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脸色能好起来才怪。
如果这些道刀一具真的是卫所兵士们所用的刀一具,为何会落到这贼人手中。
要知道这种刀具,是工部下面的工坊统一打造的交付兵部的。
上面都有编号,下发时,会发到相应的卫所,和相应的兵丁手中。
应该都是登记在册,有案可查的。
可如今这兵器却出现在梅家庄子下面的地道里,这让他们不能不多想。
况且附近的卫所到底怎样,他们平日里也甚少与对方打交道。
如果这些兵器是卫所士兵可能使用的武器,那这些黑衣人的身份,难道不是他们以为的私人豢养的死士或者家丁,而是卫所的士兵?
一时之间,夏巡检和方捕头想了很多,他们也觉得这事情有些严重了,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
两人对视一眼后,夏巡检当即开口道:“贤侄,这梅家庄子上发生的事情如此重大,我们需尽快将此处事告知梁大人和县令大人,请他们定夺,你还有何想法,还请提前告知。”
“夏叔太客气了。小子也认为尽快告知锦衣卫百户梁大人和县令大人才是应有之道。
且那些黑衣贼人既然出现在梅家庄子里,定然与那梅家公子脱不了干系,详细情形,小子还要再问过家父,看家父被诬陷杀人与此事到底有何关联。”
沈沐在听到夏、方二人说这刀具和卫所士兵所用的刀具极其相似时,也觉得这案子进一步复杂化了。
在现代时,他也只知道的明代卫所,那是明代军一队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明太祖朱元璋所建立的。
一般几个府会设有一个卫所,卫所下面设有千户所,百户所。
卫的主官为指挥使,所的主官为千户百户,各卫所好像属于各省的都指挥司,统由五军都督府统辖。
另外,百户所下面的军职应该还有总旗小旗和普通兵士。
可到底每个卫所编制是怎样的,他心中并没什么概念,只知道,这大明的卫所到了后期,兵士的主要职能变成了屯田,只有小部分驻防,而到明末,屯田基本成了军官的私田,大量的军士生活困苦不堪。
有些人甚至参与到了明末的农民起义中去,彻底动摇了大明朝的根基。
现在只是大明中叶,不知卫所的兵士的生活待遇如何,但牵扯到军一队的事情,这不是他这个身份所能搀和的。
关于梅公子被杀这个案子中,他只能想法因势利导,力求尽快帮沈父洗清嫌疑。
至于其他的事情,还要看那位锦衣卫百户会怎么看。
他相信,锦衣卫不仅在民间无处不在,在卫所中也应该安插有人手。
当然,他觉得那些黑衣人拿的兵器虽是卫所的制式兵器,但身份到底是不是卫所的兵士值得怀疑。
可不管是不是,这些人只是棋子,并不是主谋,他觉得关注的重点仍然在住在梅公子庄子上的那个神秘人身上。
这个神秘人到底有什么凭仗,竟然敢对锦衣卫下手。
而青衣锦衣卫到底知道什么秘密,才被这神秘人派人追杀?
想到秘密,他不由地想起了已经被他遗忘的托付。
那个青衣锦衣卫临死前,曾让他将一包东西送到县城青山客栈的丁字房给李姓客商。
可那李姓客商人已经死了?到现在为止,他还不能确定这李姓客商的身份,对方到底是不是锦衣卫中人。
那个神秘人能够几乎在同时谋划了对青衣锦衣卫的刺杀和李姓客商的毒杀,说明此人心思缜密,善于谋划。
事后,又对冯大梅公子主仆,以及梅家庄子上众人赶尽杀绝,说明这人心狠手辣,没有妇人之仁。
应该是个棘手的对手。
可这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沈父也给牵扯到里面,那大家就来一场对决吧。
那个神秘人看似抹除了许多线索,但又留下了更多的线索。
现在他应该回家找出那包东西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否能找出新的线索来。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下一沉,当初他设的局,想的是能吸引锦衣卫的注意,可如果青衣锦衣卫留给他的那包东西如果那么重要的话,那神秘人会不会将怀疑的目光也投向他,猜到这东西落入到了他的手中?
会不会对方并没有离开太平县城,而是还在关注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看来自己提前还是要做一些准备。
……
回到县城之后,夏巡检和方捕头要去复命。
夏巡检,方捕头回到县衙后,就听门口守门的兄弟说,那位锦衣卫百户梁大人已经去了县城驿馆休息。
现在县衙里只剩下其他四个巨头:王县令、胡县丞、刘主簿、还有孟典史。
这四人中,刘主薄是抱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谁让他负责的主要是县里面钱粮方面的事情呢。
而孟典史,则觉得太平县出现这么多的这么多贼人,主要是夏巡检的责任,他这个典史平日里也只是管管牢狱,现在只要让大牢中的沈老大不要出事就好。
其他的事情县令都没辙,他一个小小的典史又能做什么?
就算是上面的板子打下来,那也是官职高的顶着。
只有胡县丞一脸愤慨样。
本来这胡县丞在太平县已经当了两任县丞了,好不容易将前任县令给熬走了,正打算找人活动活动,顶上县令的位置。
谁知还不等他活动妥当,上面就派了王县令这个县令下来,让他活动了一半的成果打了水漂,还损失了一大笔钱财。
他心中本就对王县令心存芥蒂,平日里在一些大事上也爱阳奉阴违,可这王县令别看年纪不是太大,可这城府和手段还是有的,让他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这几年太平县还算风平浪静,让他也掀不起什么水花来。
可现在,太平县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包括一位锦衣卫总旗和一名锦衣卫密探,还有自家妻子的表舅家的侄子梅公子。
虽说他和梅家只是拐了几个弯的亲戚,但也听说过梅家老太太甚是娇惯这个小孙子。
如今这个小孙子命丧太平县,梅大人又是个大孝子,岂会善罢甘休。
至于沈家那小子与梁百户打的那个赌,在他看来,这沈家小子就是自个找死。
沈家父子死不死,他并不怎么关心,他也并非真心要为梅公子之死讨回什么公道,而是要通过这件事,最好能将王县令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