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五个人刚离开日月顶,就见天上爆发出一阵猩红的光芒。天狗拉住我聚在他身旁,用强大的灵力将我们笼罩住。
他刚用灵力将我罩在其中,天上就落下无数颗火球来。天狗颦着眉头,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邑轻尘见状,忙施展灵力,在天狗的灵力之外又增加了一层防护。火石落了一段时间才停下,天狗忙收了灵力,“快走,凤凰发怒了。”
阿爹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白虎,飞快的向前奔去。四下看不见邑轻尘,我忙回身一看,邑轻尘正在我不远处,亦步亦趋的跟着我。
“看什么呢?快走!”天狗扯了扯我,步速越来越快,几乎都要看不见的身型。
天上那团红云如影随形的跟着我们,我知道云团之中藏着的就是日月顶上的那只凤凰。不论我们跑的有多快,那团云始终都在我们身边。
“只要离开日月顶就行了,凤凰被下了禁制,不能离开日月顶。”天狗气喘吁吁的说着话,看得出他为了逃命已经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眼前的景致犹如急风骤雨一般的变换,从树木丛生变成沟壑横流。天狗一喜,笑道:“快了快了,马上就可以离开日月顶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硕大的火石砸到我们面前。天狗忙止住脚步,脸色凝重的望着眼前的那块大石头。
他同邑轻尘将我们三个挡在身后,我这才看清邑轻尘的后背,布满了被火烧伤的口子。整个后背没有一块好皮。
“轻…”我刚发出声音就被空瑾捂住嘴巴,他朝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忙噤声,眼睛却一直离不开邑轻尘。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抓住了一般,到现在我都分不清我现在的情绪是我的还是秦宁的。
凤凰从天而降,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嘴脸,可是满身的衣服都变成了鲜红的羽毛。仿佛无数人的鲜血侵染,刺眼的猩红。
天狗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我将心安下。当初我阿爹可以平安离开日月顶,这一次有邑轻尘和白虎在,更会平安的离开。
白虎将我拉到他身后,“丫头,等会找准时机让九婴带你离开。”
“那你们呢?我不能自己一个人走,我们来此就是为了三叔你啊!”
“我不能走,二哥来这是为了救我,我不能让二哥,邑轻尘还有姓空的小子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我挣开白虎的手,“不行,我也不能走。”
白虎心知拗不过我,又有凤凰已经注意到我们,他便什么也不说了。
凤凰道:“来了日月顶还想走?我让你走了一次,怎么会让你走第二次呢?”
这话显然是说给阿爹听的,几百年前阿爹曾从日月顶逃脱,或许对凤凰而言这就是一种耻辱。
凤凰不是当年的凤凰,阿爹也不是当年的阿爹了。
“当年我能离开日月顶,这一次同样也可以离开日月顶。”天狗冷眼望着凤凰。
可凤凰看他的目光却如同看着一个老友一般,我不敢妄自揣测在凤凰与阿爹之间发生过什么,或许凤凰成为日月顶守山人之前也曾经是和我们一样有七情六欲的妖。
也许到如今,凤凰依旧是一个有七情六欲人间情欲的妖。
“我留在这里,你让他们四个走。”
凤凰冷冷一笑,“来了我日月顶还想走?你想的可真美啊!不止你不能走,他们每一个都不能走。”
凤凰伸出手,仿佛有一股力量将我吸过去。我的脖颈被凤凰掐住,耳边传来她的声音,“你们谁敢走,她第一个死。”
她的脸离我近在咫尺,眉头一挑,“雪女的女儿,这张脸倒真有几分像雪女呢!”
她又尖又长的指甲划过我的脸,恍惚之间我看见凤凰的容貌,似乎也有几分像雪女。我拼命挣扎,想要从她手中挣脱。这个问题一直堵在我心头,她怎么会和我阿娘有几分的相似?
可是凤凰的手突然一松,还有一声痛苦的尖叫。我迷迷糊糊间看见山头上站着一个女子,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
“娘!”这个字从我的喉咙里憋出来,山头上的那个女子正是我阿娘,水族的族长雪女。
我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让我觉得浑身舒畅,全然没有那种被火烤的不舒坦。
我抓住来人的手臂,她的手指纤细,指尖冰凉仿佛冰块一样,“阿娘,别走了。别再离开我了!”
我靠在来人的手臂上,静静闭着眼。在梦中我看见秦宁的大雪和白雪皑皑的大山,还有山巅上住着的妖神雪女。
我猛的从梦中醒来,四下一张望。阿爹、白虎、邑轻尘和空瑾都围在我身边。天上没有红云也没有凤凰,只见天黑如墨,夜凉如水。
“我阿娘呢?”我抓着阿爹的手,期盼的凝望着他。
天狗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哪里有你阿娘,刚刚救你的人是岩乐。”
“岩乐?”我扒开围在我身边的四个人,“岩乐在哪里?”
我透过四个人之间的缝隙望过去,坐在窗边的那个身影正是岩乐。几日不见,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更沉稳,更内敛了。
我眼眶一酸,北冥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岩乐短短几日之间就变成这幅模样。
“岩乐。”我轻轻唤他一声。
他慢慢回画过头来,我看他双眼布满红血丝,不知道究竟有几日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身子还好吗?”
“我没事。”我回过头望着窗前的四个人,“你们都先出去吧!”
等着这四个人鱼贯而出,我才问道:“你呢?你还好吗?你要紧吗?”
岩乐别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不好,哥哥的情况日渐严重,根本没有好转。嫂嫂现在也只能待在北海,偶尔才能上山见哥哥一面。”
我勾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肩上,“我没事了,我们现在就去北冥山吧!”
岩乐抱了抱我,“他们都和我去北冥山,你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