬼面怎么就变成这样一个人了。可能时间和环境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吧,变得彻彻底底的。
但她想不通,完完全全的想不通。
俞非晚走出书房,缓缓的移到了花园,抬头看着天空。
这时候的花园很是安静,只能听见风吹过落叶的声音,俞非晚独自站着,有种前所未有的空虚和孤独感。
脑子里,满是她刚认识鬼面是的画面。美好而又快乐,是现在完全没有的。
孤影恰巧路过,一眼便看到了仰天长叹的俞非晚,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
她穿着一袭兰色平金晕间提花锦天香绢和蓝黑翻底菊花针半袖轧纹曲裾袍,穿了一件淡紫长穗子针双虎印花罗散花裙,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浅粉红编针梭福纱绣裙,身上是白杏色长针云龙八吉祥缎披帛,耳上是錾花天河石耳环,云鬓别致更点缀着一只发簪,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点翠猫眼手镯,腰间系着海洋绿双环四合如意宫绦,轻挂着银丝线绣莲花香囊,一双绣玉兰花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鞋子。
孤影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此时的俞非晚正和花园的景色融为一体。
他喜欢的女人,站在哪儿,都是异彩连连,一眼便可以看到。
沈天翌也离得不远,脚步微顿,犹豫着离开还是回去。
他很想回去和俞非晚解释清楚,但有些话他不知道他说了,她会不会相信。
俞非晚此时对他,像是已经固定了思维,把他当成一个唯利是图又十分看重权利的人。
他应该怎么解释,她才能信她。
还是说,解释了也没什么用。最稳妥的办法,还是不告诉她,按照自己的遗愿做下去,等一切都完成的时候,在按照计划带她远走高飞。可是到了那个时候,俞非晚还会愿意和他离开吗?还是已经恨他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
沈天翌来回渡步,犹豫不决。
空中两只小鸟飞过,互相依偎着,很是动人。
沈天翌动情的看着两只小鸟。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沈天翌默默的念着这首诗,心中感慨万分。
在他心中爱情比很多东西都重要的多,为了俞非晚,他甚至就争权夺利,原本的他,就是如俞非晚所说,对权利毫无兴趣,可如今,变的的的确确是自己。也难怪俞非晚会生气,会说出那番话来。
他在生气什么呢?是因为俞非晚和孤影的事情吗?既然俞非晚说了不喜欢,那就应该相信她才对,怎么能因为嗜睡的事情,就对她有所怀疑。既然她喜欢鬼面,那就变回鬼面的模样。
连鸟都明白的道理,他居然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去理解。既然他这般喜欢俞非晚,不妨就告诉她一切,将一切都处理好,再等待她的选择。
对,就是这样。不能让俞非晚一个人继续的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