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眉眼翻飞,看到成辛进来,却当没看到一样,抬手帮苗贝贝将耳边的长发拢到耳后,顺手又抚了一把长发,道:“好美。”
管她是夸头发还是夸人,苗贝贝听后都美滋滋的。
成辛嘴角笑笑的。虽然也吃惊何时俩人这样亲近了,不过,大家共居一室,关系好,总胜过关系不好。
“你们在讲什么好玩的?”成辛插话。
“金线在跟我讲,白天舒畅妈妈过来了,想起那天请我们吃饭,自己却没有付钱的事。”
“我还当是什么好玩的事呢。”成辛哑然。
“好玩呢。金线讲得可好玩啦。说舒畅妈妈三两天没见,跟换个人似的。头发乱得像鸡窝,衣服也破破烂烂,脸上还带着两条血道子……”
“不会吧?”成辛难以相信。
“哎呀,你慢慢听,好玩的在后面呢。”苗贝贝按住成辛的胳膊,要她再听,“金线很吃惊,瞪圆了眼呆呆看着舒畅妈妈,舒畅妈像是突然回过神,说,哦,不好意思,忘了卸妆了。哈哈哈哈。”
成辛不由也笑出声。
她约略猜出,舒畅妈妈一定是跑舒畅大伯伯姘居女人那里比可怜去了。
成辛抬眼窥金线,见她低眉垂眼吃吃在笑。心想,明明是她先见到金线的,怎么金线就没有主动讲给她听?
察觉到自己在微微妒忌贝贝与金线的关系,成辛不由警醒,连忙暗暗宽解自己:大家总会结交新的朋友的,应该为贝贝高兴,她有了新的朋友。
因为爱屋及乌,再看金线,也觉得亲近不少。
三个女生下楼去吃晚饭。
金线有些不乐意:“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家里做饭吃。总到外面吃,多贵啊。”
无论是成辛,还是苗贝贝,都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这一提议。
苗贝贝伸出葱白一样的玉手:“我这双手,可是留着做完美新娘的手,才不要婚前就柴米油盐地做饭呢。”
成辛吐着舌头:“做饭?吃饭我还算在行。”
金线叹息:“好吧。我们可得节约点点餐。”
成辛与苗贝贝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有那么一丝不自在。相较成辛八千、苗贝贝上万的薪水,金线的收入,显然太微薄了。
她底薪加提成,一个月大约三四千块。
苗贝贝曾说,在魔都,送个快递都要均收六千了。
金线却摇头:“不行!我有进陌生家庭恐惧症。做家政做怕了。我学历又低,能力又一般,能找到这个工作都算我走运的。你们想想,免费提供房租啊!要把房租算上,我不也五六千了?”
既然金线本人心满意足,贝贝与成辛她们再多说,就有挑拨离间之嫌了。
不过,贝贝与成辛都是心善之人,三个人外出吃饭,从不拣贵的吃,都是简餐。
今晚,因为苗贝贝格外高兴,她徘徊在素来当晚餐食堂的大食代门外,有些不情愿进去。
“不如今晚我请你们吃火锅吧!”苗贝贝歪着头,笑得很可爱。
“火锅很贵的。”
“快说,啥喜事?”
金线与苗贝贝对这一提议,纷纷做出自己的第一反应。
苗贝贝纤细的胳膊一伸,一边揽住一个:“偶尔贵一次,我付得起。喜事吗?还真有!我的拆二代,跟他前女友,彻底分手分利索啦。”
“可喜可贺!去吃!”成辛开心接道。她今天本就饿得厉害。
金线浅浅笑着,多少带点蹭大餐的兴奋。
苗贝贝说,中午大家在公司拼pizza当午饭时,拆二代的女朋友吃着吃着哭了。说有人真是太没有良心了,有钱发达了,就把自己甩了。
小半个办公室的人都凑在pizza桌前,那些富有八卦精神及牺牲精神的人,左勾右引,踊跃从拆二代的前女友口里套话。苗贝贝则负责竖起耳朵倾听。
那前女友本就郁结想发泄,有人勾话,她便越发爽快。
她说,负心人跟她早睡过觉了。要是睡一次能生一个孩子,他们之间的孩子早几百上千了。
她手撑额头,无比痛苦,说整整三年,她的大好青春都给了他!现在好了,他睡够她了,就像甩破抹布一样把她甩了。
大家本来只是想娱乐一下,没想到扒出这么劲爆的内容,反倒不知该怎么接话。
苗贝贝内心也是可怜、怜悯那女孩子的。只是,话这样讲出來,也太不自重了。
因此,怜悯遇上鄙夷,打个平手。
剩下的,当然就是为自己崭新的机会庆祝喽。
“你可有攻略拆二代的计划?”底锅端上桌、等待水沸的间隙,成辛问苗贝贝。
“姐姐我还需要攻略?我本身就是个大写的诱惑好不好?”苗贝贝笑得极得意。
“是是!想当初,彭小帅可是被你迷得魂不附体!”
“别提那家伙。扫兴。”
成辛后半句“听说他想来上海”,就生生咽了下去。吃人家的嘴软嘛。
金线发挥吃苦耐劳的勤奋天性,不时添菜、捞菜,像是火锅小妹,把贝贝与成辛伺候得碗从来不空。
贝贝与成辛多次催促金线也吃,金线才往自己碗里盛一些。
这跟苗贝贝心目中金线将趁机大吃特吃的预设完全不相符。惹得贝贝不觉高看金线一眼。
尤其,贝贝与成辛吃不动了,火锅里还留些残羹剩炙,金线这才放开肚子吃起来。
看得一旁的成辛与苗贝贝不由心中发软。
这孩子,也太懂事了吧。都习惯放低姿态了。
出火锅店,成辛在路边的宜芝多买了三盒单片奶酪蛋糕,算是投桃报李,感谢贝贝宴请。二则,是有心为金线开拓点美食体验积累。省得她每个早晨都是雷打不动的包子。
金线接过单片奶酪蛋糕,眼睛里冒出意外的眼光,接奶酪的手,有一些停顿,不过很快用羞涩的声音掩盖:“这个很贵吧?”
苗贝贝嗤之以鼻:“天天便宜贵的,不要掉进钱眼里呀!”
金线低下头,腼腆一笑。
“相对它的味道来说,一点儿都不贵!”成辛宽慰金线。
金线朝成辛羞涩一笑,笑里不无感激。
抬头。身边走过各色人等。她们看起来无甚特别,可有可无。
第一次,金线意志轻轻摇动:要不要,换一个人,放她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