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时候,又饿又困的虎子实在没有力气继续往前走了,正好附近是这个公园儿,他便找了一个连椅躺了上去,这一觉就睡到了早上起来,遇到凌哥的时候。若不是凌哥的相救,虎子可能就真的被活活冻死了。
其实,凌哥帮他搓热了手心、脚心,带他吃了热乎乎的包子,喝了热热的鸡蛋汤之后,还领他找了个池子,泡了个热水澡,想要为他驱除寒气,可他依然是发起了高烧,一直烧了接近三天,人才缓过来。
等他缓过来之后,凌哥想要将他送回家中,但他死活不肯,凌哥看着他倔强的眼神儿,问了一句:“小子,敢砍人吗?”
虎子异常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有饭吃,我就敢!”
凌哥笑了,说道:“好小子,行吧,那以后你就跟着我了!”
“跟着你有饭吃吗?”虎子问道。
“这傻小子,发烧烧糊涂了吧?这几天,可缺了你一口吃的了?”林哥笑着在他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说道。
“好,那我以后就跟着你了!”虎子认真的说道。
在这之后,凌哥算是对虎子相当的不错,他自己没有媳妇儿,也没有孩子,将这个小虎子当成自己的儿子那般养活着,带着他锻炼身体,教给他打架、砍人的技巧,当然,也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
学自然是上不成了,虎子也不愿意再回到学校,因为,只要他回去了,自己的父亲便会立刻找到自己,那自己就还得回到那个家中。虎子开始了全新的生活,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跟着凌哥出去打架、砍人。
去年虎子生日的时候,凌哥送了他一把精钢打制的砍刀,作为生日礼物。虎子对这把刀爱不释手,几乎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他藏刀的地方也很隐秘,就连凌哥也很奇怪,明明知道他身上带着这把砍刀,却一点都看不出来藏在了哪里。
凌哥手下也养了一、二十个小弟,他的业务还是比较广的,有时候帮人要要账,有时候帮人复复仇。这位凌哥从年轻的时候,也是以打架很辣出名的,所以,他的生意一向还是不错的,倒还真的没有沦落到需要拦路抢劫的地步。
这也算是赶巧了吧,凌哥带了一帮小弟在外面吃饭,刚刚走出那个小饭馆,便看见聂心远和吴叶儿牵着手走在街上。
凌哥这个万年老光棍儿,从来不曾对女人上过心,这么多年了,他连女朋友都没哟一个,但这次,他只看了吴叶儿一眼,便被她深深的吸引住了。都说灯下看美人,路灯下,吴叶儿的一颦一笑,还有她那双在黑暗里仍然闪烁着的明亮眸子,像是用刀子深深的刻进了凌哥的脑海。再加上喝了不少酒的缘故,让他萌生了将吴叶儿据为己有的念头,反正,这两个人面生的很,那聂心远看着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儿,在凌哥看来,今晚的事儿,那是轻而易举便能够完成的。
凌哥对附近的环境极为熟悉,知道巷子里面并没有监控存在,只要能把两人带进巷子里面,那这小美人儿就妥妥的属于自己了。让凌哥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小白脸儿竟然如此多话。并且,说什么不好呀,非要说让虎子的父母打他的屁股,这可戳中了虎子的痛点,还有他内心深处潜藏着的那深深的恐惧,所以,虎子的反应才会这么的强烈。
此刻,见凌哥同意动手,虎子自然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跟着凌哥的这帮混混,大部分也都是知道虎子身世的,这种情况下,自然也不会跟虎子争抢,而是直接把这个出气的机会让给了小虎子。而且,他们知道,别看虎子年龄小,但经过凌哥的耐心训练,他的身体灵活度高,爆发力也强,最主要的是,有那么一股子的狠劲儿,甭管对方是什么人,拥有什么样的社会地位,只要凌哥一声令下,他提刀就敢上去砍。如今,对付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小白脸儿,那更是轻而易举,压根儿没什么好担心的。
也是为了让虎子的这口恶气能够出得更痛快一些,这十来个混混并没有上前帮忙,而是站在一旁等着,任由虎子独自上去砍个过瘾。
看着虎子提着刀走上前去,凌哥在一旁嘱咐道:“虎子啊,下手稍微注意点儿,这小白脸儿可不经打,你也别真的砍出人命来。”
虎子年龄虽小,平时却一向沉默寡言,听到林哥的嘱咐,也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砍刀,向着聂心远攻击而去。
聂心远并不知道虎子的身世,自然也不知道他竟然如此的凄苦,只是见他小小的年纪,眼神中竟然有岁月磨砺出的沧桑和整日打架斗狠积下来的杀气,心里觉得不解又有些心疼。这么大的孩子,原本还应该是个初中生,享受着家人的照料和呵护,但眼前的这个孩子,却早早的步入了社会,还跟着这一帮社会人打打杀杀,这也成功激起了聂心远的好奇心,想要了解这个孩子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聂心远倒不是圣人,也从来不是一个老好人,但此刻既然让他碰上这个孩子了,他也狠不下心来对此不闻不问,当然,面对这样一个小男孩,他实在也下不了什么狠手。
当虎子的刀冲着自己劈过来的时候,聂心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眼神,坚定的直视着虎子的眼睛。
虎子倒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心中也有一些诧异,不知道这个陌生的男人,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更不知道为何,这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刀劈到了近前,却毫不闪躲。但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虎子劈出去的这一刀势大力沉,可不是轻易就能收得住的。何况,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戳到了虎子的痛处,虎子也没有道理收回这一刀。只是,虎子终究还是心中一动,将刀锋稍微偏了偏,攻击的目标换成了聂心远的胳膊,在虎子看来,他的言语无状,自己才只废他一条胳膊,已经是很宽仁了。
聂心远自然也察觉到了刀锋的走向,完全的避开了自身的要害,只是袭向自己的胳膊,聂心远微微一笑,看来这个孩子并非无救。
说时迟,那时快,虎子的刀已经劈到了离聂心远的上臂最多不过二十公分的距离,聂心远终于动了。
虎子只觉得面前划过了一道残影,都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势大力沉的一刀便再也劈不下去,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对面站着的聂心远,仅用两根手指,便夹住了自己的刀刃,脸上还挂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周围的人还以为虎子在跟男人玩笑,纷纷调侃道:
“怎么回事儿啊?小虎子,晚饭是没吃饱吗?”
“虎子,跟这种人还留什么情呢?”
“当是拍电影呢?还来个表演赛?”
“小虎子,你就别再游戏了,赶紧结果了他。”
“就是啊,这良宵苦短,咱们老大可还眼巴巴的等着这小美人呢!”
“去你的,虎子他的多大呀,你说这些他能理解吗?”
“哟,他怎么就理解不了?十四五岁,也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了,搞不好这些小孩儿比咱们懂的都多。”
“你就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让虎子把他解决了。”
听着同伴儿的议论,虎子脸上有些挂不住,用力的往后抽了抽手中的砍刀,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竟然是个隐藏的高手,自己的爆发力早就远远的超越了同龄人,等闲来个成年男子,那也丝毫比不过自己。可在自己全力的拉扯之下,钢刀依然是纹丝不动,而聂心远也仅仅是用了两根手指夹住这刀刃,他的力气该有多大呀?
虎子的惊讶看在聂心远的眼里,聂心远笑着说道:“小朋友,你现在年龄还小,不适合玩儿刀,还是回去好好学习吧!你现在跟着这些人,也学不出什么个好来。”
胡子怒叱道:“要你管?”嘴上说着,手下也没闲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将钢刀抽回,却依然是以失败告终,不死心的他,干脆用两手同时握住刀柄,猛地往后一撤,却仍然没有将刀抽回。
聂心远脸上的微笑又加深了一些,也没见他手指怎么用力,只听“咔吧”一声,这把精钢打制的钢刀,生生被聂心远的两根手指夹断。
这一招不仅是虎子震惊不已,就连周围看热闹的这十来个混混也被惊呆了,尤其是凌哥,这把钢刀可是他特地找人定制的,有多锋利、坚韧,他可是最清楚不过了。之前他们可还以为是虎子手下留情,让聂心远钻了空子,以这么装酷的方式接住了这一刀,现在看来,这小白脸的实力,可是深不可测啊。
凌哥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这次怕是要在这阴沟里翻船了,连忙招呼了一声,喊道:“兄弟们,咱们也不跟他游戏了,一起上!说完,自己身先士卒的带头冲了上去,
这十来个混混也不含糊,各自摩拳擦掌的冲了过来,心里想着,老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即便你再厉害吧,一个人还能打过我们这十来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