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十姑娘说的是十分有道理的。
既然那人写了那么多信,可是又没有什么主要的目的,这想来也是叫人觉得不正常。但是荀玉不会多想,也不代表权柔不会多想。
权柔自然是会想到别的事情上去的。
她知道,很有可能就是如孔十姑娘说的这般,之所以要写信,是京都有人为了要证明王舫的人是在京都的。
而且信件上是盖了王家的印戳的,也就是说,这信,是王家人知晓的。那是不是说,这是王家的态度了?
王家知道一时间找不到王舫的藏身处,也不想把自己和王栩之间的矛盾暴露在众人眼前去,所以他们选择装作王舫任然在京都家中的样子。
毕竟这信都是以王舫的口吻给荀玉写的,写的也都是一些闺阁中的事情,旁人就算看见了也不会去怀疑什么,何况上头盖的还是王家的印戳,这一看,也就是会想到是王舫直接从王家的人手里寄过来的信件了,多余的事情他们哪里还会多想?
所以这些东西自然都是被隐瞒过去了。
荀玉不会多想,她自然也就不会和别人多说什么。
要不是权柔心底是很清楚王舫如今不再京都的,只怕也要被蒙骗过去了。
但是正因为权柔是清楚王舫如今的行踪的,因此才越发的怀疑这件事背后到底存在怎么样的一个目的了。
王舫本人不再京都,但是王家却需要营造出来一个王舫就好好的呆在京都的景象。
这般复杂,又是为了什么呢?
权柔叹了口气,“看来,这其中的乱,比我们想的还要更多。”
“那是自然的,”孔十姑娘倒像是一早就已经觉察到了这些东西一般的。
她顺着权柔的话点了点头,“依我看,走一步看一步,千万别一时间冲上去,免得被人给抓了什么错处。”
如今正是一个特殊的时期,要是权柔冲上去万一做了点儿什么容易被抓住把柄的事情,到时候可能会把自己也陷进去。
这是他们不想看见的事情。
权柔最近情绪不太稳定,这也是孔十姑娘能够看出来的。她自然是要劝着一些的。
免得权柔到时候真的有什么没能想明白的点,一时间冲上去了,到头来遭罪的还是权柔自己、
孔十姑娘既然跟着来了,也不想看着权柔在自己跟前犯糊涂,能劝的东西当然是要及时劝一劝了。
好在权柔如今也算是冷静了许多,孔十姑娘说的,他自然是能听进去,顺着这话点头,“孔姐姐只管放心,我定然不会乱来的。”
说是这么说的,但是权柔心底对于这件事的疑惑那是一点儿都没有消失的。
她还在想着,一会子回去了,要叫江小侯爷和王栩都注意一下这个点。
没记错的话,薛夫人是回京都去了。权柔方才在脑子里回想着有可能和这件事产生关系的人,想来想去,最终就把目标给钉在了薛夫人身上。
能够想出这么一个法子的人,估摸着心底也是够狠的。这要是一时间哪里出了差错,岂不是真的不用王舫回去了?
要是放在没和薛夫人见面之前,权柔是断然不敢这么想的。毕竟血浓于水这句话在很多时候是没错的。
可是自从上次见面以后,权柔倒是觉得,薛夫人最是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来的。
毕竟,薛夫人,对谁都仿佛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又看看王栩和王舫在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甚至都不愿意去找薛夫人想办法,这其中便能窥探出一两分的不对劲来了。
薛夫人,断然没有外头传的那般爱子女的。尤其是对于王舫这个女儿,心底到底有多少的疼爱,这事儿还得另说。
要是薛夫人动手的话,那么把这件事伪装的天衣无缝,倒也不是那么奇怪了。
要不是权柔今日和荀玉恰好碰上了,恰好又听那丫头多说了两句话,只怕再也没有人会知道这个消息。
看着荀玉的那个意思,信是只寄给她的。信中内容当然也只有荀玉会看。‘
但是荀家到底是个大家族,这种刻了印戳的信件都是有专人派送的。
荀家中人都知道王四姑娘给荀玉寄了信来。至于到底是说的什么内容,这对于他们来说都不重要,他们只需要知道,信,是王舫寄过来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真是老谋深算。虽然暂且不知道这么算及时为了图谋什么,但是能把这份心思用在自己的女儿身上,这叫权柔难免心中起了几分的畏惧。
薛夫人,怎么和权系那么像啊?
但是薛夫人好歹比权系好一些。在没有触及到自身利益之前,权柔相信薛夫人可叮咛也会护着子女的。
不像是权系那般,还要对自己的子女动手。
这就十分可笑了。
权柔叹了口气,到底没往下说。
孔十姑娘也看着她脸色不对劲,只是站过去他身后,用手给权柔顺了顺背,到底没舍得继续往下说些不好听的话了。
“罢了,既然都到了现在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意思就是叫权柔,多余的也别再想了。
权柔也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总不能说什么了。只是靠在椅子上,一时间也不知道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心底是一团乱麻。
“姑娘,”外头这时候有人敲了门。
权柔说了一声进来,却看见涟漪身后带了一个不认识的小丫头走了进来。
权柔和孔十姑娘便都看着。
那小丫头朝着两个人行了礼,然后才道,“奴婢是悦楼的,如今跟着闵夫人过来,方才夫人一问,说姑娘们在此处,便高兴的很,特叫奴婢过来请姑娘们过去叙旧。”
闵夫人。孔十姑娘眯了眯眼睛,她知道这不会是太后身边那位闵夫人的,但是具体身份到底是谁,权柔没和他说过,她也就没仔细问。
如今看着这样,可能身份不低的。
权柔一听这个,倒是也想起来一件事,便道,“我知晓了,这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