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熟悉的后街吃黑暗料理。
去西山偏僻的小路上惊吓情侣。
去连建区ktv里鬼哭狼号。
去三号教学楼前的大草坪上躺着数假想中的星星。
……
朱贝妮觉得“兔子-蜜糖-巧巧”一靠近,就集体智商清零。大家在一起,总有人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要冒险,余下两人鄙视着,劝阻着,却无一例外最终加入,一本正经做傻到家的事情——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大人。
“你们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们刚开学。蜜糖穿着比基尼躺在窗前的桌子上晒太阳!”巧巧用胳膊绕着陈意的脖颈,自己桌前的梅子酒已经干完不知道第几杯。
“你们还记得吗?漫天大风里开研究生运动会,大家的头发都东倒西歪,唯独刘老师门下年龄最大的大哥头发纹丝不动。事后蜜糖死缠烂打追问啫喱水的牌子!”朱贝妮拍着桌子笑。
“还有!张老师门下的小师妹臭显摆,开车买早餐,夹在人流里出不来。我们进去餐厅的时候她在门口,我们吃好出来她还在门口!”朱贝妮想起那个总是自我感觉优人一等的小师妹。
“还有,还有!蜜糖这三年没有恋爱是因为她暗恋李老师家的公子。明明要去美国,还放出来迎接新弟子,师父师母不厚道。”巧巧圈着陈意的脖子,说得神采飞扬。
朱贝妮听得一惊,赶快看陈意。
“我好怀念我那时的小蛮腰哦。”还好,陈意深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留心巧巧的话。
“我也好怀念你那时的小蛮腰哦。”巧巧伸手去摸陈意腰中的游泳圈,被陈意打手。
“我想到一个惊天好主意!”陈意手托脸蛋,声音里全是得意。
“这个酒里的梅子还能吃!”朱贝妮试图倒出酒瓶中的梅子。
“不醉不休!不醉不休!”巧巧起身,喊大家干杯。披在肩膀上的衣服脱落下来,吊带睡裙在烛光中闪闪发光。
“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好闪!丝绸带金线?带钻?”朱贝妮隔着桌子伸手拉巧巧的睡衣。
“我想到一个绝对可行的好主意!”陈意手托脸蛋,眼睛都笑得眯起来。
巧巧绕过陈意,坐到朱贝妮腿上,胳膊环着朱贝妮的脖子,柔声道:“定制款呢。轻点摸。”
“我想到一个赞到家的绝世好主意,一箭双雕,两全其美,一石二鸟,哈哈哈哈……”陈意中气十足的哈哈声终于成功吸引了那两位的注意力,不料,“哈”声才落,她自己倒胳膊一软,扑通一声头倒在桌上。
“什么好主意?”朱贝妮慢半拍,盯着一动不动的陈意看了几秒,才想起来问。
“就倒啦?姐姐我还没有尽兴呢!”巧巧起身推陈意。陈意已经睡得万分香甜了。
还好,她们早有自知之明,没有将“最后的晚宴”开在餐厅里,而是搬进了寝室里。
上周,论文答辩顺利结束。参加答辩的同学纷纷顺利闯关。大家冠以“谢师宴”、“毕业宴”、“见证分手”宴、“欢送xx同学离校”宴等五花八门的名义,玩最后的疯狂。一周之后,只剩下寥寥几个同学。
明天,朱贝妮将重返上海。
这天晚上,兔子-蜜糖-巧巧三人组要吃“最后的晚餐”。巧巧提议“大醉一场”,陈意举手欢呼,心思细密的朱贝妮为了安全起见,建议在寝室吃。
“不听,不听。”巧巧和陈意纷纷捂耳朵。
“可以穿想穿的任何衣服哦。”朱贝妮使出“终极诱惑”。
“好呀。好呀。”巧巧和陈意马上拍手赞同。
相处三年,彼此如何不知道对方的软肋!巧巧对奇装异服超级迷恋,陈意是众所周知的比基尼迷。
这天一早,大家就为采购而兴奋。等到下午就开始迫不及待,只好到图书馆消磨时光。看到很多埋头准备论文的学弟学妹。好不容易挨到五点钟,各自回寝室换衣服,五点十分,到巧巧寝室集合。“最后的晚餐”就在烛光、香氛和拉紧的窗帘中拉开大幕。
陈意穿了比基尼。
朱贝妮穿了露背小黑裙。
巧巧似乎只顾得布置寝室,来不及换衣,穿了件肥大的校服,露出小光腿。
三个人吃吃,喝喝,分别的话题一句不碰,只讲过去和眼前。
吃到一半,巧巧热了,衣服改成披着。又吃了一半,披着的衣服脱落,才露出华丽又性感的闪亮小睡裙。
只需要看一眼,就懂得全部。
陈意始终爱比基尼。她是一个长在北方的姑娘,对大海有不切实际的梦幻想象。她眼中的浪漫,就是在蔚蓝的大海边,细软的沙滩上,一个爱她的男人,专注又挑逗地帮穿比基尼的她涂油。
她的柜子里,收藏的比基尼有20多套,却一件也没有穿着去海边,也没有遇到她愿意他来爱她的那个人。这样过了三年,比基尼还在,身材却不再。
朱贝妮的露背小黑裙,是还在恋爱时为毕业晚会准备的。那时候还不知道彼此都不会为对方妥协,更无从料到一谈及分手就干脆利落地真的分了手,猝不及防的速度让朱贝妮一度深信,他早已准备好,就等她开口。
小黑裙静静地挂在床下小衣柜里,朱贝妮甚至没有带它去上海。每逢看到它,总让她忍不住联想,也许自己根本不可爱,不适合恋爱,不值得被爱。每次试穿小黑裙的朱贝妮都觉得恐慌,觉得委屈,多穿就会眼睛里噙满泪。
巧巧的丝质闪亮小睡裙,又是一个什么故事呢?
巧巧不说,朱贝妮不问。
“你可以有秘密,不妨碍我们之间的亲密。”朱贝妮不说,巧巧却已懂得。
两个人笨手笨脚,合力把陈意抬到地上铺好的床铺。
“还要继续喝吗?”朱贝妮问巧巧。
“你明天还要赶火车呢。”巧巧道。
“好。我们可以躺着聊聊天。”朱贝妮道。
两个人拿了两个枕头,面对面躺下,听着彼此的呼吸,却都说不出一句话。朱贝妮的背后是蜜糖,面前是巧巧。这样并排而睡,是否以后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什么也没有想,伤感却四面八方袭来。朱贝妮把脸转向枕头,任泪水淌进枕头。良久,听到一声压抑的叹息声,只那声小心掩饰的叹息声,朱贝妮就确信无疑地知道,巧巧也在哭。
朱贝妮一动不动。就让巧巧以为她什么都没有察觉吧。
这一夜,几乎无眠。
次日一早,小鸟还在窗外树梢鸣叫,朱贝妮就已经醒来。手机在桌子上震动。打开一看,是张勋武发来的消息,提醒她别忘了今天上午的火车发车时间。
“善始善终吗?”朱贝妮轻笑一声。在晨光中低头看身上的小黑裙,似乎不那么满蕴感伤了。
“嘟嘟。”手机在手中又震动起来。
朱贝妮再看,仍旧是张勋武,请求她允许他最后一次送她上火车。
朱贝妮暗自冷笑。都说女人心难猜,男人的心思何尝不是一样难懂?不知为何,她一闪而过地想起许文衡和陈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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