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之中。
景德帝正在埋头认真批阅奏折。
“启禀圣上。”
“暗卫督主杨慎求见。”
一名太监走进殿中,低声向他禀报。
“宣。”
景德帝头也未抬,出言向他说道。
太监急忙躬身,再次退了出去。
“微臣杨慎,见过圣上。”
杨慎进来,急忙躬身向他行礼。
“可是有结果了?”
景德帝放下御笔,抬头向他问道。
“回禀圣上。”
“经过微臣调查发现。”
“左都御史张炎与之凤栖阁走的很近。”
“用来弹劾黎塘的证据,也是凤栖阁提供给他。”
杨慎闻言,如实向他进行禀道。
“凤栖阁?”
景德帝眉头轻轻一挑,出言问道。
“正是。”
杨慎轻轻点头,急忙向他答道。
“这个凤栖阁,究竟什么来头?”
景德帝十分不解,出言向他问道。
“启禀圣上。”
“这个凤栖阁,只是一座青楼。不过它的分阁,却是已经开遍天下各地。”
“它不做寻常青楼一般的皮肉生意。”
“其中的女子,各个美貌如花,多才多艺。”
“因此受到世人无限追捧。”
“青州凤栖阁的掌柜,是一名长袖善舞的女子,名字唤作玫瑰。她与朝堂之上数位大臣来往甚密。不仅如此,后宫之中的数位主子,也与她有一些牵扯。”
杨慎一五一十,出言向他禀报。
“张炎的矛头对准黎塘?也是凤栖阁暗中进行指使?”
景德帝微微眯眼,出言向他问道。
“是。”
“黎塘为了调查太子遇刺一案,强行硬闯了凤栖阁,并且带走了阁中的一位歌姬。”
“因此凤栖阁向他报复,同时也有杀鸡儆猴之意。”
杨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向他进行叙说。
“有点意思。”
“这个凤栖阁,能量倒是不小。”
“一条一条的罪状,还有万民血书。”
这些十分隐晦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在短时间之内能够收集完成的。由此可见,凤栖阁的背后,还有一个十分隐蔽,而且效率极高的情报组织。
比之他的暗卫,也是不逞多让。
“圣上。”
“要不要微臣派人前去抄了凤栖阁?”
“控制人心,影响朝堂。”
“实在是胆大包天,罪大恶极。”
杨慎微微躬身,沉声向他请命。
“不必,暂时由它去吧。”
“派人暗中盯紧了就好。”
“一座小小的青楼而已,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
景德帝不以为意,挥手拒绝他道。
“太子遇刺一案,可有什么线索?”
景德帝忽然跳转话题,向他问道。
“青州府那边倒是传回一点消息。”
“距离太子遇刺之地不远,查到了一处宅子,杀手行凶之前便是隐于其中。根据前后左右街坊提供的口供,原本那里是一个商贾的宅子,事发之前几日突然换人。而且,辨其说话口音,不是青州本地之人。”
“据人回忆,所用很像北燕官话。”
“事发之后,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这一条十分重要线索,才被发现不久。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是明面之上的种种,依旧指向了北燕。
“北燕。”
景德帝闻言,稍稍沉吟几息。
“告诉他们,继续追查。”
“朕再给他们三日的时间,若是还不能找到幕后真凶?”
“他们头顶之上的乌纱,也就不用再戴了。”
“朕可不养废物。”
景德帝眼中寒芒尽闪,向他说道。
“微臣遵旨。”
杨慎闻言,轻轻点头领旨。圣上明显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若是还没查出幕后真凶,恐怕他的雷霆怒火将会降下。
“行了,你先退下吧。”
景德帝轻轻挥了挥手,赶他出去。
“微臣告退。”
杨慎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御座之上,景德帝沉默不语。
“德保,摆驾储秀宫。”
片刻之后,景德帝站起身来,出言向着候在一旁的德保吩咐说道。
“是。”
德保闻言,点头领旨。
*
储秀宫。
皇后何延昕依旧还未从太子意外身故的悲痛之中舒缓过来。这些时日茶饭不思,总是拿着在她生辰之时苏哲送她的一枚玉佩发呆。
“皇后娘娘。”
“圣上的御驾到了。”
二月走了进来,低声向她禀报。
“嗯。”
何延昕放下手中的玉佩,起身向外走了出去,准备恭迎圣驾。
“臣妾恭迎圣上。”
景德帝的御辇已经到了储秀宫的宫门口处,何延昕带领着储秀宫之中的一众宫女太监跪迎圣驾。
“都起来吧。”
景德帝径直穿过了人群,向着寝殿之内快步走去,何延昕急忙站起身来,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圣上请用茶。”
二月上了茶水之后,再次退了出去。此时前殿之中,只有景德帝与之何延昕二人。
“皇后近来可好?”
抿了一口茶水之后,景德帝出言向她问道。
“臣妾还好,只是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总是会忍不住想起哲儿小时候。”
何延昕的脸色还有一些苍白,乃是这些时日夜不能寐所致。
“人死不能复生。”
“你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六宫的安定,可是还需要你。”
景德帝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看向她略显关切说道。
“圣上放心。”
“有臣妾在,六宫不会给圣上添堵。”
何延昕轻轻点头,向他保证。她的心中感到几分悲哀,苏哲乃是他的嫡出长子,意外身故,从不见他表露半点伤心,好似与他无关一般。
虽然苏哲品性不佳,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为何他能做到如此冷血?
“朕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景德帝的目光盯着她,向他问道。
“圣上请问。”
何延昕身子微微一抖,不安说道。
“黎塘一家老小,七十五口人命。”
“可是皇后所作所为?”
景德帝的眼中,散发一缕寒芒。
使得何延昕浑身止不住颤抖。
“呼。”
“圣上都已经知道了。”
何延昕并未隐瞒,点头向他承认。
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他。哪怕她做得再隐秘,圣上也能查到蛛丝马迹。
“皇后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黎塘已经必死无疑,你又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黎塘背后之人,景德帝心知肚明,不过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皇后为何要对黎塘的家人赶尽杀绝。
无他之命,诛连九族。
皇后岂敢?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