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离去后,沈沐一转身,就看到韩琳这位锦衣卫总旗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当即发问道:“小子刚才的布置,可有疏漏,还请韩大哥多加指点?”
先前,他在梁百户面前,称呼这位韩总旗为韩大人是介于双方现在身份地位的差别。
可私下里,想着他马上即将进入锦衣卫,再一直称呼这位韩总旗韩大人就显得有些太过生分,不利于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至于这请教之词,也是真心的,一个人的思维往往有盲点存在,这就需要周围人提醒。
此刻寻找沈家小妹的事,已不再是一场游戏,更不能用游戏的心态来对待。
“要说这找人的事,你韩大哥我还真不擅长,知道你韩大哥我擅长什么吗?
你韩大哥我擅长从抓到的人口中掏出最有用的消息来!”韩琳闻言,伸手拍了拍沈沐的肩膀道。
韩琳虽然摸不清梁百户对这沈沐另眼相待的套路,但知道这沈沐与自家堂兄的死可能并无什么关系,以后又要一起在锦衣卫中做事,他也不希望和这小子关系弄的生硬客套。
此刻见到沈沐有意示好,当下也放下架子,真诚地打哈哈道。
听话听音,沈沐一听,就知道这韩琳擅长的原来是刑讯逼供呀!
刑讯逼供这活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干的,需要心肠足够冷硬,韩琳愿意告诉他这点,实际上已经暗示他们的关系可以更亲近一些。
好的人脉关系是需要经营的,没有人会天生对一个不熟悉的人就心生好感,将来他在锦衣卫中如果想要攫取更大的权利,必须要有上面的人关照,同事之间的互相照应才是。
就在这时,沈家后院又呼啦进来几人,沈沐仔细一看,原来进来的正是沈父还有夏巡检和方捕头他们。
因为追查梅公子死亡之事,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太平县一个小小的县衙所能受理的了,大多数工作都移交给了锦衣卫,夏巡检觉得终于卸下了心头重担。
今日夏巡检本在家休息,但午休起来后,突然想到那日的打算,打算将沈沐招为自己的侄女婿。
可这婚事要成的前提是将沈父先从牢中放出来。
他吃过午饭后,就去县衙见王县令,打算给王县令敲敲边鼓,看什么时候能够放人,等放了人,他好回家写信给大哥大嫂,征询他们的意见。
结果到了县衙没一会,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切入这个话题时,正好有个锦衣校尉前来传达梁百户放人的指示,他一想,这倒好了,省的他再开口。
王县令的官场经验和智商本就一直在线的,现在锦衣卫既然已经发话了,沈父的确是被冤枉的,那个沈家小子现在看来也很受锦衣卫的赏识,他就没必要再做恶人,继续关着这个沈有期了。
当即就吩咐方捕头去放人,夏巡检就趁机告辞,和方捕头一起去了县衙大牢,将沈父接了出来。
沈母早晨送进去的棉袍都没机会上身,沈父就出狱了。
夏巡检方捕头将人接出来后,沈父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关照,请他们到沈家小酌一番,谁知刚走出县衙大牢不远,就碰到了小刘叔手下的人。
这混混告知沈父,沈家又出事了,沈家小妹也失踪了,沈母晕倒了。
夏巡检和方捕头闻言,顿时觉得沈家今年真是霉运当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但还是跟着沈父到了沈家,看能不能帮上忙。
到了沈家一看,沈家小妹失踪的事,连锦衣卫都出动了。
不仅如此,夏、方二人正好亲眼看到那位面对他们时,一个正眼都不给的那位韩总旗,动作亲昵地伸手拍了拍沈家小子的肩膀。
他们二人再次对视一眼,越发觉得,这沈家小子,前途不可限量,恐怕不是太平县这小县城能装得下的。
“沐儿,你妹妹的事情可有线索了?”沈父可没心思理会夏、方二人之间的眉眼官司,也顾不上先去房中换下身上的囚衣,走到沈沐面前就开口问道。
“爹,放心吧,我一定会想法子将妹妹救回来的,你先去看看娘。”
“掳走你妹妹的人会是掳走李姑娘的那些人吗?”
“可能是,对方并没有留什么勒索信,明显不是为了钱财。”
刚才沈沐在查看沈家小妹所住的厢房时,也留意了一下,房内是否有多出什么信笺纸条类的东西。
“你确定你妹妹还在城里吗?”
“爹怎会这么问?出县城的通道上,儿子早就派了人手,还有锦衣卫的人盯着,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内,他们应该不能将人运出城才是?”
“其实,这城内还有一条地道通往城外,是你们所不知道的。”
“这城里还有通往城外的地道?”夏巡检和方捕头齐齐出声惊呼。
他们在太平县这么多年,是妥妥的地头蛇,梅家庄子那边的事情是因为那边的庄子大多都是富贵人家的私产,他们管不到,可城内竟然还有地道通往城外,这让他们不能不吃惊。
“县城东边的赌坊下就有一条地道通往城外。”这还是沈父一次无意中发现的。
现在为了女儿,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更别说,赌坊新来的那个掌柜,这月按规矩送上的例银,对方也没有奉上,不管这地道是否是有用线索,可他现在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的。
沈沐闻言,心下一动,赌场人员最为复杂,鱼龙混杂,常有过路人出入,如果那贼人在太平县,这地方也是一个最好的掩饰身份的地方。
小猫的卦象也推断出沈家小妹失踪的地方在东边,赌场也在东边,没准真还能在那里找到线索。
“沈兄弟!”先前那位从后院墙跳出去的擅长追踪的锦衣校尉又从墙上刷一下跳了下来,给沈沐打了招呼。
“这位大哥,可有发现?”沈沐见状,忙道。
“并无什么有用的线索,如果对方带着一个人的话,大白天的应该会留下一定痕迹的。
可这痕迹出了巷子外,就再没有了,除非对方是一个清理痕迹的高手。”这名锦衣校尉道。
“多谢这位大哥,是对手太狡猾,又是存心算计,既然这边没有有用的线索,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韩大哥,这赌场的地道也是一条线索,不如我们过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