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黑衣悄然而至,冰冷的声音响起:“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得到一个女人,不觉得有辱身份么?”
宗城桓怔了一下,掌风一扫,激情随着一阵晕眩消弭而去,迷糊中怀中妖娆的人儿已落空,心里掠过声叹息,失去意识。
耳畔劲风呼啸而过,突然遁去的温柔让她愈发难受,她无力舔舔嘴唇,双手摸索着滑入结实的胸膛,惹来低吼一声。
他紧拉缰绳,拼命策马疾行,不敢低头看她,只怕一个眼神,他无力抵抗。
身上渐渐蔓延的如撕裂一般的空虚感令她不能自已,榴齿大胆的咬上他胸膛,他猛的勒停马,声音喑哑:“殷灼颜,你会后悔的!”
她无意识的呓语一声,他放弃他的坚持,一手搂住她不安扭动的腰,直接翻下马,滚入林间草丛中,娇艳欲滴的双唇一张一合,他抵抗不住妩媚的邀请,一手扯掉脸上的黑色面具,狠狠吻下去。
凌乱的衣衫就着媚药的妖娆,如黄莺出谷般的低喘刹那吞没他所有的理智,迅速将两人身上的束缚一股脑除下。滚烫、细腻的肌肤紧紧贴上他,原始的本能引领着她前进,瞬间两人紧密纠缠、互相啃噬着。
身上残留着的下意识的微弱恐惧,在他狂乱的征服中突变化成一缕轻烟,淡散在空中。
荡漾的缠绵,那么深刻、那么透彻,如完整释放千年遭禁锢的渴望,即便天崩地裂也分不开彼此。
似闻到淡淡的竹香,全身乏力、酸痛无比,乏极的眼睑眯开一条缝,模糊中似有一抹黑影,幽幽闭上眼,叹息散落而出,片刻沉沉入睡,徒留一滴泪滑出眼角。
微弱的叹息如竭声的控诉,狠狠冲撞着他的心,半晌,他自窗外的一片青绿中回过头来,拖着略沉重的步伐趋近竹床前。
浅淡的泪痕仍有晶莹的痕迹,不由伸手轻柔的拭去,轻轻叹了口气:该说你太单纯抑或是太傻?当你清醒后,你会不会更愿意躺在宗城桓怀里?
“庄主!”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他皱了下眉,轻步出了竹屋。
“庄主。”常笑低声禀报:“宗城桓已清醒,现正回使馆。无影中的是迷药,再过一两个时辰即可苏醒。”
“常笑,你亲自看着她,我不希望她有任何闪失!”
常笑颌首应是,目送着他翩翩消失在竹林幽径中,回头瞥了眼竹屋,你对她是不是有了一些不一般的情感?越来越在乎、越来越亲近,可知道,成大事者,无不狠辣薄情,而,若对一个女子动情,随时可能葬送自己!
他攥了攥手中的剑,嘴角轻撇,我会全力助你,但若是有一天,殷灼颜成了你的绊脚石,那么,我不会心软,结束她性命的将会是我!
青草、泥土的气息夹杂在一起,直冲他鼻尖,他募然睁开眼睛,两手狠抓了一把泥草,腾地起身,寻遍四周,无她的踪影,发了疯似的仰天长啸,懊恼、悔恨、担忧、恐惧、焦急狂涌而来,心确确实实再次感到痛苦。
他怎么会、如何会,由别的人在他身边对她下手,任由别人带走了她?
他紧握双拳,咬牙切齿:“殷涵旋!”
无法预知她的处境、无法探寻她的踪迹,他深吸口气,快速的跃上马背,直奔绸缎庄。
听无影道出是由,殷潇庭如临深渊,脸色惨白,复杂的眼神夹杂着痛苦:“你说的可是真?”
“绝不敢欺瞒公子!”
他踉跄的扶住桌子,今早殷涵旋突然邀她去远足,只当姐妹二人可以多促进些感情,料不到竟是这般结果,绷着铁青的脸,他凛然站直:“无影,走!”
无影一声不吭的跟在他身后,若殷涵旋敢否认她的所作所为,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殷潇庭直冲进房,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厉声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说——”
鼻子一酸,殷涵旋倔强的咬住粉唇:“你就那么在乎她?一直以来你只当她是你妹妹,我呢?你有没有关心过我?”
急跟进房的赵淑慧见状,忙拉住他:“潇庭,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涵旋!”
他双目通红,狂吼:“她现在在哪里?”
赵淑慧斥道:“殷潇庭,我不管发生了何事,你放开涵旋!”
“娘,你现在还要如此护着她吗?你问问她,她对灼颜做了什么?”
殷涵旋猛甩开他的手:“灼颜,灼颜,你心里只有殷灼颜!好,你不是想知道她在哪里吗?我告诉你,她现在在宗城桓的怀里像个荡妇般求欢呢!你满意了吗?你高兴了吗?”
他双目一冷,一巴掌重重甩了过去。
赵淑慧吃惊的捂住嘴,挡在两人中间,怒喝:“殷潇庭,你给我滚!”
他冷哼一声:“殷涵旋,我警告你,她若是有任何闪失,我绝不饶了你!”
她捂着脸,竭声哭喊道:“你走,去找你的殷灼颜,看看她是怎样人尽可夫!”
“人尽可夫?!”殷潇庭冷笑:“你呢?你以为你有多清高,心如蛇蝎!”
“是,我心如蛇蝎,若不是她抢了本该属于我的,我又怎会这样对她,她就是一个狐狸精,把男人都迷得团团转,我偏要砍了她的狐狸尾巴!”
“枉她一心想着跟宗城桓回狄丹国,换回你们的自由、换来两国的息战,如今,是再也不必了,我绝不会让她替了你这等卑鄙之人去狄丹国!”他恨恨的拂袖而去。
“涵旋,这是如何一回事?告诉娘,娘替你做主!”
殷涵旋捂面痛哭而去,留下赵淑慧一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尤歌和向雪防备的拦住闯进使馆的怒气冲冲的两人:“擅闯使馆,该当何罪?”
利剑冷冷的出鞘,无影冷哼一声:“让开,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唰”院中顿时银光闪闪,刀光剑影如山雨般呼之欲来,殷潇庭眉心一紧,冷喝一声:“把她交出来!”
向雪冷笑一声:“此乃使馆,公子怎地到此处找人来了?”
殷潇庭眼一沉,大喊:“宗城桓,你给我出来,敢做而不敢当算什么!”
手中的酒杯颤了一下,他狠一用力,杯子脆然碎裂,手心的鲜红灼伤他的眼,他一手撑着桌子起身,背负双手,高喊一声:“尤歌、向雪,让二公子进来!”
尤歌、向雪相视一眼,让开道,殷潇庭愤愤进了房,连声质问:“灼颜呢?她现在在哪?你对她做什么了?堂堂一个狄丹国翼王为何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他深吸口气:“我承认我卑劣,我只想要她而已,我费劲心思、千辛万苦到大晋朝只为换得一个殷灼颜,我不在乎过程,我只要结果,只要她!”
“她已是瑨王妃,你不该对她有任何的期望,不该那样伤害她!”
“你既然在乎她,便知她在瑨王府过得并不开心,不是吗?”宗城桓深深看了他一眼,定声道:“萧凉宸不配拥有她,因为他不懂珍惜,而我,可以给她所有的宠爱,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我并不后悔我的所作所为,我愿意倾尽天下补偿她。”
在他淡漠的双眸中看到了坚定,还有柔情,殷潇庭眉心紧锁,不屑的哼了一声:“我不管你对灼颜是怎样的情,如今我很确定的告诉你,我绝不会让她跟你回狄丹国,就算是天下遍燃战火,我也不在乎!”
“我也可以告诉你,天下我可以放弃,但我绝不放弃她!”
殷潇庭遽然失去耐心,狂吼:“把她交出来!”
宗城桓紧握双拳:“她不在我这,一个诡异的黑衣人从我手中救走了她。”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什么黑衣人,全是你编造出来的!”
“我既已承认我的所作所为,莫非还会隐藏她的下落不成?”他更在乎、更想知道如今的她在何处,当他醒来,尤歌、向雪告诉他,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避过她们,从他手中劫走她时,他几乎想杀了自己。
殷潇庭紧盯着他的脸,捕捉着哪怕是一丝的不确定,他失望了,没有任何的一丝不确定。
目送着殷潇庭狂怒而去,他缓缓松开紧握的双拳,手心一片鲜红,仿似又见到她的红衣,冷冷笑了自己一下,就那样,失去了她。
黑衣人,诡异的黑衣人?!他痛苦的闭上双眼,他不知道黑衣人是何人,但黑衣人知道他的身份,很清楚他的身份,而且是她身边的人,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会是何人?脑际闪过一个名字,冷眸赫然睁开,双拳复又攥紧,薄唇清冽的吐出一句:“原来是他!”
真的是他吗?
“公子,我——”无影脸色乌黑,若找不到她,让自己死上一百次都不够。
殷潇庭深吸口气,黑衣人,一张黑色面具浮现眼帘,心中闹腾不已,是他吗?云逸——
“无影,我到灼颜说的那个竹林看看,或许她在那,你留在这里密切盯着宗城桓,我怕他暗下使些阴谋诡计,除非我找到灼颜,否则绝不让宗城桓离开你的视线!”
“公子——”无影欲言又止,想与他前去寻她,不见到她安然无恙,怎能心安,但心知他的安排会是最好的,无力点点头:“是!”
殷潇庭直奔竹林,悠悠竹林、鲜活而嫩绿,他无丝毫的兴致,沿着幽径径入竹林深处,辗转到了竹屋前,脚步有些许的迟疑,环视四周,一片寂静,沉重的迈上竹阶,推开虚掩的门。
眸底的红色让他悲喜交加、百味杂陈,轻步趋前竹床,手轻轻抚上桃红的脸,感受着她的气息的温暖,瞥见脖颈的痕迹,他收住手,黯然整整她的衣襟,解下外衫,披在她身上。
他疲惫的坐在绿藤编织的软椅上,凝望窗外,冷淡、清幽,穿过竹林缝隙的清风,淡淡的沁入心脾、凉凉的爽人肌肤,心尖却划过浓浓的无助感,答应她的怎会一再食言,让她一次次的痛,让她一次次的伤?
竹叶轻轻舞着,她深沉昏睡着,他静静凝视着,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一袭黑衣悄无声息的闪过窗边,轻踏着竹叶直到他身边:“庄主!”
他眼底有丝不悦:“殷潇庭在里面?”
常笑暗吞口水,低声应道:“是!”
他轻哼一声,殷灼颜,想不到你连竹屋的所在都告诉他,真不愧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妹!
常笑偷瞄了一下有些阴郁的脸:“庄主,若殷潇庭带她离开,要不要拦下?”
他迟疑了一下:“不必,省得横生事端!严密监视宗城桓的一举一动,找两个人留意一下殷灼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