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关乎别人的姻缘,陆十七也不能说靠着自己的想法来指指点点,稍微说了那么两句,正好见那些小丫头们捧着一摞摞的洒金笺出来了,分别送到各家姑娘们手上,后头是又是一群的小丫头捧着笔墨出来,也是跟在后头送到了各家姑娘们的手上去。
“要开始了,”陆十七看向了上边。
那中央临时搭建起来的台子边上缠绕了红色的绸缎,瞧着喜庆的很。不仅如此,整个悦楼的风格都是喜庆的很。陆十七因此一度怀疑过是不是这地方是她那个倒霉表哥主持办下来的。毕竟这模样瞧着可不像是姑姑会喜欢的。
到现在陆十七都觉得悦楼的装饰有些透露着一股莫名的喜庆感。尤其是办这种诗会的时候,这些便越发的凸显出来了。
看着那红红的绸缎,陆十七扯了扯嘴角。
这也不知道是大掌柜的喜好,还是江忱的喜好。
看着就一股喜气样子扑面而来。
边上的曾琳显然是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一时间竟然有些惊讶。“这……”
诗会还需要这么大的排场吗?
在曾琳眼底,诗会,不就是大家对诗对对子比拼肚子里的墨水吗?
瞧着那阵仗,倒是不像是来办诗会的。曾琳觉得像是外组家的酒楼开业的时候,就是这么的喜庆。
眼看着有小丫头先后给自己送上了笔墨纸砚,曾琳这才赶忙的说了一声多谢。
那小丫头宠辱不惊的应了一声姑娘客气,便朝她行了礼,躬身退了下去。
陆十七则拿着手上一张洒金笺翻来覆去看了看。
这东西倒是做的用心。
边角处还额外用金粉画了图案,她方才瞥了一眼,各个姑娘手上拿的,似乎都有些细小的区别。这套图案用的是十二花令,陆十七拿到了一张水仙的。
曾琳也看着手上的洒金笺,有点儿高兴,“十七姑娘拿的是什么?”
“水仙,你呢?”陆十七瞥了一圈周边的姑娘们也都在兴致勃勃的说着这洒金笺的图案。
小姑娘,都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讨论起来倒是也很正常。
“是牡丹。”曾琳把洒金笺递到陆十七跟前给他看。
“花魁啊,好兆头。”陆十七笑着道。
曾琳有些不大好意思,“不过是运气好了些,当不得十七姑娘夸赞。”
“这也是夸你运气好呢。”陆十七安抚了她一句。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曾琳没怎么和人相处过,说话间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又因为她的身份放在这里,那曾琳当然是越发小心了,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引得陆十七不高兴。
讲实话陆十七还是蛮喜欢曾琳的,看起来可可爱爱的,没什么心眼子的模样。若是可以的话,陆十七倒是很想和她好好相处的,自然也就不希望曾琳这般小心翼翼的说话,所以便会安抚一下她的情绪。
这句话还是蛮有用的,至少叫曾琳心下放松了些,再开口的时候,也多了一些亲近。
陆十七一边和她说话,一边在脑子里想着这事儿要怎么解决。
曾琳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依旧很高兴的和她说话。
这边姑娘们讨论做一团,那边单独的一桌上,权柔和闵夫人正看着她们。
“真好啊。”闵夫人忽而开口道。
因为知道她是莲安公主,所以这句话难免叫权柔多想了些。她顿了顿,才道,“姑娘家活泼些,当然是好的。”
“对,活泼些,趁着还年纪小,家里头疼爱的时候,多出来玩玩儿。莫要日后后悔才是。”闵夫人说着,视线慢慢转到了权柔身上,“权姑娘怎么不去和她们一起?”
“夫人叫我权柔就是了。”权柔说了一句,“我打小没学过这些,不懂也不会。便不去献丑了。”
她说自己不懂的时候,没有什么羞愧之意,说的坦坦荡荡。
闵夫人眼睛弯了弯,“是呢,各人有所长,若是不擅长这个,便不用参与就是了。”
“夫人说的是。”权柔应了一句,“不知道夫人今儿要怎么评判?”
莲安公主出面的话,难免会叫某些人看出点东西来的。
她有点儿担心出去了会不会被发现。
却不想闵夫人是轻笑了一声,“自然是闵夫人出去评判啊。诗会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京都闵夫人做女宾的评判。”
这话,权柔有点儿愣住了,“可是夫人您…….”
那闵夫人歪头,似乎是笑着的,“我是莲安公主啊。不是闵夫人。”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在她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权柔还是紧张地往四周看了一圈。
莲安公主摇摇头,“放心吧。有人看着呢。”
权柔盯着她,也没说话,忽而站起来朝着另一边的窗口走过去,这里正好能看见下边所有的情景。
那舞台中央站着一个人,穿戴打扮都和如今坐在这屋子里的“闵夫人”类似。
“诸位姑娘,奴家姓闵,是太后身边伺候笔墨的。幼时也读过些书,跟在谢老夫人身侧………”底下的人开口,声音和莲安截然不同。
若是说莲安公主如今说话给人一种绝望的感觉的话,那么底下的闵夫人说话,却是透露着一股书卷气息。
谢家到底也是传世大族,书香门第。她虽然不是谢家的姑娘,但受到谢老夫人喜爱,想来学到的也不会少了。她做个这种诗会的评审,当然是够格的。
何况闵夫人身上还有皇帝的口谕呢。旁人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的。
权柔看着,手中的帕子不自觉抓紧了很多。
而坐在那里的莲安公主却是一句话不说,静静看着权柔。
“您早就策划好了是吗?”权柔终于调整好了情绪,转身过来,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坐下。
她看着莲安公主,虽然脸上的面纱还未拿下来,但是现在已经不用再称呼一声夫人了。
“莲安公主。”权柔叫她。
莲安公主弯了弯眼睛,像是在笑,“是,因为我想和你说说话。”她伸手去摸了摸权柔的头发,“你像权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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