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诸葛府上,已经很晚了,孔明还没有休息,孔明看见了一脸伤痕的曜儿,关切的问道:“曜儿,你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曜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向红儿,曜儿对这个‘父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不像和马超的感觉,跟马超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在一起打闹,像亲兄弟一样,而孔明对曜儿的教育很严厉,要求严格,也许正是这繁琐的礼节疏远了他们‘父子’的距离。
红儿爱怜的抚摸着曜儿的头,有一丝宠爱,也有一丝溺爱,“和人打架了。”
红儿不想骗孔明,她说过要孔明相信她,孔明能做到,反之,她不会忍心骗孔明的。
“什么,这还了得,和谁啊?……”孔明问了一系列的问题,红儿浅笑道:“好了,问题我已经解决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红儿这一反问,孔明只好不再追问,红儿回过头对曜儿说道:“曜儿,快回去休息吧。”曜儿礼貌的向他们行礼,便回房了。
孔明不忍的责怪红儿,“你啊,总是惯着他。”红儿是很喜欢曜儿,总是替他开脱,因为红儿不想儿子被束缚,向她一样
“你啊,不要对他太严格了。”轻戳他的肩膀~偶尔调皮一下也不错,“严师出高徒是不错,但是严父会让小孩子害怕的。”
孔明和红儿教育孩子方面有很大分歧,孔明一心望子成龙,红儿顺其自然,想让曜儿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慈母多败儿啊!”红儿是护着曜儿,可是还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
“不会,我的儿子,我心里清楚。”
红儿往自己屋子里走,睡不着就绣着锦袍,刚想熄灭蜡烛,却看到孔明的书房里还有烛火,孔明总是批公文到深夜,他这样为了刘备,到底值不值啊?
他是在为帮助刘备一统天下做着准备吗?红儿知道那一天有多么遥远,也许是在来生,红儿望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多么白皙,多么能干啊,同时也是那么丑陋,这双手沾过多少鲜血啊,没人能数的清,
红儿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无故枉死在自己手上,只为她的野心,只为她的仇恨。
红儿很久都没有想到报仇了,扶风曾经和她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当初你的父母没有惨死,也许我们今生便不会相遇。’
很短的话,却意味深长,如果当初父母没有惨死,红儿不会坐在这里,敢于追求自己的爱情,也许早就被迫嫁人了;
如果红儿没有想过报仇,也许她现在还是和扶风和静师姐和师父,快乐的生活在山上,直到终老···太多的如果,太多虚无飘渺的事实。
红儿有时在想,到底这是上天厚爱她,还是上天在责罚她?红儿不知道做过的事情值不值得,但是在乱世之中找到一个,自己爱又爱自己的人,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能和孔明在一起,红儿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但是,还有黄月英和她的女儿诸葛果,只要有她们在她就得不到孔明全部的爱,看来师父说的是真的了,那么师父最后的预言会成真吗?不,不会的,不要太小瞧红儿,红儿不是那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清晨,红儿觉得有些难受,像得了伤寒,还是起身去找曜儿,到了屋子里却没有看见他,红儿伸出手摸了摸,被子还是热的,看来还没有走太久,红儿给他叠着被子,不用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曜儿肯定去找马超了,哎,这两个人啊,曜儿和马超倒像是一家人。
红儿收拾好一切,就赶向马府,说来也巧,孔明也在,曜儿看见了娘亲来了,便快速将红儿拉了过来,高兴的讲道,“娘亲,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去打仗了。”
这对红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倒是有一份吃惊,“谁说的?曜儿,你不许去!”
红儿的语气中有一丝严厉,对于曜儿来说,娘亲是个温柔的人,像水一样温柔的女人,从来都没有责罚过曜儿,也没有和他大声说过话。
“为什么啊?”曜儿一脸稚气的问道,回头看向孔明,问道:“孔明,是孟起要去打仗吧!”
孔明点了点头,马超也说道:“红儿,曜儿是男子汉了,你可不能因为担心,而让曜儿丧失了历练的机会呢?”战场可不是儿戏,没有他们想得简单,红儿怎会放心让曜儿涉险,“不行,孟起,不可以,曜儿还小呢!”曜儿也喊道,“娘亲,我都十四了。”
在母亲的眼里孩子不管多大,都是孩子。
红儿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孔明,孔明轻摇着羽扇,没有说话,红儿问道,“军师,你应该不会答应吧?”孔明说道:“曜儿大了,也应该锻炼锻炼了。”
听了孔明这话,红儿更加生气了,曜儿没有一点经验他上了战场,岂不是去送死?要是想历练曜儿,倒不如让曜儿跟着孔明多学习学习,红儿刚想说些什么,可是眼前一黑,晕倒了,醒来时,只看见床边上围满了人,不至于吧,弄得红儿时日无多似的。
红儿抬起手,曜儿便来到她的身旁,说道:“曜儿,你要是去,娘亲和你一起去。”曜儿连忙拒绝,“大夫说了,娘亲要多休息,不能再奔波了!”
看见儿子这么关心自己,红儿开心的笑了,还是有些不放心,“娘亲,没事,有哪一次你义父去打仗,娘亲没有跟着啊?娘亲啊,是你义父的军师。”
马超在一旁掰着手指头,像是在数着什么似的,红儿有些好奇,问道:“孟起,你在数什么呢?”
听见红儿叫自己,马超抬起了头,“我在数,你有几次没有和我一起共赴战场了。”曜儿在一旁偷笑,孔明也用羽扇遮着,在偷笑,“我现在和以前,能一样吗?你还别说,这回我去定了。”
红儿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收拾东西,可脚下一软,栽倒在曜儿怀里,“好了娘亲,我会没事的,况且还有我义父呢,能有什么事情?”曜儿的语气中略带有一丝责怪的一丝,仿佛是红儿小瞧了他,红儿没办法,只好让他去。
他们走得很急,第二天便清点人数,踏上征途,看那马超,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狮盔兽带,身着银甲,披着红袍,上面绣着凤凰涅槃的图样,手执一杆红缨枪,□□骑着一匹白马;
而一旁的诸葛曜也翻身上马,头戴冲天凤翅盔,身披蟠龙红锦战袍,腰悬宝剑,手提□□,英武非凡;再看将士们盔甲鲜明,衣袍灿烂;金鼓震天,戈矛耀日,旌旗扬彩,
一幅必胜的样子,可红儿还是很担心,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红儿纵有千般不舍、万般无奈又能怎样呢?
看着红儿的不舍,孔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你总是这样呵护他,那以后我们归隐山林时,曜儿独自在朝做官的时候,你该怎么办?”
什么?孔明还在想他和她,会有那么一天,看来孔明确实是挺喜欢曜儿,就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不同罢了。
曜儿走后,红儿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总是在想曜儿,儿行千里母担忧啊,走了一个多月了,还是没有信儿,红儿在屋子里,出奇的倒了一杯酒,想拿起酒杯,快要拿到时,酒杯突然掉在地上,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有人敲了敲门,“谁?”红儿的语气中有些恐惧,也有些期待,“是我,孔明。”红儿微微欠了一点门缝,“有事吗?”孔明表情有些严肃,语气有些沉重,眼睛还有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红儿试探的问道:“孔明,是曜儿出事了吗?”
孔明点了点头,红儿的腿已经发软,站都站不稳,无力地倚在门上,“孔明,你接着说下去。”
红儿已经无心再听了,只是听了个大概,曜儿为了抵挡曹军,带着三千将士据守雁荡山,没有放曹军一人一将过去,可以说是虽死犹荣,那是曜儿用鲜血换来的光荣,一想起曜儿去了,红儿的心都要碎了,她想起了黄月英,她也经受过丧子之痛,原来这痛真是透彻心扉啊。
孔明在一旁责怪自己,“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他去的,应该听你的,将他留下。”红儿看了,很是心疼,“这也不能怪你,你也不是神仙,不能事事都预先知道。”
孔明在红儿眼里也只是一个凡人罢了,人们都说他神机妙算,只不过是懂得比别人多一些,看事情比别人深一些,连丧两子,孔明的内心即使再强大,也承受不了啊!更何况他是凡人,“孔明,你我之间的恩怨扯平了。”
孔明抬起头,恩怨?他们之间有吗?红儿见他一脸茫然,说道:“姐姐的儿子是我害死的,今天我的儿子也死了,我们扯平了。”
孔明没有看红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上,说道:“红儿,你说过要我相信你,这?叫我怎么信?”红儿将罪过都自己拦了下来,但是,她不是狠心的人,不是一个恶毒的人,即使有些小小的嫉妒,也不至于会杀死他的孩子。
“红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天在你翻墙出去之前,我就隐约着看见一个黑衣人,我信任你,以为你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说清楚,但是你没有,你什么都没有说,你知道你一直将痛苦埋在自己心里,不和任何人讲的时候我有多么心痛吗?”
原谅他一早就知道,是红儿误会他了,红儿以为,孔明一直认为自己是凶手,孔明让红儿解释,是不相信她做过的事实,为了让她亲口说出来,幼稚的安慰自己,
孔明接着说道:“你要杀扶风,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去找马超,为什么之前我向白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孔明的语气有着些许的责怪和愤怒,但是不向莽汉一样喊出来,
红儿当初确实没有和孔明说过,当时什么也没有想,况且告诉孔明,他也擒不住扶风啊,所以就没说,不成想让他误会了。
孔明今天将埋在肚子里的疑惑全都说了出来,“红儿,你为什么要替扶风扛罪呢?”孔明疑惑的望着红儿,“是内心不安吗?”孔明望着红儿,好像希望得到这个答案似的,红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
说之前完全没有走脑子,说道:“有一点,但不全是。”孔明失望的闭着双眼,轻摇羽扇,“那还有什么呢?”红儿在说出这一句的时候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还有什么呢?
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有了些感情吗?好像是;还是红儿将他当做兄长一般,有些敬仰,好像也有点;还是这么多年来,扶风对红儿这样的掏心掏肺,红儿有些感动,这也有些,但红儿不知道如何向孔明开口,
“孔明,他……是我的恩师,我懂兵法、音律、剑法···大都是他教的。”孔明一时有些错愕,他没想到看似文弱的扶风,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啊,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拿他当做兄长一样,可他却心肠恶毒,残害无辜的百姓,曜儿就是那个村子里唯一幸免的孩子。”
这句话虽然有些不太靠谱,可是一时间红儿想不到太好的词了,就硬凑了上去,红儿骗了孔明,扶风是有些残忍,可是他并不坏,要杀他也不是这个原因,
红儿的心里有些许的难过,她不想的,可又是无可奈何啊,孔明听完走了出去,脚步有些摇晃,不知他信了没有,这个理由谁听了会相信,不过红儿有的是时间让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