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不给沈云初问为什么的机会,笑着对太夫人道:“娘,您也太宠着云初了吧!就因为担心云初睡不好,请安都给云初免了,这不合规矩!”
太夫人抿嘴笑笑,眼中没有一丝感情,道:“什么合不合规矩的,都是一家人,讲什么规矩?媛媛紫薇你们两个也不用来了。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每日都要寅时拉我起来,别说你们了,我也困!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
话落,顿时引来旁人的抿嘴偷笑。
太夫人甩甩小帕子,道:“好啦,快走吧!这都辰时了,你们不走,难不成还要留下来蹭我的饭?”
周围又是浅浅的笑声,逐个告退。
离开时,沈云初多次回头,都看到太夫人还在院门张望,迟迟不敢回去。
“你已经多久没有看过太夫人了?”沈云初问。
她没注意到,她的嗓音已经卡了哭腔。
侯爷装作没有听出来的样子,淡淡道:“没多久。”
“趁着你还活着,多陪陪她。你怎么就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沈云初回过头,低声道。
侯爷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浓烈的思念与浅浅的羡慕,又想到她与月初相差六岁,想来与母亲有过六年的朝夕相处。
再往后,她面对的便只有秦香怀那个恶婆娘,再没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
审问秦香怀那日,提及沈云初的母亲,秦香怀癫狂大笑,口中说着“她早被烧为灰烬,没有人可以找得到她,可怜的小畜生,死了别说墓地,连骨灰都没有”。
侯爷不敢再回想,越想越心疼,越想越不知道沈云初幼时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侮辱与磨难。
他对沈云初的怜惜,便是从回门那日起的。
“我会的。”侯爷鬼使神差地给了回应,明明那是他的娘亲,他却给了另一个女人承诺。
回去后,沈云初给他煎药、扎针、陪他做康复训练。
由于侯爷恢复得实在是太快了,沈云初不得不更换了他的训练内容。
“累吗?”训练结束后,侯爷突然问站在旁边盯着的沈云初。
“什么?”沈云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道,“你身上的毛细血孔都已经张开了,我一会儿给你的浴池里添点药,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吸收吸收。”
说着,就要去准备药草。
侯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就好了,你不必亲力亲为。”
“交给下人我不放心。”沈云初这才反映过来侯爷的问句指的是什么。
她拍拍侯爷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不累。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学医的谁喊过苦累?谁不是在学医前就已经做好了苦累的准备?
三年学习两年实习,随便拿出来一年吃过的苦都比现在累。这还只是初入,当了医生,还有更苦更累更脏的活。
在现社代的时候,她最忙的时候两天都没办法睡觉,一百斤的她还要去扛五百斤的东西,这有什么?
“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