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扶着沈云初坐起来,接过婢女手中的解酒汤,轻声唤她,道:“云初,把汤药喝了,会好受些。”
“不要!”沈云初抽了抽鼻子,眉头紧紧地皱起来,道,“又是中药,烦死了。我不要喝药,我要睡觉!”
“听话!”侯叶担心沈云初打翻了解酒药,暂时将药放在旁边,将试图逃跑的沈云初禁锢在怀里,佯装生气,道,“快点把药喝了,不然我就掐着你的嘴巴,让药从你喉咙里灌进去,就算卡着了,也只能从鼻腔里呛出来!”
“咦!”沈云初打了个寒颤,清醒了一点。
看着眼前脸色冰冷的侯爷,沈云初撇嘴,伸手问他要汤药,嘀咕:“我就知道,凶巴巴的肯定是白听夜。”
白听夜的心疼刹那间被揉碎了一半,怒极而笑,道:“沈云初,能让本侯伺候的人,你是头一个!”
“好啦,别那么凶嘛,人家头疼……”沈云初嘟着嘴甩了甩侯爷的衣角。
白听夜一口气顿时堵在喉咙里。
“算了,你睡觉吧。”白听夜烦躁却不粗暴地将沈云初塞进被窝里,帮她塞好,在旁盯着她。
沈云初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从被窝里爬起来,道:“我回去躺着。”
“别动,一会儿又吐了,”白听夜重新把她塞回去,道,“你那个地方那么小,若是吐了别人都不好清理。”
“奥……”沈云初缩进被子里,只露个脑袋,紧张地东张西望。
她想回自己的小床,但是他们现社代的人从来不喜欢麻烦别人,要是真吐了,那些侍女还指不定要怎么收拾呢。
会不会把她的小床抬出来,然后跪在地上一点点地擦?那多脏啊!还臭。
沈云初想着想着,眼皮子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不多时,便歪着脑袋睡着了。
“你呀……”侯爷无奈地笑了声,摇摇头。
沙场上,他杀伐果断。可是回到家里,面对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女子,他竟也开始优柔寡断。
“跟个刁民一样野,跟个男人一样狂,可偏又跟个小娘子似的胆小柔弱、楚楚可怜。”侯爷点了点她微微耸起的小鼻子,忍俊不禁,道,“明明挨欺负的人是我,可每日一副可怜巴巴模样的人却是你。沈云初,你说你是不是有点太不讲理了?”
沈云初扒拉开侯爷的手,烦躁地钻进被窝里,将眼睛以下的部位都藏进被子里,嘴巴里嗡嗡的说着什么,侯爷没有听清。
“他们说得果然没错,再勇猛的将军,也会栽进兔子手里。”
侯爷微微打了个哈欠,趴在床边睡着了。
梦里,他好像又回到了危险却又充满信任与信仰的战场。
他的腿是好的,他的兄弟们就站在他的身前笑呵呵地看着他。
突然,在他眼前出现一张女人的脸。
还未看清楚是谁,一巴掌精准地落在他的脸上。
他惊愕恍惚睁眼,刺眼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铺了一地。
眼前,沈云初顶着通红的眼睛,牢牢地抱着被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瞪着他,骂道:“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