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起南境
第一世,她叫画颜,是一副画经几千年修炼而成的神。初来神界时,被分到神界南境清渔生活。在修炼成神的艰辛道路上过惯了,突然来到神界每天过着无所事事,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不甘无聊的她,在清渔索性做起了修炼时混人缘的老本行,美食。
只是这一份清闲来得太不真实,神界似乎也并未她想的那样好活,至少对她这个初来的神来说,要想在神界活的下去,第一先过诛神浩劫。
大雨一夜未休,狂风呼啸,吹动着窗扇“哐哐”作响。画颜已是很久没有从梦中惊醒过了。掀开被子,一股寒意袭来,下意识的,她揉了揉微凉的身子,想到这神界的天气与凡界还蛮相似的。
慢慢下了床榻,走到窗前,欲将窗户关上,便听见有人敲门。画颜使了道神术,将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便去开门。
门外,一玄衣男子,撑着手中闭合的伞,疲惫地站在门外。他脸色苍白,神情微恙,唇角残留着丝丝血迹,身子颤抖地靠在墙上。虽是一袭玄衣,看不到伤在何处,可他扶过的地方,都血迹斑驳。
画颜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急着开了门,便见那黑衣男子沉沉地向她扑来。高大的身躯,差点将她砸倒在地。
看清来人身着的服饰,画颜眉间一蹙。
“靖黎,你怎么了。”。画颜吃力地将靖黎扶稳。
靖黎放下伞,双手将画颜圈在怀里,伤口传来的痛楚,让他有些乏力。他低沉吃痛道“颜儿,再过几天就是神界千年一次的诛神浩劫了,你刚来神界不久,这浩劫对神界长驻的神来说是一次提升修为的机会,但对你来说,却是极为不利。我曾经说过,不会看着你去受苦。”
画颜将他慢慢推开,把他扶到凳子上,担心地检查他的伤口。
靖黎握住画颜的手,宠溺道“我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无大碍。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株发着淡绿光芒的幽草。
听闻南境幽草长在南境神尊殿,那里有神兽白泽守护。南境幽草是南境神尊所种,有回魂再造之力,一般的神吃了,即使是魂飞魄散,也会在七天内回魂再生。
画颜见那草甚是熟悉,似乎在哪本书上见过,便接过靖黎手中的幽草。仔细端详一会,心中一恐,南境幽草。
“靖黎,这是南靖幽草?”。
靖黎点了点头,淡淡一笑。
画颜神色一沉,道“你可知南境幽草是南境神尊所种,它一万年只生一株,如此珍贵,南境神尊都不舍摘取,你却将它偷了回来,南境神尊会饶过你吗?若是众神知道了,恐怕以后整个神界都不会容你。”。
靖黎拉过画颜拿幽草的手,大手紧紧裹住画颜微小的手,他从容笑道“只要能帮你渡劫,神界容不容我,又何妨。”。
他的目光尽是宠溺,语气坚定又温柔。
画颜身子一颤,放开他紧裹的手,将幽草放到他的手上,鼻子一酸,眸中欲泪,淡道“靖黎,你我相识不过两年,画颜何处能让你这般痴缠。你把幽草放回去,想必目前猎神者还未发现,说明南境神尊还未曾发怒,他既是南境的神尊,自然也不会怎么为难你。”。
靖黎闻言,反手将幽草再次递给了画颜,随即紧紧将她的手握住,苦笑道“既然我已经偷了,就不会放回去,你是知道的,我见不得你受苦,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留住你,颜儿,还请不要怪我。”话毕,靖黎轻轻用力将恍惚中的她搂入怀里,一只手将她的双手紧紧扣住,即使这样会使她有些生痛。他另一只手将幽草塞进嘴里,强势却不失温柔地堵住她的嘴,将幽草含化,渡进她的体内。
画颜瞳孔睁大,试着去猛烈挣扎,可越是挣扎,他便粗鲁一分,双手传来骨头捏碎的声音。只觉得一股沁人甘甜的液体流入她的体内,身体开始如虫噬般痛痒难忍。生理泪水一个劲地湿润她的双眸,想说什么,却发不出。
等到靖黎将幽草全部渡入她口中后,才缓缓松开她的双手,指腹轻柔地拭去她的眼泪,低沉心疼道“忍忍,一会就好了。”。
画颜捂住沉痛的心,将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那幽草每化一分,所到之处,她的身体就开始换新生长。她颤抖地在他怀里哭泣,过了今晚,他或许就不在神界了。此时此刻,她是恨他,为什么要让她去承受那份永远还不起的亏欠,也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看清他的心,早些打消他的念头。
大雨一直下不停,正如画颜的心一直未安。
来神界,靖黎是第一个护她的男人,也是第一个给她温暖的男人。
正如几千年在凡界一样,弱小的群体总是想要找个给他们希望的神默默祈祷自己能得福。神界也一样,势弱初来的神,会做祭坛祈求神尊,护他们平安渡劫。
洛枝一大早便要画颜随众神去神尊殿膜拜南境神尊。对于画颜来说,她自然没把这种膜拜看做是信仰,也未在乎这次诛神浩劫那高高在上的神尊能庇护她渡劫,她目前唯一在乎的,就是靖黎能否躲过这一劫。
“画颜,快去吧,他们祭神仪式快开始了,得了南境神尊的庇护,这次你要是渡不过,我和靖黎哥哥该有多伤心。”洛枝担心道。洛枝生来就是天生的神女,父亲是神界守护南境一方的战神,自然这种浩劫对她来说,有家族的庇护,她到没多大的影响。
“好,我待会就去。”画颜微微一笑,宽慰洛枝的心。
“奇怪了,靖黎哥哥怎么还没来。以前他都是我们三个人之中最早的那个。”洛枝喃喃道,回首望向那开满海棠花的地方。经过昨夜大雨的漂洗,海棠花似乎开的更盛。
画颜抑制内心的恐惧与担忧,拉着洛枝的手,笑道“靖黎,他已在神界待了一千多年,我想他应该不需要祈福的。”。
话是这么说,画颜还是很担心靖黎出什么意外。今早,她出门散步时,在清渔附近看到不少猎神者。南境神尊殿丢了幽草,自然是件很大的事情,平常,一般很少见到猎神者,除非神界出现其他界打破制衡或是要处置什么神,才会出现猎神者。很显然,猎神者的出现属于后者,九界之中,万事万物都遵循制衡规则,南境幽草有魂魄再生,改变命数气运之力,若是利用它让一个人改变原有的命数气运,顺带周遭与他相关相系的事物命数气运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自然这一变就触及到了制衡规则。
猎神者就是维护神界制衡规则的团队之一。
洛枝见画颜神情淡然,渐渐放下心来,拉着她向祭神仪式走去。
不知是不是太过于担心,画颜在洛枝不注意间,已经回眸过几次。这次,回眸处,她终于见到他还是来了。
靖黎安然对画颜浅浅微笑,像似昨夜发生的事,一片云淡风轻。画颜猛然回过头来,眼眶不经意间微红,她含着泪花,却不敢再次回眸。
因为她知道他这是在向她告别,他要离开了。
到达祭神仪礼殿时,清渔众神已经站的整整齐齐,各个面色凝重,一眼望去,全是白衣祭神服。
没过多久,祭神仪式便开始,画颜如其它神一样站在规定的位置,等着仪式的结束。
所谓的祭神仪式如凡界祭天仪式相差不远。众神云集,站在南境神尊的石像下,虔诚祈祷。
整个过程都是极其严格肃穆,容不得半个神出错。或许是猎神者频繁出现在祭神仪式上的原因,画颜一直心神不宁。她不怕被他们抓住,只怕他们抓到靖黎。
画颜笔直地愣在原地,仿佛周遭的祈祷仪式与她无关,她没有膜拜,也没有祈祷,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仔细想想,按往年渡劫成功的神来算,好像这仪式并不会增加神在神界生的机率,神尊似乎并不理会众神的祈祷。
在神界有一条众神皆知的生存规则: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若无在神界生存下去的能力,光靠抱大腿,有何用。一般高高在上的大神是没那么有兴趣管你的那些破事。
画颜这一点早在凡界撒泼时看得明明白白。
正在想着如何脱逃,牙疼脑子疼之际,便听到一男子怒吼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膜拜,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们的祭神仪式。”祭坛上,一位黄衣男子,用他的法器指向了画颜。他瞪着老大的眼睛,面露凶相,眼神中透着愤怒。
随后众神一愣,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向了画颜。
正好画颜有点心虚不知如何脱逃,现在可以有理由逃离了。
画颜淡定自若地对神尊石像做了个离别礼,便若无其事地走了。
“你还想走,像你这样不懂规矩的神,就该第一个拿去祭神。”说罢,离她不远的众神也开始发怒,众神携手织了个结界,围住了她。
画颜有些无奈,她知道他们并无恶意,只是害怕因为她的不敬,让他们渡不过这劫。只是,她解释神尊大人不会帮他们渡劫,会有用吗?
画颜道“我从来不相信会有神尊庇护,也从来不相信一个在神界无生存力的神,能抱住神尊的大腿渡劫。你们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个世界可以靠别人,但救不了自己。”。
众神闻言,怒火攻心,丝毫没有放她走之意。
“哼,既然你不信,那就把她抓起来,做祭神仪式的祭品”一个稍微年长的神者道。
随后,他们将画颜抓了起来,关在离神尊石像较近的地方,说是坏了祭神规矩,明天拿她祭神。
画颜无奈苦逼地蹲坐在笼子里,环抱着微凉的身子,神情有些恍惚。想到靖黎,不知他可好,今天众神膜拜,注意到他的神应该很少,他是否已经顺利逃出了神界,还是被猎神者抓住。
许久,夜未央,画颜还未睡意。她望着神界浩瀚的星空,坐在神尊石像前,莫名间想起几千年前,那个手执神笔画出她的男人,他给了她生命,让她活在这万丈红尘中。修炼几千年,她看尽人世繁华,也看遍九界中的生死轮回,唯独他,她永远看不清他的世界,她已经记不清他的容貌音色,也记不起他何时消失在她的世界。
回过神来,画颜打了个冷颤,为何会想起他,还真有些愕然。
画颜微眯着眼睛,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今年的初夏,受诛神浩劫来临之际的影响,夜里似乎有些异常寒冷。
胡思乱想一阵,一道睡意袭来,她开始打了个哈欠,缓缓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便隐隐约约听到“叮叮哐哐”的开门声。画颜闻声以为是白天,众神绑她来祭天,猛然睁眼,便听见有人进来。
“画颜,是我,洛枝,我来救你了。靖黎哥哥在外面等你了,快跟我走。”。
听到靖黎也来了,画颜的心狠狠沉了下,他未曾离开。
画颜随着洛枝的引导走了出去,便见一玄衣男子,深情微笑地望着她。
画颜回避他的目光,传音道“为何回来。”
靖黎对她笑了笑,传音回道“我是来带你走的。我想了下,没有你的地方,我会是何其的寂寥。”。
画颜脸突然一红,内心一阵躁乱,可更多的是内心的恐惧与担心,终究是她会害了他吗?
------题外话------
欢迎阅览我的小说,我会努力更新,建议看第一世时听不才大大的《一诺情长》,若有不好之处,多多建议。修文中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