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教训自家人
李氏能在丞相府中纵横多年,也是有两分能耐的,她装模作样的去扶地上的风橘,心疼的说。
“瞧瞧,怎么吓得个小丫鬟魂不附体的,怪可怜见儿的,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被自家姑娘这么折磨啊?”
“风橘不受管束,辱及丞相府的嫡出姑娘,姨娘不妨说说,这算不算十恶不赦?”
俞非晚面色一整,义正言辞的道。
见李氏如此上道,果真借着她教训风橘的事,阴阳怪气的影射她心狠手辣,不禁暗道一声机会难得。
“这……”
李氏一愣,见对方说话时,眼底的隐怒和受伤,不由心想难道是她想错了,俞非晚真被这小丫鬟冒犯了不成?
她略一犹豫,却不想放过诋毁俞非晚的机会,笑着道。
“即便事出有因,你也不该动辄打骂,要知道女子的性情,温婉宽和才是正道。像你这样的刁蛮跋扈,一言不合就去折腾人,传出去了,岂不是要坏了丞相府的名声……”
“我教训自家下人,就不劳您来指手画脚了。”
俞非晚冷着脸打断,理也不理她,心底一阵厌恶。
这李氏怎么没点长进,还是玩那老一套。
“二姑娘!”
李氏将眉一蹙,不满的道:“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对我这样的不尊重?你娘亲早逝,这些年来我待你不薄,不说别人,这些老爷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长辈?”俞非晚忽地笑出了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做嫡姑娘的长辈?”
“你!”
李氏甚至反应不及发火,唰的就变了脸色,一双红唇气得直打哆嗦。
她最忌讳的就是出身,哪里想到俞非晚,竟敢上来先踩了她的痛处。
“从今往后,你须得叫我一声姑娘!”
俞非晚叱道,继而冷然的警告她,“若是你再敢做这等不懂规矩的事,对着主子‘你啊我啊’的,就休怪我不留情面,对你家法处置了。”
“你敢!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片子,还想对我动用家法,不如先去问问老爷,看他答不答应!”
李氏冷笑连连的怒道,连面上情都不做了。
她才不信,俞非晚能说到做到。
这么多年来,自己才是这丞相府里一手遮天的人,俞非晚会这么反常,不过是受了谁的怂恿,说大话罢了。
她是动不了俞非晚的性命不错,可那个躲在背后,唆使俞非晚跟她作对的贱人,她定要把他抓出来碎尸万段……
俞非晚不动声色的,将李氏打量了个遍,心知她这会是自乱了阵脚,就故意激她。
“看来李氏是非要试试不可了,爹爹他英明神武,自然会同意的;难道是姨娘以为爹爹他会宠妾无度,由着妾室去打压府内的嫡系子嗣?”
“二姑娘未免欺人太甚!”
李氏气急败坏的拍了桌子,心里有些戚戚然的败下阵来,却不愿意低头。
她一双细皮嫩肉的手掌,被震得痛麻难忍,恨不能扑上前去,当场抓花了俞非晚那张光洁明媚的小脸,看她再如何得意,可也只得忍着。
俞非晚目的达到,听她妥协的叫了“姑娘”,就端起茶盏来,将李氏晾在一边。
地上跪着的风橘,见此愈发瑟瑟发抖的不敢作声,只盼着姑娘能饶过她。
室内一片静默,屋外却来了个守门的小丫鬟,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将李嬷嬷给盼了出去。
“二姑娘,是丞相正院里的婆子过来了,说丞相有事要说,让姑娘去一趟,还有……大夫人。”李嬷嬷折身回来,恭敬的回了话。
屋里各怀心事的几人,闻言都松了口气,唯独俞非晚搁了茶盏,淡淡的点头。
“知道了,你让那丫鬟去回了话,我这就去。”
“是。”李嬷嬷答应着。
旁边李氏难看的脸色缓了缓,眼底带了一丝快意。
她就知道,俞非晚只是嘴上厉害,真碰上了老爷,还不得乖乖的夹起尾巴做人,谁让她根本就不得宠呢。
话说回来,要不是自己在老爷面前,做惯了温柔体贴的贤惠人,她又何必怕俞非晚的这点子威胁?
“既然如此,妾身就先行一步了,二姑娘留步,不必送了。”
李氏说着一笑,施施然的起了身朝外面去。
她强撑着出了院子的外门,才失了仪态,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恨不得小跑起来。
这院子真是个邪门地方,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姑,姑娘,这李氏真是不知好歹,瞧她说的,还当姑娘会送送她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屋子里,风橘谄媚地一笑,忙见缝插针的啐了一口。
她暗自揉了揉发疼的膝盖,心里埋怨着,姑娘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让她起来。
“风橘,你起来吧。”
俞非晚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淡淡道。
风橘意外的睁大了眼,她忙不迭的起身,讨好的答应着,“哎!奴婢多谢姑娘恕罪,姑娘说了这么半天话,得口渴了吧,奴婢这就去亲手沏了花茶来。”
“真是难得,你风橘姐姐还会这贴身丫鬟的活计呢,委屈你了。”
俞非晚嗤的一笑,她摆摆手,只觉得讽刺。
“免了,你沏的茶我不敢喝,况且我几时说过,要饶恕你了?”
这偷奸耍滑的丫鬟,果真是蠢笨无比,居然以为自己会放过她,难道凭她以往做下的诸多错事,还能任由她往后,继续骑在主子头上作威作福?
俞非晚眸色一沉,“李嬷嬷,你去叫人将她关在柴房里,晚些时候找个牙婆子,将人远远的发卖了,也不必说原因,免得让她觉得我不放人一条生路。”
“什么?”
风橘一骇,她错愕的失了声,瘫倒在了地上。
她一向是处处算计着,捞尽好处的人,怎么到头来,落得个被主子发卖了的下场?
却因为心虚,战战兢兢的不敢还嘴,颓废的认了命。
“是。”
李嬷嬷低眉顺眼的应了,心里只觉解恨。
她不认为姑娘的做法有何不妥之处,不听话的丫鬟打发了就是,姑娘却能考虑的如此周全,做事也没了以往的束手束脚,当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