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不会未免有点……太让人受宠若惊了?!
然而就在他们两个人暗自吵架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另一洗衣裳的大娘已经拿过了方笑笑手里的衣服,开始哼哧哼哧给小宝洗了起来。
这下之前大吵出手的两个大娘瞬间不乐意了。他们都已经为洗一件衣裳付出如此的代价了,可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让其他人坐享了渔翁之利,这将他们两个置于何种地步?让他们两个情何以堪。
于是当下,两位大娘暂时休战,一致对外,开始炮轰第三个大娘……
不得不说,这一幕当真是精彩无比。
方笑笑可谓是看的目瞪口呆却又哑口无言,丝毫没有任何可以制止他们的方法。
说实话,自己两世为人,还从未受到过如此待遇。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或者,难道自己命里有这遭享受的?!
以前见惯了别人对自己的谩骂和白眼,原主的记忆中也从小充斥着别人的不屑和指责。很少有这么受欢迎的时候,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过吧。原来一个人被大家接受和欢迎竟然是这种感觉……原来打心眼儿里升腾出来的快乐和高兴是这般的令人开心……
方笑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心情来表达欢愉。不过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上辈子考上了大学都没这么开心过,硕士连读也没有这么开心过。这样的开心让她感觉到了世界的美好。也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美的,只是自己并未发现罢了!
只是几多欢喜几多愁,在方笑笑烦心无比的时候,田家长房却是被一片乌云笼罩着。此时此刻,田艾氏坐在娘家炕头上,手里掐着麦秸杆,一双眼不住的瞄向屋外,时不时的打量着。
没过多久,田中良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喘着粗气儿,脖子和脸被胀得通红。
“打听清楚了,咱村的天花全都被治好了!我看现在村民们也都好好的呢,估计已经没啥大碍了。对了,前两天我还看到那些个官兵撤了一半。现在没啥事儿了!”
“呦!天花都被治好了?!我倒是不知道鱼福村那个破地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田艾氏砸砸嘴,“这可真是不得了啊!有没有打听到是谁治好的?不是说咱村的张大夫跑了吗?村民们还送了外号叫张跑跑?!剩下的那群人里……”田艾氏暂停放下手中的麦秸秆,想了想,随后又摇了摇头,“不见得那群人里有个能上得了台里面的大夫啊!况且,天花那玩意是人能治的吗?!哎你问清楚了,到底是谁治好的了吗?”
田中良摇了摇头,这也是自己觉得纳闷的地方。全村人好像都在保护着那个神秘无比却又救治好了天花的人。
他可是拐弯抹角足足问了好几个人,费了好一番功夫,但就是功夫下了什么也没有问到。这让他觉得异常懊恼。
“既然天花被治好了,那我们还回去吗?”田中良弱弱的问道。
“你傻吗?!”田艾氏白了他一眼,不回去干嘛?娘家总不能待一辈子吧!之前是特殊情况,现在情况不特殊了,她有哥哥嫂嫂,呆在娘家让嫂子怎么想?!况且不回去,田老太太岂不要把所有的家产都留给老二家了?那这么多年拼死拼活的和田李氏斗又有什么意义?
一听到回家,田中良高兴的屁颠屁颠的。
说实话,虽然自己一向以田李氏的号令为准,可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正正的男人,就这么窝在媳妇的娘家算什么本事?!
吃喝住还得靠别人脸色,田柔他舅母舅舅已经不知道明理暗里给了他们多少脸子了!说话句句夹枪带棒的,这些个日子可真让他窝火啊!
可是再窝火又有什么办法呢?寄人篱下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此刻,田中良才可谓是体会到了看别人脸色吃饭的日子不容易。可他却也没想过,自始至终,他们一家对待方笑笑不也是同样的态度吗?他们对待方笑笑,甚至比现在还要变本加厉得紧!
“那我们现在收拾收拾就回家吧!我去通知柔柔和蕊蕊。”说话间,田中良便要往出走。
正好这个时候,田柔和田蕊两个人回来了。
田柔一回到屋子里,便要歇火,她的一双手冻得通红,龟裂的地方都开口子了,点点红血迹让人有些触目惊心,全身的温度冰凉瘆人不已。
这么冷的天,舅母让她把表弟妹所要换洗的衣裳全都洗了。虽然她很不乐意,确实也不太想洗,可是没办法,她那舅母可是厉害的要命,方圆几里之外赫赫有名的母老虎。田柔就算有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公然和她做对。
况且她现在也不敢和自己的舅母作对,毕竟他们一家四口没有任何底气,从第一天逃离鱼福村的时候,母亲就告诉她了,寄人篱下就必须要学会忍。不然,是断然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当时的逃离也只是为了活命罢了,他们那么惜命,才不愿意好端端的就这么去了呢。可是眼下这种情况让田柔还是有些些后悔了,如果一直在村里该有多好,就算被传染,那也是有人伺候着的。
做不了公主怎么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半个小姐吧。就算再怎么不济,也是个不用干活的丫头吧。那是什么待遇,再瞅瞅自己现在又是什么待遇。
吃不饱,喝不足不说,成日了还要给他们洗衣服。现在好歹已经是腊月头上了,外面寒风嗖嗖,就不能给自己点热壶水吗?非要拿凉水洗,可冻死她了!
世上恐怕也是再没有比她田柔更命苦的人了吧。
“柔柔,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田氏有些惊呼,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收拾的特别利落啊!这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连半个晌午上午都没到,咋就像是个打杂丫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