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闹哄哄的,吵得沈云初也心烦意乱。但多年的行医经验与本能还是让她在嘈杂心烦的环境中保持着自己的清醒与冷静。
又或者说,越是令人崩溃的环境,她的脑子便越是冷静与清晰。
“这话说得连我都迷糊了。你的孩子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如何吓晕他?况且,我始终在帮着你解决问题,你倒好,倒打一耙。如今,尹翠萍要找我麻烦,没将我气出个好歹,却将她自己气到胎动。我不与她计较,要为她把脉,可你又阻拦我,该不会是你早就看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爽,想要利用我害死她的孩子吧?”
“沈云初,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信口雌黄!你这恶毒的女人,就不怕遭到天谴吗!”袁媛指着沈云初,气得身子发抖。
沈云初懒得与她再说废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一个借力便与她换了位置,手指轻而易举地搭在了尹翠萍的手腕上,在被婢女推开时便已经完成了把脉。
萃行扶她站安稳的时候,她低声快速地说:“用你最快的速度去抓药,要当归三钱,白芍四钱……”
萃行一一记下,迅速离去。
袁媛立刻派人拦下她,哭啼啼地质问沈云初:“你这恶毒的妇人,又想做什么?”
沈云初气得忍不住翻白眼,道:“去抓安胎药啊!我在救人,你在耽误我救人,咱俩究竟谁恶毒啊!咱俩若是站在一起,天雷怕是看都不看我一眼!”
袁媛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会医术!你开的药,谁知道是什么!”
沈云初耸肩,道:“这可不是我以为,是你确实不知道了。既然你不愿意让萃行去抓药,那你就在这里等大夫过来吧,尹翠萍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全部都是你的责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萃行,带上宏儿,我们走。”
“呵,你当真是惹祸也不忘此行的目的。”含笑的声音夹杂着滚轮的声音传来。
萃行反应快,立刻垂首行礼,道:“侯爷。”
袁媛等人也慌忙跪在地上行礼低喊,脸上的梨花带雨是一点没打算隐藏。
若是以前,他或许会上前帮她们擦干脸上的眼泪。但是现在,他有了新玩意儿。
而且……
沈云初昨日说的那些话,也挺有趣,不是不能玩上几日。
他命人起身后,目光始终落沈云初的身上,并对她伸出手。
沈云初看着“柔情似水”的侯爷,心中有千万般的不情愿,但既然已经说好了在外面要装出一副恩爱的模样,她就不能退缩与嫌弃。
她缓缓走近侯爷,僵硬地将手放在侯爷的手心。
突然,只是随意摊开手的侯爷一把握住沈云初柔嫩的小手,稍一用力,沈云初便跌进侯爷的怀里。
沈云初吓了一跳,赶忙后退挣扎。
侯爷将她控制在怀里,逼迫她好好地坐在自己的腿上,红唇勾起,在她耳边轻语:“侯夫人,挣扎得太狠,别人可就要说我们夫妻不合了。”
沈云初的后背一僵,慢慢安静下来。
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刺耳讽刺,无情的嘲笑如同利刃切割她的心脏。
沈云初吸了口气,只当没有听见。
“本侯才离开不多时,这浮西院便成了鸡飞狗跳之地,夫人不打算给本侯一个交代吗?”
白听夜的话温柔似水,可听在沈云初的耳朵里,便是一柄柄锋利的剑悬在她的脑门,稍有不如意便要她血洒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