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站在岸边,看着大火的四人,心中都渗出一种难明的情绪,这个易痕,实在太过强悍,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坚持这么久,看来若是没有叶繁的帮助,凭他们几个,根本无法擒住他。
只是现在这情形,那三个翼人已尽了全力,他再强悍,一人独撑两人之压,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了,只是他死便罢了,不知他的兵器会不会也消散于火焰中,那时冬域的五百名师兄弟的灵魂,不就无处可寻了吗?
水面下方的三人此时有些得意,瓮一张脸虚耗得有些发白了,仍然笑眯眯地道,“这下我们要满载而归了!”
“哼!有些人的修为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就怕你修为还没吃到,自己的小命倒没了。”竹竿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如一个变了色的茄子一般。
“这个易痕虽然修为高,却是个麻烦的,要是为了他的修为而留下他的命,恐怕会给自己招惹上麻烦。那我就要他头顶的那个了!”瓮的一双小眼睛贪婪地瞄了一眼上方的水面。
竹竿冷冷嗤笑一声,“别忘了今日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那易痕已经成这模样了,这丫头竟然还能撑得住,她的心难道是铁打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咱们真没办法将她弄到翼屏区啊!”瓮想了想说道。
“我看那个易痕撑不了太久了,等他在这丫头面前被烧死,我就不信这丫头还能撑得住!”竹竿咬咬牙,双手急换手势,上方的火焰又旺了许多,“就怕那个易痕还没死,我们倒坚持不下去了。”
“千万别啊,这样就前功尽弃了!”瓮收回抵在竹竿背上的左手,换由右手将浊气输入他体内。
“不管如何,今日这丫头弄不到翼屏区,咱们就别活着回去了!”竹竿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乐小透的脖子都快僵住了,上方的的火焰还有一小半未除,正如狂风下的野草四处摇摆,透过那灰色的火焰,她看到上方的易痕苦苦撑着,整个人横在半空,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额上渗出的汗水瞬间被火焰蒸发掉,火焰将他健康的肤色烤得通红,散落在两鬓的碎发发梢已有些焦黑。
恐怕下一刻,他便会耗尽力量,掉入那地狱之火中!
他会死的!他会死的,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瞬间盖住了乐小透,有办法,她还有办法的。
这些翼人是为她而来,从之前看来,他们并不是看中她身上的东西,而是她这个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之前的迹象表明,他们并不希望她死掉或者什么。
虽然不太确定,但她此时也只能拼一拼,只要自己的情绪受法术所控,便会失去知觉,听苏华所说,再发生便是第五次,她会七脉俱碎,直接堕入翼屏区。
而去了翼屏区,身体周围没有了火焰,就可以减轻易痕负担,运气好的话,那帮翼人也会尾随她而去,那就解了大家之围了。
不就是七脉皆碎,堕入翼屏区吗?七脉?她不知道自己这具来自异世的体内到底有没有,碎就碎了吧。
翼屏区,不是有明亦天和明让吗?也不见得会如传说中那么坏。
想到此,她不再犹豫,扯着僵硬的脖子拼命地低着头,使劲用嘴去够脖子上挂的水晶坠子,幸好之前跟着板转行走时,无意中将那坠子弄到了衣服上面,那帮翼人也是蠢,还以为她这只是装饰物,并不知其妙用。
她侧着头,将那歪在肩膀上的红绳用牙咬住,不顾脖子被肋得生疼使劲一扯,将那挂在脖子上的水晶坠子扯了下来,坠子离身的那一刻,转瞬间那些强制在胸中的难过,心疼都释放了出来,她不再刻意压抑,只抬头泪流满面的朝易痕说了一句,“我会没事的,易痕,你一定也要没事!”
“不是吧,这丫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撑不住了?”水下方的瓮大惊小怪地喊了一声。
“幸好她撑不住了,要不我们就要玩完了!”竹竿身体急剧发抖,声音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崩出来的,“快将她手上的黑气解开,扰乱她的七脉!”
瓮看到竹竿艰难的样子,不敢怠慢,忙依照他的吩咐行了事。
瞬间,在身体各处的刺痛中,她被铺天盖地的各种情绪淹没,朦胧中,只觉手上一松,她的身子直勾勾掉了下去,耳边传来一声男人的嘶吼,“不!”
漫天的火焰突然落了下去,只维持在水面上一丈左右,叶繁见形势陡变,迅速在自己身体周围布了一层结界,飞身下去,将急速往下冲的易痕捞了上来,和众人快速退至岸边。
火焰熄灭,水面平静无波,似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易痕勉强站直身子,一双锐目不住在水面搜寻,只见湖面上那座属于翼屏区的破败的屋子前,赫然站着四个人,身体瘦高的竹竿,肥胖的瓮,看不清面目的千变,还有已昏厥过去的乐小透。
其中竹竿因影火消耗甚巨,令他原本阴森的面容惨白无比,他撑着千变站直了身子,恶狠狠地盯着思微界的众人,将手掌抹到乐小透的脖颈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样的情形都没能杀得了易痕,令竹竿愤恨无比,因为他千算万算,算到了易痕必然会来救乐小透,也算到了那帮修者必然会来追易痕,他做着一网打尽,坐收渔翁之利的美梦,却算不到那群修者竟会帮他们的死敌,方才他几乎支撑不住,毕竟要维持那么大的火焰,还要与众人的结界对抗,就算有千变的帮忙,他还是撑得好苦,只是没想这丫头关键时刻,竟然自我放弃,令他们可成功控制心智。
目的已经达到,虽然没有杀掉那个碍眼的,但他向来是个见好就收的主,对方人数众多,若那样耗下去,说不定人没到手,己方也会因为法力耗尽被对方抓走。
“放开她!”易痕怒目圆睁,便欲扑身过去,但他早已强弩之末,只踉跄了几步,跌倒在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