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往京都赶路。
无双自己搬了一个小凳子过来,就坐在白月笙身边,杵着脑袋看着她。
白月笙哪怕是昏过去了,脸上也是带着一些哭意的。
她闭着眼睛,眉头也紧皱着。
看起来没有半点儿之前的松快。
无双看着,偏了偏头,“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这样。”
白大姑娘在别人眼中,什么时候是这幅模样了。
白大姑娘一直都是一个乖巧而大方的存在,平日里,谁家说起姑娘来,都是要提一嘴白大姑娘的。
说着这姑娘如何的乖巧懂事,如何的落落大方。
无双之前很少和白大姑娘接触的,但是也听过一些关于白大姑娘的事情。后边的暗卫们有时候说起话来,也会讨论讨论关于府中这些主子们的事情。
多少能听到一些其他人不好的话,哪怕是白二爷,也能稍微听到一些什么太严厉了之类的事情,但是对于白月笙白大姑娘,人家可算是和别人大不一样的。
他们这些暗卫提起来白大姑娘的时候,总要夸一夸的。就算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也要说两句白大姑娘是极好的。
毕竟白大姑娘在外人眼中是极好的一个人。
在无双他们眼中也是如此的。
白月笙一直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相比较别的姑娘来说,白月笙可能更接近于是一个神位上的人了。
不是说是真的什么神仙,而是说,她往日里的为人处世,以及她所学的教导,都叫白大姑娘这个名声传了出来,旁人一说起来,便都是夸赞之词。
因为之前这个名声的存在,所以现在白月笙这幅模样,倒是很难叫无双他们看得习惯了。
人都说看惯了高高在上的样子以后,就很难去接受落魄的模样。
虽然这个词语套用在如今的白月笙身上不是那么合适,但是无双也想不起来别的什么话来形容此刻的白月笙了。
只能说,这个看起来憔悴又疲惫的姑娘,和自己记忆里头的白大姑娘几乎是搭不上边的了。
无双杵着脑袋看着她。
白月笙觉得脑子晃得晕晕乎乎的,她有点儿想吐。
已经过了好几日没吃东西了,也没有任何的休息。
她从被哥哥接出来开始,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每每闭上眼睛,都想到了哥哥叫人带回来的那句话。
仿佛是吧白月笙给放在了深冬的雪里,一点儿都没办法解脱。
她心底很慌张。同时又放松了一些,至少,江小侯爷没把这件事告诉白家人。
告诉了哥哥,哥哥虽然也会凶自己一些,但是,总比叫父亲他们知道要来的好一些吧?
白月笙心下空落落的。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哥哥。
这件事情,白月笙从那日去找了权柔开始,自己就已经知道大概率是瞒不住了。
但是没想到这么早就会被哥哥知道了。
哥哥立刻就派了人过来,然后要他们接着自己上京都去。
白月笙内心是不想去的。
但是哥哥叫无双带来了一句话,哥哥说,你要是不走的话,父亲那边知道了,最后有什么结果,你都得自己来负责。
这句话叫白月笙心底愣了愣。
她虽然那天和江小侯爷说的时候,很有底气,也很有模样。但是事后却也后怕了起来。
她很清楚,这件事一旦是叫父亲母亲他们知道了,那白月笙便真的完蛋了。
她心底是很清楚这点的。
因此也很害怕。
所以,在听了哥哥这句话以后,白月笙便也安静了下来。
安安静静的跟着无双他们上了车,一路往京都过去了。
只是,上车的时候心底是没底的。
等上了车以后,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
白月笙想起来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便有些怕了。
她去了京都要怎么面对哥哥?哥哥又会对她说什么,叫她放弃这份感情吗?可是白月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
她也不想答应哥哥这个事情。
但是她知道,只要去了京都,这件事就避免不了了。
哥哥既然这么着急要接自己去京都,想来也是因为江小侯爷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她说清楚了吧?
这些事情,没有可以回转的余地了。
白月笙一下子便仿佛跌入了谷底之中,本来也不怎么高兴的心情在意识到这个点的时候,瞬间又低沉了许多,便是不想吃饭也不想歇息了,于是这么一路上几乎都是哭着睁着眼睛过来的。
方才也是无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动手给白月笙弄晕了,她才稍微闭上了一会儿眼睛的。
眼下白月笙觉得心底有些发呕,她睁开眼睛,朦胧间便看见身前坐了一个人影来。
“大姑娘?”正是无双了。
她也是奉命要照看好白大姑娘的。虽然知道白大姑娘犯了错了,但是无双更清楚自家二爷对这个妹妹的疼爱,在这件事被戳穿之前,二爷肯定是会想尽办法瞒住别人的,也会尽量保住白大姑娘的安危的
这要接人进京去,也是为了断绝赵家和大姑娘的联系,不叫大姑娘到时候落入别人的陷阱之中去。
无双当然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也明白,这一路上最重要的就是要照顾好白月笙了。
只是,白月笙这一路上却不怎么像是要好好过的样子。
搞得无双也很无奈。
只能是对白月笙动手了。
但是她也没有就这么把人丢在这里不管,而是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边上。
眼下见白月笙醒过来了,无双就立刻问了两声,“大姑娘怎么样了?睡了一会儿可要好一些?”
白月笙眨了眨眼睛,想说话,但是一开口,便有些反胃,立刻捂着嘴巴,要呕吐的模样。
无双应对这个可有法子了,立刻拍了拍她的后背,给白月笙顺了口气,然后才道,“姑娘喝口水吧。”
说着,把边上一直放着的茶水端了过来,然后都不等白月笙回复,就直接的给她灌了进去。
白月笙甚至都爱不及拒绝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