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江小侯爷称为“我们”的人可不多啊。
况且又是在侯府内,联系前后一想,王栩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人来。
他握着折扇的指节微微松开,挑眉看着江小侯爷,“莫不是,权大姑娘求了小侯爷的?”
江忱被他这么一说,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自然。
早知道王栩聪明,谁想到他能这么聪明。
自己不过说了这么一句话,他便能直接猜到权柔身上去。
这人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你不会是观星算出来的吧?”江忱凑近王栩身边去,一双眼睛眨啊眨的,像是要从王栩身上探出点什么东西来。
王栩把扇子合了一下,顶了顶江小侯爷的腰间,“小侯爷打开窗看看,外头可是大白天。没有星星。”
白日可不兴观星这一说。
江忱实际上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对于王栩的惊叹而已。
被戳了这么一下,便也捂着腰退开两步,朝着王栩望过去,“你这不观星,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
光听一句话就能猜出来了吗?
江小侯爷每到这种时候都忍不住好奇,这些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大家不都吃饭长大的,怎么人家的脑袋心眼子就像是比自己多长了一倍似的。
江小侯爷方才想了想,这事儿若是放给自己来猜,估计怎么也想不到权柔头上去。
偏生王栩想都没想就这么说出来了。
江小侯爷顿时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差距。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些。
在江小侯爷感叹老天不公的时候,王栩的思绪早已经转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权柔又是怎么答应了陆家十七的呢?
她有什么事情,需要陆十七去做的?
王栩握着折扇,扇骨轻轻的敲打着边上的矮几,那声音慢慢悠悠的,敲得人有些心慌。
江小侯爷便是如此,听了一会子便觉得坐立不安,三两步上前去,把那折扇才能够王栩手中抓过来,“你这又琢磨什么?这事儿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王栩坐在椅子上,身子挺直着,抬眸看了眼跟前玩着自己折扇的江小侯爷,似乎是想了想,“也不是不可,”
江小侯爷眼前一亮,扇子啪一下拍桌上,“那可就这么说定了!”
接着便转身要往外走,“这事儿可算定了,小爷倒也不用操心这许多了。”
王栩坐在原处,一直瞧着江小侯爷的身影大摇大摆地走远了,这才像回过神来一般,抓起桌上的折扇,慢悠悠踱出了这间屋子。
权柔这边还不知道江小侯爷已经和王栩说好了事情,她正听着严姑娘叽叽喳喳地说着最近新上的衣裳。
“线是好线,可惜了那绣娘技术定然不好,蝴蝶没生趣,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料子…..”
严姑娘虽然瞧着好说话,可是她也得分是什么事情。
若是扯上了绣艺,那权柔觉得谁来了都不管用。
严姑娘自有她的一番坚持。
并且听着她这么念叨,权柔倒觉得还真的是这么个道理。
再看看严姑娘拿出来的一个小荷包,和之前她送给权柔的,严姑娘自己绣的,就有更加明显的对比了。
别的暂且不说,光是配色这一点上,权柔便觉得严姑娘要做的更好一些。
况且她本也喜欢严姑娘,听听她说话,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还跟着附和了好几句。
虽然绣艺上的事情权柔不大精通吧,但是她还挺喜欢听严姑娘在自己身边说话的。
叽叽喳喳的,像是永远都不会累一样。
有时候听着严姑娘说话,权柔都会觉得挺高兴的。
大概是因为自己从来不会这么快活的说话吧。
严姑娘过的日子,是权柔打小都没能过上的。
她羡慕严姑娘,也喜欢严姑娘。
所以不论严姑娘说什么,权柔都很耐心地听,然后给她回话。
“啊,是吗?这样的啊……”
“对啊,总督府边上的长街就有一家专门卖绢帕的店,我偷偷去过,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是绣的很好,我就叫人没隔几天都去买一方绢帕来,细细地学人家的针脚和绣法。拆开了,一点点去学走针,虽然这样没有师傅在边上教的好,但是学的多了,倒是也能绣个差不多的出来。”
权柔也听得认真,基本上严姑娘说一句,她都能回一句话。
边上一直看着的鸳鸯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犹犹豫豫了半天,还是紧了紧手心,叹了口气站在后头。
严姑娘念叨了半天,似乎也觉察了这样有些不好,视线瞥了眼权柔身后的鸳鸯,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瞧我,一说话就忘了时候,权妹妹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可千万别顾着我!”
别人说这话,权柔还要琢磨几分意思,但是换了严姑娘说,这边是真心实意的了。
“没事的,”权柔朝她笑了笑。
鸳鸯见此,终于上前来凑在权柔耳边说了几句话。
权柔微微点头,而后朝着严姑娘道。
“严姐姐先坐着,我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诶,你自去便是了,”严姑娘笑语晏晏的说着。
权柔也没多客气,站起来吩咐了边上的祈风好好招呼客人,便带着鸳鸯出去。
两个人到了拐角无人处,鸳鸯才朝着权柔服了服身子,“奴婢找人问了话,先时候,薛二姑娘出去之后,林院判家的小外孙女也跟着出去了一趟,也是方才才回来的。不过不知道到底去了哪儿。”
林院判家的外孙女?那个叫段臻的小姑娘吗?权柔想起在园子里头一次见面的情景。
穿着水蓝色厚夹袄的小姑娘有些消瘦,脸却圆圆的,年纪不大,说话做事却一板一眼。倒是个沉稳性子。
“段姑娘是跟着薛二姑娘后头出去的?”
不过,若是说薛二是想抓权柔的把柄所以跟出去的,那段臻又是为了什么药偷摸跟出去呢?
“是,说是瞧见薛二姑娘出去了,段姑娘便跟小丫头说要出去转转,也没叫人跟着,一个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