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帅胯间一条大蛇,昂着头,正对着苗贝贝蠢蠢欲动。
苗贝贝第一反应是“尖叫”;第二反应是“捂脸”,然而,她既没有尖叫,也没有捂脸,而是认认真真端详起来。
落日余晖为那话儿渡上一层暗金辉。
“真丑!”
苗贝贝得出结论。
为表不屑,她昂起下巴,转过头。
彭小帅提起落在脚踝的裤子,一颗心砰砰直跳。
此番壮举消耗他太多体能,他慌乱得有些自顾不暇,对于苗贝贝的评论还没有还口之力。
苗贝贝余光瞥见他穿好了裤子,心中难掩失望。
费了老鼻子劲,冒险到此就结束了?
她当然不认为自己愿意以身冒险,但以手试险,明显是在接受范围之内的。她甚至,可以半推半就付点不留证据的代价。
可惜,彭小帅怎么看都不像有能看透她隐晦心思的智商。
她忽然有点跑神儿:成辛与余勒的第一次,是什么样的?
彭小帅长出一口气,释放了一小部分的紧张。还算顺利,苗贝贝没有尖叫,没有愤怒,没有破口大骂,喊他臭流氓。
苗贝贝冷哼一声,她看到了彭小帅长出一口气。暗道:没叫没骂,只是因为这里没有人,叫了骂了也是白叫白骂,不如省着力气等后续,没想到,也是个白等。
彭小帅伸出手。
“干吗?”苗贝贝半惊半喜地问。
“我扶你出去!”彭小帅道。
苗贝贝被噎得无话可说,一巴掌拍打在他伸着的手掌上。
“你自己能跳出去?”看来彭小帅是铁了心赶紧出去。
苗贝贝无可奈何,再寂寞也不能留下把柄,落下口实。只好借力。
彭小帅开心之下,做了个大胆举措。他打横将苗贝贝公主抱抱起,准备轻轻送到窗外。往外托送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身高不够。
尴尬了。
一低头,道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发现苗贝贝闭上了眼睛,胸口明显有起伏,很享受这一刻的样子。
荷尔蒙突然篡权,彭小帅头一低就吻了上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彭小帅觉得自己确凿看到了黑暗中的小星星乱撞。
“你!”彭小帅扔掉怀中的苗贝贝,捂着脸,胸口急剧起伏。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耳光好不好!
没想到苗贝贝更是出离愤怒,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
“混账!竟敢夺老娘的初吻!”
苗贝贝喊完第一句,马上自觉捂上嘴巴。
这跟自己宣传的人设严重不符!
那个从**丝到男神无压力全收割、初中就被全校最霸拽酷的校草强行按在班级后墙壁咚,稍后被两个从小到大是好基友的优秀男生爱得死去活来,为了防止其中之一眼睁睁看到好基友得到她而寻死觅活,索性两个都冷酷拒绝的傲娇女孩,才应该是自己啊。
彭小帅瞪圆了眼睛,因为过于惊呆,神情看上去十分的蠢。
“刚才是初吻?”他问。
“不是!不是!我没说!你听错了!”苗贝贝摇头摆手否认。
“我的也是!”彭小帅忘情补充。
“呸!关我什么事!”苗贝贝捂耳朵。
彭小帅抬头看天空,因为窗户所限,只能看到一个日渐昏暗的四角天空,嘿嘿傻笑起来。
苗贝贝却黯然神伤,咬牙切齿。
初吻什么的,要是真在乎就矫情了。毕竟她是25岁,而不是14、5岁。可是,在破旧灰濛濛的废弃场地,面对一个矮黑挫,被偷袭而不是心甘情愿,怎么想都是心灰意冷!
可不可以ng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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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辛侧躺在下铺新铺就的床上,慢慢睁开眼睛。
她知道床围外坐着余勒,她更知道自己在想着他,只是,已经借着醉酒大胆试探,并被拒绝过一次,她不想再来第二次——不是怕再被拒绝,是怕戳破他很爱她的假象。
成辛缓缓呼吸,竖耳捕捉帘外的声响。
良久,没有一丝声响。但成辛确信:余勒一定在帘外。
有zws一件事情,她始终不曾明白:妈妈与余勒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个月前,妈妈从千里外的家乡突然而至,笑眯眯抚摸着她的头,对她说,乖女儿,做了5年的梦,该醒了。
她诧然,反问妈妈是什么意思。
妈妈噗嗤笑出声,一手插齐耳短发里,梳着头发,用“你是真的不明白吗”的语气回答:“要毕业了,是时候分手了。难道,你竟然以为他真的很爱你,而你竟傻傻地要为这份自己虚构出来的爱情放弃你的生活?”
成辛微微生气:妈妈又来挑拨离间了。
跟余勒恋爱的这五年来,或明或暗,妈妈总是热衷于此。
“乖女儿,我们打个赌吧?”妈妈一挑眉毛,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成辛不由犹豫。不知道妈妈这次想出了什么幺蛾子。
“你不敢跟我赌!是因为你依稀知道男人的梦想清单里,其实并没有持之以恒地深爱一个女人这一项。他们想的,是饮遍弱水三千。没有实现,只是因为能力匹配不上野心。”
成辛压低眉毛,摸出手机。
“啊!你要打电话?行!打给你的余勒,或者我的老公,都可以!问问他们,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
妈妈依靠在她的下铺的床柱,歪着头,踮着脚,怎么看都像个带着中年妇女面具的少女。
成辛决定不逞一时之快,转身出寝室门打求助电话。
踏出寝室门转身关门的瞬间,看见妈妈翘起小拇指,轻撩她的床围,然后一脸被惊吓的表情,身体也跟着后仰。
有这么戏精的妈吗?
也不想想她的不善操持从谁那里遗传来的。家里缝上老爸出差就乱成窝,害得同学提议来家里写作业她就东西搪塞。
成辛关上门,按响老爸的手机号。
“爸爸,妈妈怎么回事?”
“哦,你妈妈呀,她出差,顺便看看我们的乖女儿啊。哈哈哈哈。”一听爸爸就是被蹿供了的。
“顺便跑过来劝我毕业就分手?”成辛难以置信。昨天跟老爸老妈打电话,说余勒拿到了第二份offer,妈妈还尖叫着恭喜呢。
居然次日就出现在校园,劝她分手。
老爸打哈哈,不承认也不否认。
回顾这些时,成辛正躺在下铺新铺的床上,忽然一骨碌坐了起来。她忽然察觉一处以往遗漏的细节:家里距校一千三百公里,她次日中午就能跟自己一起午餐,说明她当夜就出发了呀。而她在电话中,丝毫没有透露第二天的出差,这说明……
成辛一把挽起床围,不期然撞上余勒专注的眼神。
这家伙有透视眼吗?
余勒显然更吃惊,慌忙掩饰,看向床外。
“好像有小鸟飞过。”他一脸迷之微笑。
成辛看向窗外:已经中度黑了,看得见才怪!
成辛捂着脑袋,认真想了几秒,才续上刚才的思路:“对了,余勒,你想过没有,我妈妈为什么明明当晚出发,次日来湘州出差,却没有在那天的电话中透露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