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橙子此时也是惊愕,一直听人说过向暖阳对员工是极为爱护的,但也只限于听说而已,今天这种好事居然落在了他们部门的头上,太劲爆了!
“要不我们俩干脆一起去撑个台脚吧?”杜晟睿在一旁听得无聊,想到能与美女同桌,就喜滋滋地凑上前提议。
“多事。”
向暖阳冷冷地说,转而收起视线,便抬脚往内室走去。
杜晟睿自知无趣,摸着鼻子耸了耸肩膀,跟上他的脚步,一并离开。
直至两人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橙子才轻扯柒小染的手臂,问:“小染,你跟向总认识吗?”
柒小染刚松了一口气,听到她的问题,不明所以地摇头,“不认识。”
与此同时,脑海里却闪过一个词:受宠若惊。
回到包厢后,柒小染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这一天对她而言是惊喜和窘迫交加,算起来,今天一共见到了向暖阳三次,也许她给他留下的印象并不算太好,但总归她见到他了,还主动跟他说话了。
当看到安莹莹不顾形象地出现在公司门口时,她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是不是变得贪心了?不再仅仅满足于远远观望了,甚至奢望起他能够注意到自己。
柒小染想到这点,就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一样,浑身抖了一下。
餐桌下,她的双手相互搓着微凉的手臂,向暖阳是高高在上的男神,她不过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又怎能奢求高攀于他呢?
聚餐结束后,同事们都纷纷各自回家,有同事提出开车送柒小染回家,但她却不想因此欠下人情,便以散步为由推掉了对方的好意,乘着微凉的夜色,独自往公寓的方向悠然自在地走着。
她租住的公寓距离艾科集团大楼并不远,仅仅相隔一条东江大桥,她曾无数次站在公寓的阳台上,远远地隔着东江望向艾科集团。。
刚走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明净澄澈的眼眸里瞬间染上了浓浓的忧愁。
“小染,咳咳!”
“爸,您怎么了?”她刚接起电话,却听见电话里魏谦文咳嗽的声音,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没事,一点小风寒。小染,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柒小染沉默着,她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回临城了,只因为莫甄根本不愿意见到她。
从她生下来,她就被送到江城的外婆家抚养成人,直至初三那年外婆突然去世,她被接回临城魏家,才第一次见到了她的亲生母亲。
至今她仍然记得莫甄那双仿佛淬了毒液一般阴狠的眼睛,世上怎会有母亲这样痛恨和厌恶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她不明白,更不明白为什么魏谦文那么忌讳莫甄,从而宁愿不要她这个亲生女儿。
外婆去世以后,她和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明明住在自己父母的家里,却从未感受过真正的亲情。
“我最近工作忙。”
她低着头,右脚脚尖一下一下地轻轻点着地面。
“再忙总有休假的时候嘛,回来看看爸爸,好吗?”
“爸,要不您到江城来吧,我陪着您四处逛逛。”
“......小染,我知道你顾虑你妈妈,你放心,这一次她不会打你骂你的,回来看看爸爸吧。”电话那头的魏谦文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是怕她打我骂我,我只是不希望您在中间为难。”
这么多年,她早已经习惯了莫甄的冷眼暴行,而每一次魏谦文欲言又止的表情,才是她真正不愿意回去面对的。
“小染,回家看看吧。”
柒小染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央求,抬头看着前方不远处闪着彩灯的东江大桥,无声地叹息一声。
“好,下个月国庆节,我会尽量抽时间回去。”
时隔两年,柒小染再次踏入临城的地界,恍惚间心里生出了与过去相隔千山万水的错觉。
回到临城,她才知道魏谦文并不是简单的小感冒,而是严重得已经住进了医院。
她走到病房门口,透过小小的玻璃窗口看到魏谦文穿着浅绿色条纹的病号服,脸色苍白,眼里含着脉脉柔情地注视坐在他身旁的女人。
莫甄低着头,捏着苹果小心翼翼地削皮,眼帘微垂,侧脸线条柔和,她切下一小块果肉,用水果刀刀尖叉进去,递给了魏谦文。
这一幕是多么的温情,柒小染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在她成长的岁月里,所见到的场景,永远都是魏谦文毫无原则和底线地迁就莫甄。而莫甄,对他们父女二人从未和颜悦色过,哪怕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模样也没有。
柒小染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魏谦文咳嗽,她才缓缓地推门而入。
“爸,妈。”
随着她的一声呼唤,病房里的两人一并朝她看了过来,魏谦文的眼神是柔和慈爱的,让她觉着温暖。
可是,当她看见莫甄眼里的嫌恶和冰冷时,这一抹浅浅的温暖就生生地被截断了。
莫甄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把水果刀擦拭干净后放到一边,提起热水壶便走了出去。
柒小染低着头站在门边,在彼此距离接近的时候,往旁边跨开两步,拉开了距离。
“小染来啦,快过来坐。”
等莫甄出门后,魏谦文才开口招呼她,他的声音很虚弱,眼角处出现了高兴的皱纹。
柒小染轻轻应了一声,走到另一侧床头,搬过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低声问:“您还好吗?”
“挺好的。”
“医生怎么说?您不是说只是感冒吗?怎么还住院了?”
魏谦文欣慰的看她,见她依旧关心自己,对她的愧疚之心就更浓烈了。他想要抬起手揉一揉她的脑袋,搭在床边的手掌动了一下,还是作罢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去做这种父女间亲昵的动作,为了留住莫甄,他狠心将柒小染送走,甚至在她大学四年从未给过她任何帮助。
“怎么了?”一对弯弯的柳眉微微皱起,紧接着,柒小染从包里拿出一道绣了金丝线的红色平安福放到他的手上,“这是前阵子我去庙里求的平安福。”
“你这小年轻的也信这个?”
“不信的,公司组织旅游,同事求福,我就顺道一起求了。”
“您收着吧,图个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