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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四大家族

子规子规胡不归 闻人语wen 3909 2022-11-05 01:20

  “那个男人,是我阿爹吗?”我盯着屋子沙沙作响,旋着落下的白海棠花,仿佛已经看见那个俊逸潇洒的少年立在花下,微风袭过顿白头。

  “是啊!是天狗。那时阿棠设下结界阻挡捉妖师,这里千年百年都没有外人来过。可是突然有一日,来了一位少年。我还记得,我们水族可从未出过这么风姿卓越的少年。我和阿棠都以为他是神族来的捉妖师。”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且多情,“直到我和阿棠同他交手才知道他不是什么神族捉妖师,而是…而是红狼。”

  她的双颊突然一红,目光深邃的仿佛不远处的黑水河。

  “他和阿棠就在这里交手三百回合都没分出胜负,最后阿棠险胜。胜了也输了,将自己这一生都输给了他。”

  河妖的神情变得扭曲,双目透露出的嫉妒愤恨几乎要将我吞噬。她嫉妒的是谁,恨的又是谁?

  “后来呢?”我轻轻道。

  这一句话驱散了河妖堆在脸上的神情,变做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后来阿棠一意孤行跟着那个少年走了。从此黑水河只剩河妖,再无雪妖。”

  她怅然若失,若有若无展现出来的可惜久久不能消散在这风中。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中我成了一身雪衣立于白海棠花下的阿棠。而本该是我阿爹的那个少年,却成了邑轻尘的模样。他的身影从云中掠出,来到我的眼前,向我伸出手。

  我恍然惊醒,泪湿了一大片枕巾。我默默起身,月正中天,天地间每一毫厘都是宁静。我屋外的那株白海棠树,静静迎风,白色的花蕊落下,点缀着这青葱的花园。

  我倚着窗子望着月,那轮明月似乎也带来邑轻尘的笑变得尤其明亮。

  我压下心中对邑轻尘的思念,拼了命的去想我阿爹和我阿娘。最后我想起了岩乐,我心中免不了泛起一阵委屈。

  我接住一朵落花,又狠狠将它抛出去,只如那朵雪白的花就是令我痛恨的岩乐一般。心中的烦闷溢散,我没好气的关上窗子走到床边躺下。

  可那扇刚被我关上的窗子突然又打开了,九婴的九颗脑袋都想挤进窗子里。我怕那扇窗被九婴撞破忙走到窗边将手放在它头上。

  “你也不想待在这里吧!”

  明知道九婴不会回答我,我却还妄自揣测它的心意。九婴和我一样,都不甘心将自己一百年的光阴留在这里。

  “倘若你认了旁人做主人,眼下应该是欢快的翱翔四野。怎么偏偏选了我啊?”

  我说的是九婴,又哪里不是在说我?倘若我并非雪女之女,我只是个普通的人族姑娘现在应该儿孙满堂承欢膝下,颐养天年了吧!

  为什么偏偏是我?

  命运让我尝遍世间疾苦,却没有让我成为人上之人。

  我心思低落,也没了睡意,穿好衣裳走到院子里。九婴就在我身边,时而低头,时而抬头,时而发出婴儿哭泣一般凄厉的呼声。

  “九婴,我答应你我一定尽快修炼到能够与我娘亲比肩,解除她设下的结界让你可以自由自在的。”

  它似乎懂了我的话,将头靠过来在我脸上蹭了蹭。我咯咯一笑,痒痒的感觉让我在地上打滚。

  突然我觉得胸口一热,拿出石镜一看,镜面上逐渐出现的文字正是关于河妖的。我对河妖心有怀疑,原来玄奥都感受到了。

  “南子佩。”我轻轻念起河妖的名字,她和我阿娘一样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看完石镜上流逝的文字,我心中更加滞涩,只如堵了一块巨石打不散也推不走。

  这世上最令人心安的或许就是不论远行去到何处,总有人在牵挂自己。我阿娘总有河妖挂念,可这世上又有何人会挂念我呢?

  我蜷膝坐在台阶上,将自己越抱越紧。

  “你这自怨自艾的,可不像闻人语啊!”

  我循声抬眸,玄奥的身躯挡住了月光。

  “闻人语可不是这么自怨自艾的人,可不会像你现在这样。”

  我是什么样的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甚至到如今,我都不能也不敢去相信我竟然会是妖神。

  比起成为妖神,我更愿意做一个普通的人。

  “你身为先知应该知道,命运不是我们所能改变的。”玄奥一壁说一壁在冰凉的白玉阶坐下。

  我看过那么些人的命书,明白他们何时生何时死,可我却无能为力我甚至连我自己的命都掌握不了。

  “既然如此,做一个先知又有何用?我只不过比旁人早知道死亡何时来临,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玄奥不语,一直借着月光盯着我隐约朦胧的侧脸。

  “你说我阿娘和阿爹是真的不在人世了吗?”想到南子佩等了那么久的阿棠再也回不来,我心里就免不了悲戚。

  玄奥依旧不语,半晌道:“你是先知,你可以预知你爹娘会出现在何处。”

  “可是我似乎收了秦宁的影响,我能预见的未来全是关于邑轻尘的。”

  玄奥颦眉,“秦宁的残魂还在影响你?”

  我轻轻颔首,不禁怀疑我对邑轻尘异于常人的感情到底是因为我闻人语喜欢他还是因为秦宁的作祟。

  甚至,邑轻尘对我的百般关怀,到如今都变成了我心里的疑惑。

  我将头埋在怀中许久,再抬头时我身边的人已经从玄奥变成了南子佩。我不觉被吓到,悄悄与她隔开一些。

  纵使南子佩与我阿娘之间的过去是那样令人心酸着迷,我始终对南子佩保留着一种淡淡的隔阂。

  “刚来黑水河不适应吧!”南子佩微微笑,但我却没感觉她在笑。

  “是啊!以前都在北冥山,那里气候干燥不比此处潮湿。”

  南子佩轻轻笑,“你在黑水河才能尽快练出内丹,这里对水族而言是最好的居住地。”

  我对上她的双眼,她已经脱掉素缟,换上一身如黑水河的水一般黝黑的衣裳。衬的她头顶的霜花何其洁白何其无暇。

  “快去歇息养好精神,这几日其余三族暂时的族长就会前来黑水河恭贺新任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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