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安郡主的本意是叫他们这个年纪可以不用操心这些,可是听了他们两个人的话,倒也是放心了些。
也是,她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在长辈的羽翼底下成长。该学会的东西还是要学会。就像陆十七说的,这个世道里,多听听这些可不比你扒拉着琴棋书画要强多了?
汇安郡主也不是个迂腐的人,转头就想通了这个道理,后头也就把心底的那点事给他们两个说了一遍。
“说到底,也就是担心着有人是不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对侯府动手。”她把事情说完以后,叹了口气,最后说了这句话。
权柔和陆十七也都清楚她的意思。
毕竟黎家虽然现在有些麻烦事儿,但是也没有动及根本,再说了,五皇子可是还好好儿的呢,就算侯府家大业大的,但是都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很难保证这些人到时候会不会偷偷给你来一刀什么的。
到时候你就真的是无法防备了。
“不过现在没查出来幕后之人是谁,姑姑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这人活着,总不能一点儿痕迹都不露出来的。他但凡是要动手,总能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宴姐儿说的是,虽然齐平大人交代郡主不要插手其中。但是郡主可以多找些人,在金陵城里收集点信息。那背后的人,若是要对侯府动手,他自己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是这么个道理,”汇安郡主摁了摁脑袋侧边,“不过这事儿,估摸着不好查了。”
这当然是不好查了的,否则齐平也不会查了那么些天,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对方肯定是准备周全的。要想一下就揪出来,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这事儿还得再好好想想。
瞧着汇安郡主面上神色放松了很多,权柔和陆十七也放心下来。
边上伺候的鸳鸯几个也都松了口气。
桃栖跟着茉莉站在另一边,正好能看见那坐在椅子上和汇安郡主说笑的权柔。
姑娘的皮肤很白,很嫩,像是那种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梨涡浅浅的,瞧着便叫人心生欢喜。
“我就说了,还是得权大姑娘来的好。”茉莉瞧着汇安郡主不生气了,心下松了口气,又看着身边的人呆呆的看着对面儿,抬眼望了一下,便凑在桃栖身边说着。
“啊,”桃栖似乎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是啊,还是权大姑娘会哄人开心。”
“郡主喜欢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生的跟朵花儿一样,又会说话,还能看账,谁家的姑娘还有这个本事?”茉莉笑着道。
屋子里的气氛没有刚才那么凝重了,大家说话也都开心了许多。
桃栖没接茉莉的话,只是跟着笑了笑。不过笑容有些勉强。
茉莉也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倒是没觉察出来什么。
权柔倒是敏锐很多。一早便觉察有人盯着自己看了,她略微一转过头去,就看见了那边站着的桃栖。
看见桃栖,权柔又想到了北门那边的事情。
桃栖那天去北门找的什么?
而且,江小侯爷那日去北门又是为什么?
她是从清霜殿那边看见了桃栖,才想着跟出来看看的。
可是披星殿那个方向可不能看见桃栖啊。
所以江小侯爷肯定不是因为桃栖而出现在那边的。
也就是说,在桃栖之前,应该还有人去过那边。
江小侯爷也应该是跟着过去的,结果遇见了桃栖过来,想着再看看,然后就遇见了权柔。
所以到底北门有什么秘密?
权柔心下琢磨着,开口对汇安郡主道,“恰逢要开春了,我想着给我弟弟,缝点小东西,不过我这技术也不好,想问问郡主这边,有没有能用的人?”
桃栖听见权柔这话,下意识便往后退了两步。
汇安郡主却已经把视线转了过来,“这针线活上,我这有个丫头做的是极好的。”
“桃栖,你过来,”
这便由不得桃栖愿不愿意了。
桃栖脸上带着几分腼腆笑意,小步走到汇安郡主跟前,“奴婢给郡主问安,”又转头看向权柔和陆十七两个人,“给宴表姑娘权大姑娘问安。”
汇安郡主随意招了招手,示意她站起来,而后对权柔道,“我的东西,一般也都是桃栖在处理。你说要找个针线活儿好的,这丫头可是我这里的独一个。”
从汇安郡主的话音里也不难听出来,桃栖还是很得她喜欢的。
“那权柔就多谢郡主了,把桃栖借给我~”权柔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你倒是机灵,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借给你的?”汇安郡主正了脸色,一脸的我可没有说的模样。
陆十七就在边上起哄,“哎呀,姑姑这是不给权姐姐用人了!”
她的语气配上她那一脸惊讶的表情,叫汇安郡主直接笑出声儿来了。
“凭你们这油嘴滑舌,我要是不给,赶明儿都能出去说我是个刻薄的人了。”接着挥挥手,“你这两天,就多到清霜殿走走。”
桃栖恭敬的应了是字。
权柔看了她一眼,复又把目光转回到了汇安郡主身上,“郡主照顾我,才给我这些体面。权柔可不会做那起子小人,在外头嚼舌根的。”
陆十七忙跟着表忠心,“十七也不会!姑姑待十七是没的说的!”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原先的沉重感就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江忱跟着人一路急匆匆赶过来,却没想到在门口听到了屋子里的笑声。
那笑声可不像是不开心的模样!
他站住了脚,“这里头那么开心,你就给爷喊起来?”
被派去叫人的芍药也是摸不清楚到底怎么了,“这,奴婢去喊小侯爷的时候,确实是在说着郡主生气了啊……”
“行了行了,你进去给你们姑娘说,既然没事儿了,我不便不参与了。”江忱摆了摆手,接着带着四六掉头就走。
他还着急给齐远写信说事儿,可没空来陪她们几个人聊天的。
剩一个芍药只能在原地跺了跺脚,而后提步往屋子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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