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村的一切解决的并不算轻松,五个人来,没想到只有三个人回去。在船上时我们谁都不愿意说话,尤其是面对白虎时。
他倒是心情不错,虽然白尧被魔主带走,依然面含笑意如沐春风般站在甲板上看人间的风景。
阿宁在船舱内,时不时就要看一看白虎。短短一刻钟,已经望了不下十次。我道:“我看你在这坐着也是坐立难安,不如就出去吧!”
阿宁忙收回目光,那双眼便黯淡下来,道:“我出去干什么?他是妖我是神,我怕我忍不住,动手杀了他。”
“以你的功力再练上个几百年也伤不到白虎的一根头发,你还说什么杀他呢?”
阿宁被岩乐一番话呛的说不出话来,一张小脸上隐约藏了怒气。若不是打不过岩乐,此刻一定是要动起手来的。我忙打圆场道:“你看阿宁师姐有什么事情,白三叔立刻就会前来解救,又怎么会舍得打伤她呢?”
这一番话说的阿宁将笑未笑,但是那股怒气终究是如冰雪般消融了。岩乐笑道:“看阿宁这幅模样,过不了多久就要做白嫂子。你也别说神妖之分,你们神族可有人开了和妖联姻的先例!”
他指了指一直没说话的邑轻尘,却发觉本来应该在原地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便循着踪迹望过去,见邑轻尘提着一壶酒独自窝在一个角落里。
岩乐收敛了笑意,款步出去,走到他身边,笑道:“一个人喝闷酒啊?也太不像你的性子了。”
说着就要从他手上抢过酒壶,邑轻尘翻了手,将岩乐推倒在地。听他哎哟一声,我立刻冲上去将他扶起来,“邑轻尘,秦宁被劫走我们都担心,但是你怎么能伤害岩乐呢?这件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答话,只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失而复得的爱人再一次失去,是谁都会消沉。白虎走过来拉了拉我,“丫头,别说了!”
我被白虎拉进船舱内,岩乐跟着进来,笑道:“我又没什么事情,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明知道邑轻尘现在心情不好,你也不怕他冲你发火?”
邑轻尘一直都是个温文尔雅的性子,我还从没见他发过火,不过应该很是吓人。于是道:“怕呀,但是我看见他推开你我就莫名的生出一道火来。”
他轻轻在我鼻子上刮了下,笑一笑便没说话。白虎进来道:“现在我们还是别去打扰邑轻尘了,这小子阴晴不定的,谁知道会不会发神经把我们抓走?”
邑轻尘和我们在一起待的太久,久到我都忘了他的身份是一个捉妖师,与我们势不两立的捉妖师。
岩乐嘿嘿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刚刚和邑轻尘叫板的气势去哪里了?”
我气的一拳拳打在他身上,“你还笑我,早知道我就不管你了!”
见我是真气急了,岩乐忙道:“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话惹你生气。”
我故意不理他,对阿宁道:“阿宁师姐这次会一直和我们一起除魔吗?”
阿宁点点头,“我本来就是捉妖师,除魔卫道是我该做的。不过我要向你们赔个不是,我没想到这一次救人的会是我一直以来以为坏的妖和尸。”
我轻轻一笑,在阿宁的心里早就不认为妖一定是坏,也不认为神一定是好。就如赵山榆和白虎,黑中有白,白中有黑。是神还是妖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那,阿宁师姐怎么还说要杀了白三叔啊?这不是还说我和岩乐是好妖的吗?”
阿宁脸上一阵一阵的红,气的要打我。我忙往岩乐怀里躲了,他忙道:“好了好了,你就别和一个孩子置气了。”
她收回手,故意不理我。我向白虎使了个眼神,便与岩乐上楼去。刚走到拐角处,我便收了脸上的笑意,那眉宇之间竟然有着一丝不自觉攀上的忧愁。
如果我的功力能够再精进,秦宁和白尧就不会被魔主带走,邑轻尘也不至于如此。
“这件事情不是你的过错,你就不要再自责了。即使你功力精进,你也只能救一个人。到时候不是更难的选择吗?”岩乐的话总是这么有道理,让我一瞬间就能平静下来。
我道:“可是能救一个是一个吧!也不至于到现在,两个都救不了。”
“我们这一次就是前往魔界,白虎已经决意毁了魔界,逼魔主现身。”
老巢被毁,魔主没了家一定会现身与我们有一场恶战。只是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谁都不知道魔主究竟会不会现身用两个人换魔族的性命。
我慢慢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徐徐呷着。就见光景变换,一下子便进入了黑夜,天上连星星月亮都没有。
永夜之地!我心里暗道不好,我们的船怎么会莫名到了永夜之地。
摸着黑下楼,轻声唤道:“白三叔,阿宁师姐,轻尘师叔!”
听见他们一一回应我,我和岩乐才沿着声音摸向他们在的地方,白虎道:“我们的船进入了永夜之地,这可不是个好事情!”
邑轻尘道:“永夜之地是魔族最危险的地方,但是只要我们不去招惹这里的东西,应该能平安出去。”
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醉意,岩乐却忙收了灵力,只感觉船在河水里飘荡,顺水而行。白虎道:“我们别分开,小心永夜之地的东西上船跟着我们离开。”
我听的云里雾里,就听玄奥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永夜之地里都是穷凶极恶的魔,有一些甚至灵力在魔主之上。这里的东西上了船,船上的人必死无疑。”
我不禁暗暗发抖,搂住岩乐坚实的手臂我的心才算安定。阿宁师姐变出一支蜡烛将它点燃。烛火虽然微弱,但是在永夜之地里无比的让人安心。岩乐却忙将蜡烛吹熄,“别见光,对永夜之地的东西来说,光就是在给他们引路。”
他下意识抓紧了我,我很少会见到岩乐这么恐惧,但是这一次我却是真真切切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