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涵在吃完晚饭后,就扶着母亲回到了楼上休息。
萧一涵因为母亲执意要回来,所以,他不顾医生的反对,坚持把母亲带回了家里,但同时,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饿,担心母亲会出状况。
但让他局的宽慰的是,母亲除了子啊吃饭的时候,吐过一次,其他好像还没发生什么情况,而且,她的惊声状态比在医院里还要好,大概是回到家的心情不一样了,这气色看起来也好了一些。
萧一涵扶着母亲在床头坐下,然后把从医院带回来的那些药拿出来,再端来一杯水,伺候母亲吃药。
让萧一涵觉欣慰的是,母亲今天的表现出其地好,往日一向排斥吃药的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就把那一大把药,系数吃了下去。
看到母亲这样配合,萧一涵灰暗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他本想留下来,再陪她母亲聊会儿天,可母亲却不断地催促他回房间休息。
萧一涵从昨天掉进山洞,折腾了一夜,都没有休息好,今天从山洞里一出来,又急忙赶去了医院,一直忙活到现在,都还没喘口气,倒的确觉得有些累了,所以,他看到母亲情况似乎还算稳定,就答应回房间休息。
萧一涵走到母亲房间门口时,母亲忽然叫了他一声,萧一涵以为母亲有话要说,就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她。
他看到母亲半倚在床头,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深深地看着自己,萧一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这一刻的母亲,好像比任时候,都显得慈祥,显得宁静,让她想起了生病前的母亲来。
看到眼前的母亲,萧一涵完全不相信,她已经剩下三个月的生命了。
可是,他知道,现实是残酷的,他看到的只是一种错觉,母亲病得很重,已经吃不下什么东西了,每次看到她吃进去,又吐出来,他的心里就像刀绞一样难受。
母亲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神情虽然很疲惫,但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依依不舍?
萧一涵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母亲的眼神会显得依依不舍?是母亲不想自己离开她的房间的吧?
萧一涵刚要说话,母亲就微微抬起手,对萧一涵挥了挥,说:“涵儿,我晚上睡眠不好,睡觉不喜欢吵,你夜里就不要过来了……”
萧一涵没听明白母亲的意思,正想问仔细,就听到母亲又继续说:“你帮我把门关好了,半夜里不要打扰我,我夜里万一被惊醒了,就会睡不着的……”
萧一涵觉得有些诧异,母亲这三年来一直都是精神恍惚的,很少会像今天这样,说话的时候显得这样条理清晰,还关照他晚上不要打搅她睡觉?
萧一涵忽然明白过来,母亲的真是目的,其实就让自己睡个好觉,所以,才关照他夜里不要去她房间。
一瞬间,萧一涵的心里忽然就升起了一股暖流来,母亲有多久没有这样关心过自己了,三年了吧?这三年里,他活得就像一个孤儿一样,明明父母双全,却得不到一丝父爱母爱,可今天,母亲竟然知道关心自己了,萧一涵只觉得眼里酸胀,一股暖流迅速传遍了全身。
萧一涵嘴里答应了一声,但是,他并没有把母亲的话当真。
因为考虑到澜澜也累了,所以,萧一涵没让她夜里陪床,他只是想着,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警醒一些,时不时地去查看一下,防止母亲的病情发生反复。
萧一涵走出母亲的房间,并轻轻关上了房间的门,一抬头,看到杏儿房间里还亮着灯,他这才想起来,杏儿在晚饭时,曾经让他娶她房间一趟。
萧一涵想了想,就朝杏儿的房间门口走去,可等到走到门口时,他的手握在门把上,却迟迟没有拧开,一想到明天的婚礼,萧一涵就觉得心里堵住了一样,感到呼吸不畅。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口,足足站了有十分钟,然后才转过身,慢慢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萧一涵走进自己的房间,缓缓走到床前,在床边坐下,眼睛盯着床上的那条被子发了一会儿的楞,那条被子是杨柳用过的,现在还放在这张床上,可是杨柳的人已经离开了。
他叹了一口气,顺手脱下外衣,正要把衣服挂起来,手指忽然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这才想起来,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根项链,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四叶草的坠子。
坠子上的宝石还是那么璀璨夺目,可因为没有佩戴在她的脖子上,萧一涵始终觉得,它忽然间就变得黯然无光了。
他拿着项链的手微微颤抖着,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手揪着,用力撕扯着,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萧一涵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半倚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项链的坠子,看了许久许久,直到眼前一片模糊,接着,有一大颗泪,滴答一声轻轻地滴落在项链上,他眨了眨眼睛,从旁边的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小心地擦拭掉项链上的泪滴,然后才站起来,走到衣帽间的门前,输入密码打开了门。
他慢慢走进衣帽间里,看到那一屋子的衣服还挂在原来的地方,除了外侧的几条裙子杨柳穿过几次之外,别的衣服她还都没有机会穿过。
萧一涵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在每一条裙子上都看了一遍,想象着杨柳穿着这些裙子的样子,然后才缓缓走到柜子前,找到一只首饰盒子,把项链装在里面,在把装着项链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最高层的一个抽屉里。
他站在那里,用力抽了抽鼻子,空气里似乎还有着一股她的气味,可是,她已经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明天,他将要和另一个人结婚,从此以后,她和她将再无瓜葛。
想到这里,萧一涵的眼里又起了一阵酸涩,喉咙堵住了一样难受,他走到一件裙子前,伸手把那条裙子拿了下来,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像抱住杨柳的身躯一样,他把头埋在裙子里,嗅着衣服上残留的她的气味,再也抑制不住,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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