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你不应该将责任一股脑的发泄在冷夜殇的头上,他也是无辜的,”月若汐的情绪极度的不稳定,司徒昱决定带着月若汐他们两个人先回去。
“我也知道,但是忍不住,真的忍不住,”月若汐又何尝不知道呢,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对他有过脾气,但是离开的毕竟是一条生命,是自己的朋友,最重要的是他还很年轻。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找个时间好好和他聊一聊,道个歉,虽然我们都宠着你,但是也是明事理的,”在这方面,司徒昱倒是没有任何的偏袒,谁是谁非自己还是可以看清楚的,冷夜殇属实是撞枪口上了。
月若汐没有说话,这时电话响起了。
“喂,”是白一凡。
“你……还好吗?”白一凡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我在回来的路上了,”哭了很久,声音有些沙哑。
“他的家人为了确定他的死因,要对他的尸体进行解剖,我就是那个给他解剖的法医,”白一凡轻声说道。
“……”月若汐愣住了。
“要解剖吗?”是啊,这只是固定的流程而已,但是真的很心疼。
“我安排在下午了,可以等到你回来,”白一凡叹了一口气。
“谢谢,”无力的垂下双手。
“……”司徒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好像自己说太多的话也真的是不太适合。
“叮,”月若汐的手机响起了短信的提示声。
“陌言?”一看是苏陌言发来的消息,赶紧打开的短信。
“月儿,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你,这样很亲切是不是,在你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找到了梦儿,陪伴在她的身边了,你不要难过,也不要伤心,因为现在的我解脱了,很快乐,人生路漫漫,真的太长了,我不能让梦儿一个人孤单前行,你是我最好最知心的朋友,我会和梦儿一起在天上守护你,你一定要幸福,”这短短的一段话,月若汐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真的就是追着梦儿去的,”司徒昱叹了一口气。
“其实有些话我说的虽然不好听,但是其实这样也好,与其如此大的压力,倒不如像这样,也算是个解脱,”司徒昱依然尝试着安慰月若汐。
“我刚刚对夜的态度是不是太差了?”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才是想起来了刚刚因为自己恶劣的态度而愣住的冷夜殇。
“你现在才知道啊,”司徒昱很是无奈的白了月若汐一眼,真是后知后觉。
“但是在我看来倒是也没什么大事,虽然说他这个人脾气看着不是很好,但是对你的话,可以说是溺爱了,再见面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冷夜殇对自己妹妹的溺爱,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但是也没办法,感情吗,宠着点倒也是无可厚非。
……
“她也是一时着急了,不要放在心里,”月轩对苏陌言这个人也不是很了解,但是看着也是自己妹妹很重要的朋友,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看着发生,但是毕竟在这个社会里,每个人的力量都是薄弱的,很多事情根本无法改变。
“我确实没有考虑到她的心情,”冷夜殇站在门外眺望着远处的景色,一片葱葱郁郁的,多少还能缓解一下自己压抑的心情。
“只是她好像现在不太愿意理我了,”冷夜殇叹了一口气。
“她啊,也就是一时的,再见到她的时候就什么事情都没了,”月轩也只是为了让冷夜殇宽宽心。
“月儿这丫头,前几天还和我说,为什么我们之间总是不会吵架,现在可好,也是让她抓住机会了,”冷夜殇倒是不担心什么,只是有些难过,见到月若汐哭成那样,自己却也没有办法安慰她,给她擦擦眼泪,直到她坐上司徒昱的车离开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多说一句,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多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只会更添烦恼。
“一切都会好的,”月轩就这样站在冷夜殇的身边,不再多说什么。
……
“……”站在警局外,月若汐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受控制,不敢踏出这一步,不敢看见苏陌言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的场景。
“怎么了?”司徒昱担心的看着月若汐。
“要是承受不住的话,就别看了,”不管是不是苏陌言,这种情况给到任何普通人都也是无法承受的。
“不行,他会难过的,”月若汐很是坚定的看着苏陌言。
“你来了?”这个时候刚好崔颢和耐奈警官走出了警局,他们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白一凡在里面?”月若汐不确定的看着他们。
“在的,”崔颢点了点头。
“我们走,”月若汐深吸一口气,跨出了第一步,慢慢的向法医室的大门走去,离得越近,只觉得自己的步伐越沉重。
“你确定要进去?”这时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手术服,带着眼镜和口罩的白一凡从一边的侧门走了出来。
“对,”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个戴上,”这时白一凡的助理文琳给月若汐递来一个口罩。
“不用,”月若汐摇了摇头。
“我戴上口罩他可能就不认识我了,”月若汐深吸了一口气,面对着法医室的大门。
白一凡也没有再说什么,打开了法医室的大门,门打开的一瞬间,只属于法医室的一阵寒风袭来。
只见到法医室的正中间,苏陌言正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整个身上只盖着一层白色的布。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可是就在这突然之间,眼泪再次决堤,整个人也是趴在白一凡的怀中颤抖。
“……”白一凡一下子有些愣神,伸出的双手也是很犹豫的悬在半空中。
“对不起,是我没有帮到你,”白一凡紧皱眉头,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内心早已坚硬如铁,但在这时候确实无比的心疼,他知道苏陌言的状态不好,但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决绝。
“他只是去到了最爱的人的身边而已,”月若汐摇了摇头,擦干了眼泪,走到了苏陌言的身边,虽然此时的他脸色苍白,但是面带着微笑,是那种解脱般的微笑。
“你最喜欢的歌,”月若汐掏出手机,播放着他昨天晚上还给自己唱了一遍的歌。
“你们在天上一定要快快乐乐的,我会经常去看你,解脱了就不会再难过了,是不是?”站在苏陌言的身边,有些木讷的看着他,终究也是没有勇气伸出手,去摸一摸他的脸,再也没多说什么,就是静静的看着,静静的陪伴着。
“时间差不多了,”白一凡也一直在一旁站着,但是同时也是一直看着时间,在解剖确认死因之后,还要将他送去殡仪馆进行葬礼的举行,耽误的太久对他总归也是不好的。
“他还会完整吗?”月若汐很是担心的看着白一凡。
“你放心,最后我会让他看着是完好无损的,”虽然年纪轻,但是白一凡也是个很有资质的法医了,给予死者最大的尊重是自己一贯遵守的原则。
“嗯,”对于白一凡的能力,月若汐还是很信任的,看了苏陌言一眼,不舍的走出了法医室。
“诶,”一直在外面等待着,月若汐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机,已经很长时间了,冷夜殇也没有给自己发信息,也没有给自己打电话,真的是生气了吗?
“如果担心的话就给他打过去好了,不用想这么多,”司徒昱也是看穿了月若汐的心思。
“我那种态度,他肯定是生气了,还是不要现在打扰他了,等这里的事情结束的吧,我再找他好好聊一聊,”月若汐叹了一口气,现在想想当初自己说的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从来都不吵架,这种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自己当时的想法也真是太愚蠢了。
“他可不见得会生气,以我对他的了解的话,他不找你,肯定是担心你现在在生气,所以暂时想要让你冷静冷静,”司徒昱叹了一口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吵架确实是没有必要的,但是这件事情事发突然,放到谁的身上都是没办法冷静的。
“……”月若汐沉默了,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也不能只靠猜,还是需要当面沟通才行,这件事情也确实是自己冲动了,先低个头也没有什么问题。
“把他送去殡仪馆吧,”没过多久,白一凡走出了法医室,摘掉了口罩与手袋。
“怎么样?”月若汐看着白一凡。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经解剖看的话,他这是吞了整整一瓶安眠药,”白一凡叹了一口气。
“很痛苦吧,”月若汐感觉自己的眼角慢慢又湿润了。
“不管是怎么死,之前的过程都是很痛苦的,但是至少对他而言,这是他想要的,不然不会带着微笑离开的,”任何的安慰都多少会觉得有些苍白,但是苏陌言确实是带着微笑离开的,表情温和,就好像是睡着一般。
“只能这样想了,”月若汐叹了一口气,很是忧伤的看向法医室,他们已经将苏陌言用裹尸体的袋子裹上,推着车子就离开了。
“我们现在去吗?”肯定是要去送他最后一程的,司徒昱也是站起了身。
“嗯,”月若汐点了点头。
“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吧,”白一凡立刻进更衣室换了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