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行自会照顾她,娘尽管放心。”白听夜说着,便要送她回去。
沈云初望着他们母子的背影,忽然感觉他们的脑壳好像有点那个毛病,突然跑到她面前说些不知所云的东西。
约一刻钟的时间,白听夜从外面返回。沈云初立刻躺下,用被子蒙着脑袋。
“云初,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白听夜的声音很轻,却含着深深的愧疚。
沈云初眨眨眼,琢磨着白听夜的目的,没有吭声。
白听夜趴在沈云初的床边,将头埋进臂弯,突然道:“对不起。”
“对不起?!”沈云初仿若听到鬼敲门,吓得浑身哆嗦。
白听夜道歉了?太阳今天是打哪边出来的?是东边吧?她突然有点不敢确认了。现在什么时辰?太阳落了吗?从哪边落的?东边吗?
“我原本以为,这是我与五大夫的计划,可是没想到,五大夫竟然说这是真的。你竟然真的失聪了。我以为,只有话本中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没曾想,竟然是真的。”
沈云初能够听到白听夜在调整他的呼吸,心跟着揪了一下。
他的愧疚……
是真的。
“今日你在药堂说的话,我听进去了,可是没有听懂。但是我知道,你是我的结发妻子,是我的正妻,是侯府的主母,不是没有名分的小三,也没有插足任何人的生活。在你之前,我白听夜此生唯有一任妻子,但已离世,如何称得上是插足呢?”
沈云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人总说,三观不合难以为伍。她与白听夜三观有两观相冲,又如何能相伴一生?
她不是天川国的人,没有接受过天川国的传统教育,无法接受更无法理解,陪伴了白听夜七年的小妾,难道就不算了吗?
白听夜在沈云初的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去。
窗户关着,屋子里忽明忽暗,仿佛看过了一生的云卷云舒。
酉时,萃行满脸欢喜地踏入侯府。没走两步,突然老实下来。
“这是怎么了?气氛怎么这么吓人?”
萃行随便拉了一个行走的人,问:“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被拉住的人看清楚拉着他的人是谁后,差点哭出来。
“萃行姑娘,您总算是回来了!”
接着,便将府内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全部告诉了萃行。
萃行开心地快要飞出去的心脏顿时跌入低谷,拔腿朝明院跑去。
她才一日不在,侯府怎就多了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尹姨娘难产?小公子离世?夫人要杀尹姨娘?夫人打斥太夫人?夫人与侯爷争吵?夫人双耳失聪?夫人失宠?
沈云初行事向来随心而为,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从不迁怒旁人,恪守律己,怎么会做出杀尹姨娘,害小公子的事情?太夫人究竟说了什么话,才会让夫人打斥太夫人?为何挨打的是太夫人,受伤的却是夫人?
萃行一路冲进明院正屋东室,正撞上白听夜看沈云初喝药。
“侯、侯爷……”萃行局促不安地搓着自己的衣角,眼睛担忧地往沈云初的身上瞥,“奴婢知错,夫人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