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把我抱了起来,重新抱回了房间,一沾床我立即卷过被子,凌歌把我放下之后就离开了,但是一会儿又回来了,进屋夹杂着浓郁的香气。我猛吸了两口,肚子开始叫了。
“沫泠,沫泠。”他把东西放下就走到床边,轻轻的退了我两把,说真的,我大概至今都没听到他这么温柔的说话了。“起来吃点东西。”
“嗯”如果换做姜晚,我大概一巴掌挥过去,但是这是凌歌,我毫不怀疑他会一巴掌挥过来,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干什么啊?”声音软软的,有气无力的。
凌歌伸手拿过一个汤碗,“把这个吃了?”
我半睁开眼低头看了眼那碗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药膳,”凌歌伸手舀了一勺子汤凑到我嘴边,“给你补元气的。”
“补元气我吃点红枣阿胶就好了啊。”虽然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张口把汤喝进去。
“吃什么红枣阿胶,你是伤了元气,不是来月事。”凌歌白了我一眼,一口一口的把汤喂给我。反正我现在浑身无力,要人喂也是应该的。
紧跟着姜晚也进来了,手里拿着药箱。好吧,该换药了。姜晚拿着药箱到了我身边,伸手拉过我的手,拆开纱布,手掌的剑伤已经结痂了。纱布上都是血,揭开的一瞬间我疼的龇牙咧嘴的,伤口又马上裂开了,咬伤还好。
两个人看着伤口都皱了皱眉,“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姜晚嘟囔了一句。那药给我上药,那药还是一样的疼,疼的我直想把手抽回来。
“疼疼疼”我眼泪都出来了。
“你割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疼了。”姜晚死死的拽着我的手伤药,又看了看咬伤,“这个伤好的差不多了,怎么样,我说了这药很管用,对你的伤口也很管用。”
“可是疼啊。”我使劲的拍着姜晚的手,“疼死了。”
“你乖一点。”凌歌冷声道,随即又给我塞了一勺子的汤。
我闭嘴把汤咽了下去,“真的疼死。”
“忍一下就过去了。”姜晚摊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用棉签擦着,最后重新缠上绷带,“好了,这手暂时别用了,还有,你元气大伤,得好好休养两天了。”
“哦。”嘴上答应着,但是也知道不可能,林汐姑姑怎么可能放过我。
一碗汤都喝完了,身上暖暖的很舒服,感觉也有了一点气力。
看着我把东西都吃完了,凌歌收拾了一下把碗端出去,我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拉了拉姜晚,“诶诶,你都告诉他了?”
“不然呢?你打算找什么理由?梦游把自己的手当菜切了?”姜晚把药放回去,随即又拿了一**药给我,“把这个吃了,然后晚上再吃一点,补元气的。”
“哦,”我就接过药**,打开往嘴里到了一粒,不过姜晚的话莫名的跟林汐一个意思啊,“那他没说什么?比如发脾气。”
“当然有啊。”姜晚哀怨的看了我一眼,“你说你什么时候去办的事也不知道说一声,一个人出去不怕出事啊。凌歌听说了你去帮你那个阿姨成为器灵,黑着脸进了厨房,你最好小心点,他可能给你下药了。”
那你不早说!我瞪了一眼姜晚,“你们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诶,怎么说话呢你。”姜晚快速的薅了一把我的毛,迅速收回手,“还有,以后外面那些鬼说的话也别什么都听,他们帮你说不定也是带着目的的,你现在可不如以前了,以前的你是极阳之命,所以鬼不敢随意招惹你。但你现在是五五开的阴阳命格,鬼要收拾你是太容易了。”
“可是街上的都是我认识的啊,都是看着我长大的爷爷奶奶。”我不服的反驳道。
“人心难测,你又能知道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何况是鬼。”姜晚继续提醒道。“带点警惕性是好事。”
我咂咂嘴,“带点警惕性,那我应该第一个把你扔出去的。”不然也不会有后来这么多事了。
姜晚有些尴尬的一顿,然后……“对了,给你的书背的怎么样了?”
“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背书?有没有良心啊。”我一脸控诉的看着姜晚。
姜晚笑了,他只是开玩笑的,“好了,你好好休息,等你恢复了,我教你剑法。”
我缩在被子里,长长的舒了口气,眼皮又开始打架了,我拉了拉被子,又睡了过去。然后……我是被一掌拍起来的,这一掌直接拍在我肚子上,差点要了我的命。
“咳咳,呕咳咳。”要死了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抬头看着淡定收回手的女人,我现在活剐了她的心都有了,“你要打死我啊,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我收力了,不然你就真挂了。”林汐云淡风轻的说道,“起来,干活了。”
“姑奶奶,麻烦你照顾一下我的身体好不好。”我瘫在床上不想动。
“我是你姑姑,不是姑奶奶,乖,小泠儿你差辈儿了。”她带着略微“慈祥”的笑容俯下身来。
“那你这个当姑姑的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亲侄女的身体啊,我真的会死的哦,会死的!”我瞪着眼吼道。
林汐揉揉耳朵,“你要是想把你家那两个人喊起来跟你一起的话,我不介意。”随即又直起身,一脚揣在床上,让床一阵晃悠,“看小泠儿你能这么大声的喊话,看来是恢复的不错啊。”
不,并没有,我往被子里缩了缩,又柔柔弱弱的说道,“咳咳,我……我刚才是回光返照的,我其实还是很难受的,浑身无力,手也好疼,凌歌跟姜晚都说了我伤了元气,要好好休息几天。”
“哦?这样吗?那姑姑来帮你看看,”说着,直接坐在了床边,伸手拉过我的手,把了把脉,“气血不顺,肾阴虚,肾阳虚,脉象紊乱,看来需要扎两针了。”
我下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扎针?不不不,我好了,很好很好。”才怪,还是觉得浑身无力,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外渗,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那就走吧。”林汐一伸手把我提溜起来。拖着我就到了前厅。我从角落里把那个骨灰盒抱了出来,放到柜台上。看了眼林汐,林汐冲我点点头,“开始吧。”
我长舒了一口气,默念了两声阿弥陀佛,拂尘剑里的明秀阿姨的也出来了,大概是吸收了我的精血,她看上去好多了。点了两根蜡烛在骨灰盒两边,三根香点燃对着骨灰盒掰了掰,随即双手掐了个法诀在胸前,“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刚喊完,屋内起了一阵风,蜡烛被吹灭了。我赶紧继续喊道,手随即打开挥了几下,另一只手仍旧是捏在胸前,“一声为父,二声为母,三声为故里兄弟,最后会向到我身,幽幽黄泉,闻我声者起,落落数珠,听我音者来。”
风一下子停了,屋里的温度冷了下来,第一个开口的是明秀阿姨,“来了,沫泠你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四周看了看,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那个白影,依旧是龟裂的脸上布满了雪白的鳞片,穿着白色的丧衣,缩在那里,我吓了一跳,“那个,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不行,她听不到的,用你的眼睛,集中注意力。”林汐呵斥道。
我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集中注意力,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眼睛上面,挣开眼,眼中所看到的时间瞬间不一样了,周围的色彩都变了,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色彩,周围点燃着蓝色的幽火,而那个老人也变了样子,褪去了布满沟壑的鳞片,那是一张正常的老人脸。“奶奶,您有什么事情吗?”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慢慢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那个骨灰盒,“我希望,你能帮帮我女儿。”
“您女儿?”我不解,是哪个啊?我要怎么帮?
“就是来把我骨灰盒当掉的那个人,那是我的女儿。”
老人说到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开始讲说了自己跟女儿的遭遇。
“说起来,也是我自己造孽啊,年轻时候一直重男轻女的,生了个闺女也不管不问,我也因为生了这个姑娘受尽了我丈夫和婆婆的白眼,后来就有了个儿子,我们老两口为了这个儿子是把能给的都给了,为了养儿子,逼着姑娘初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一个月的工钱全寄回家里来,结果这儿子是不思进取,学也不上了,整天的打牌打架赌钱,后来闺女谈了个男朋友,领回家,结果是个农村出来的小伙子,我们全家嫌他没出息没钱,就逼得两个人分手了,后来儿子赌博欠了人家的钱,我们还不上,只能拿闺女去还,闺女哭的死去活来的不愿意,结果,就给灌了药,关屋里让人给糟蹋了。”
说着说着,老人伤心的哭了起来。大概是悔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