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行不由感叹沈云初的神机妙算。
“袁姨娘,你来了。”沈云初没有忘记言婆婆教她的规矩,立在披着黑衣的袁媛面前挺胸抬头、面含微笑、不露喜怒。
袁媛细细打量沈云初,眼睛里充满警惕与防备。
“你知道我今夜会来?”
沈云初含笑道:“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她侧开身,道:“进来说。”
袁媛抬头看着门匾上龙飞凤舞的“明院”二字,眼中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跟着沈云初进入院子,酸溜溜地说:“这两个字是侯爷亲自写的吗?真好看。”
萃行垂首恭敬回答:“是侯爷随便找人写的。”
袁媛尴尬地笑了两声,眼中的怨恨更浓。
沈云初引袁媛进入客房,让她将还在放在床上。
这是沈云初第一次见到白宏,但足以让她印象深刻!
两岁的白宏脸色差得可怕,好似吊着一口气随时都会泄掉;四肢冰凉,不似活人的体温。
烛灯亮起,袁媛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刹那间泪眼朦胧。
“他今日醒来过吗?”沈云初眉头紧皱,坐在白宏的床边搭上他的脉搏。
轻、浮、虚!
她掰开白宏的嘴巴、眼睛,甚至是耳朵、喉咙、身体挨着看了遍,脸色越来越难看。
袁媛瞧得出,她是在愤怒。
“今日辰时醒过须臾,可连看我一眼都没来得及。”袁媛说着,捂着嘴痛哭流涕。
沈云初冷笑,道:“我是会看病,可这灌毒我还看什么!”
“灌毒?”袁媛脚下打了个踉跄,指着沈云初怒道,“你这毒妇,竟敢诅咒我儿!我就不该信任你,带着宏儿过来!”
说着,就要去抱白宏:“宏儿乖,娘带你回去,咱不在这毒妇跟前受气!”
“袁姨娘,您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夫人听闻小公子的身体不舒服,心里一直惦着,如今查出小公子久病不治的缘由,您怎么能倒打一耙?”萃行替沈云初打抱不平。
“倒打一耙?我看她分明就是庸医!我的宏儿分明就是体虚,你竟然说是灌毒!”袁姨娘急的眼睛都红了,恐惧又愤怒。
沈云初想,或许是因为这个时代“中毒”这两个字总和现社代的“癌症”画等吧。
“体温下降、血压下降、脉搏细速、皮肤颜色发绀、口唇发绀……典型的砒霜中毒症状,平日里没少喂砒霜吧?”沈云初先帮白宏扎了几针舒缓症状,环胸盯着白宏问。
袁姨娘怒道:“你的意思是我会害宏儿吗!”
沈云初不耐烦地掏掏耳朵,道:“袁姨娘,你遇事不要总这么暴躁好不好?我现在只是很普通地在和身为病人家属的你交流,断案那是衙门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好不好?你再这样胡搅蛮缠不配合我了解病人,你儿子就真没得救了。”
事关自己儿子的性命,袁姨娘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这里是明院,沈云初又说了可以治,恐怕最不想让白宏出事的就是沈云初。
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
袁姨娘紧咬着下唇,血丝一点点渗出她却浑然不知。须臾后,她压住声音的颤抖,道:“我且相信你一回。”
“呵。”沈云初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