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方万万没有想到,他不过是出去送个东西的时间,侯夫人的名声便已经被人踩到泥底。
是去找侯爷还是去找夫人?
左方犹豫了片刻,拿着钱去了正屋。
未曾想,才刚到正屋门口,便正赶上沈云初出门。
他将换来的银两交给萃行清点,问:“夫人,您去哪儿?”
沈云初的脸色难看,道:“牡濮院。”
“太夫人知道了府内的流言?”左方惊愕道。
沈云初缓缓看向他,忍不住一声冷笑,道:“没想到府中的流言已经蔓延到了这种程度。”
“夫人,您现在打算如何?”左方担忧地问。
沈云初面无表情,道:“府中的流言是悄悄起的,太夫人传召我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那意思不就是……毫无准备?”这下,左方更加担忧了。
沈云初道:“慌什么?太夫人通明达理,必定不会随意冤枉人,且先看看她是如何说的。”
“是。”
许是因为沈云初的反应太过镇静,左方七上八下的心也被稳定下来,心中坚信沈云初定会有法子。
牡濮院。
太夫人已经坐在高台等候,两侧分别坐着三房小妾。
“夫人,好久不见。”太夫人的眼皮慵懒地挑起,珠花即刻上前,扶着她坐起来。
沈云初标标准准、恭恭敬敬地行礼。
“许久了吗?娘日日活在儿媳的眼里、心中、脑海,竟没发现自上次一别后,与娘已经数日未见。”
“礼行的不错,比你初来时像样多了,看来言婆婆教的不错。”太夫人道。
沈云初露出腼腆害羞的笑容,道:“言婆婆博闻强记、克己复礼,是女子的榜样。能跟着言婆婆学习是儿媳的荣幸,儿媳自然要好好学的。”
太夫人要将所有的功劳都堆给言婆婆,但沈云初偏不,三言两句,便将功劳拉过来一半,顺便将自己的形象定位在勤劳好学、聪慧机敏、谦虚有礼上。
稍后太夫人若是想要在礼数上做文章,她也能有话说。
“府内的流言你可听说了?”太夫人又问。
她始终是一个表情,瞧不出喜怒。
沈云初眸光略沉,道:“儿媳听说了。只因此流言毫无根据,《荀子·大略》中说:‘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故儿媳并未理会。”
太夫人眼眸中的光略微沉了沉,道:“儿媳懂得真多,看来我还是老糊涂了,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这四十多年,当真是白活了!”
说着,悲痛地闭上了眼睛,捂着胸口倚在背靠上。
可恶!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原以为这裴紫薇这小绿茶已经是侯府的头一号了,没想到这小绿茶的头顶上还有一个老绿茶!
想甩锅给老娘?你当老娘现社代的三十年是白活吗!
“看来是儿媳想得简单了。”
沈云初撑着下巴苦思冥想,苦恼地捶捶脑袋,道,“儿媳想不出来,儿媳真笨,只会直肠子对人,一点权谋算计都不会,竟把娘气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