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你的信仰,我的信念 第十九章 守不住的心,最难
【乐嵘戈:“他的一个随便举动,在我这都犹如一场狂风暴雨似海啸来临前的翻滚,我真的很怕!”】
训练开始的那一天还是双十一。
这让乐嵘戈狠狠在心里,暗自腹诽了好一通定时间的人。
不是在提醒别人那天是单身party的日子,就是提醒别人这一天该清空购物车的日子。
要么虐狗,要么花钱。
单身狗怎么了,要对她们这么不友好?招谁惹谁了都。
想想江湖传言。
“当下除了清明节之外,其它象征性的节日都被过成了情人节。”
所以那天是为了集体嘲讽所有单身未婚的男女青年吗?
既没有人陪,还没有人替你清空购物车!
一想起就是个悲哀的故事。
乐嵘戈努了努嘴巴,拿出手机连迂回着发微信的心思都没了。
电话一拨通开门见山的问。
“你在哪呢?祖祖。心情不好,需要江湖救急。”
于是二十分钟后,一间咖啡馆。
两个面容姣红的女子各坐一方,彼此对望。
桌上摆着一堆有的没的,能吃的不能吃的,健康的不健康的食物,花花绿绿。
最让人惊讶的是,一个贤淑有礼的端坐着,看另外一个狼吞虎咽的胡乱吃着。
祖凝没忍住的“啧”出声。
“我说嵘小戈你吃慢点好不好?是叔叔阿姨平日里饿着你还是怎么滴你了?吃相这么难看呢?”
“唔,才……才没有呢!”
“我爸妈怎么会饿着我……嗝!”
乐嵘戈就着柠檬水将口中的食物吞咽下去。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难怪说咀嚼伤脑,果真不假。
她现在完全处于没意识行为人,好累哦!
脑子完全转不动???
祖凝狐疑地盯着她看,“没有,那你又这么暴饮暴食干嘛?”
祖凝撑着眼睛思索,片刻后了然于胸。
“哦,我明白了。我说嵘小戈你至于吗?”
“每一次都为了同一个男人暴饮暴食,你要是换一个这样,我还能夸你一句出息。”
她老母亲般的痛心疾首,一副你彻底没救的表情。
实名惹怒某人。
刚想反驳一下的乐嵘戈,转而一想发现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好像连反驳的余地也没有。
挫败感铺天而来,委屈的叫人无话可说。
最后只能化戾气为食欲。
她恨恨拿起自己面前的鸡翅,用力递到嘴里愤懑的咬了咬。
权当是咬某人算了。
“怎么?瞧你这表情,我冤枉你了?”祖凝不客气的嘲讽她。
大概只有真朋友才敢这么毫无顾忌说真话,最开始知道少女心事的祖凝同学很支持乐嵘戈。
用她的话来说。
“这傻姑娘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圆润一点,可爱一点。实在找不到别的优点。”
就这样的姑娘情窦初开,脚指头想想都比别人远。
起初,她不止一次的估摸过。
就算有哪个男生不着痕迹的对她好,给她买零食,哄她,陪她高兴,让她开心。
她那个反射弧,大概以为,这男的对所有人都一样。
年少喜欢乐嵘戈,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
要是有,她也只好为对方默哀ing
好巧不巧,在别的少男少女偷偷摸摸瞒着家长早恋那会。
这傻姑娘还没心眼的想着今天放学之后,要去吃学校门口小摊上选哪一家零食好呢?
是张阿姨家的卫龙辣条好吃,还是李叔家的跳跳糖有意思。
每天脑子需要腾出来费力纠结的人,早恋是什么ABCDE?
那会身高、体型比例皆匀称的祖凝,已成功展现一个优良少女的独特、青涩、与魅力。
而她旁边的乐嵘戈,完全属于那种邻家没长开的小妹妹。
如此具有鲜明对比的两人。
外人都搞不明白,身高不搭、风格不搭、思维不搭、情商更不搭的两个人。何况当年的祖凝还是转校来的,插班生?
这两位是怎么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一厮混就玩闹着过了许多年。
这世间好玄幻……
对于这姑娘情窦初开的完整过程,祖凝从头到尾算是个见证者。
到底还是心疼她的,加上看见她这么疯狂吃吃喝喝地全过程,还是没能忍住。
她伸手给面前吃的没心事的姑娘倒了一杯水,又拿起一旁的面纸替她擦了擦嘴巴。
乐嵘戈起初真以为她生气了,一直不敢说话。
见状才知道某人只是吓她。
她没心没肺咧着嘴看着她笑,纯真无暇的眼底满是澄澈。
不知为何,这样的乐嵘戈反倒叫她特别心疼。
气极反笑的她一开口没什么好言。
“笑屁啊你,骂你还能笑的这么没心事,我也真是服了你。不生我气吗?”
乐嵘戈先是一愣,立马伸出小手指去戳某人。
“嘻嘻(#^.^#)。亲爱的你别生气了嘛!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是为了我好。”乐嵘戈撒娇、打滚、卖萌的本事加在一起,着实不得了。
“别凑不要脸啊,谁为你好,谁关心你,我只是不希望我的朋友太傻从而拉低了我的档次。仅此而已!”
祖凝口是心非的说着,其实两人挺像的,在某些方面。
一个人的倔强由心不由口,比如乐嵘戈;一个人的倔强由口不由心,比如祖凝。
然后就这么相视一笑,任凭温情在彼此的身上转圜。
头顶的灯光温和地照在两个年轻女孩身上,这一刻为了彼此的友情,很真,又很暖。
乐嵘戈搅着碗里的面,低着头。
祖凝知道这是她心情失落的小习惯,这会的她看上去实在太过反常。
过了许久乐嵘戈用叉子叉起了几根交错的面条,低下头很慢很慢的咀嚼。
祖凝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在吃面,当清晰的看见她两行眼泪顺着眼眶径直落入碗里。
诧异的那一晃,脑海里四下全空。
第一映象是,她哭了。第二反应是,乐嵘戈居然会哭。
也不能怪祖凝,两人相处多年,人家小姑娘遇到什么难题,没事洒两滴金豆子啥的。
搁在乐嵘戈那儿,遇到什么事情,先是想办法解决,解决不了的撸起袖子加油干。
哭?开玩笑莫斯科都不相信眼泪,何况是伟大的共产主义接班人。
像流眼泪这么暗搓搓的行为,怎么能发生在她乐嵘戈身上?岂不是太跌份。
“嵘,嵘小戈?你,没事吧?”
“不会就因为我说了你几句?你就在这等我呢?合着你老人家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是吗?你就不能换个树吊一下吗?”
乐嵘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想哭。
可能一开始想好终于要放弃,一切又要被翻盘;也许是原本下午的会议精神处于高度集中所不能控制,紧跟着又同两个老狐狸周旋了那么久。
有些怄气式的不开心。
乐嵘戈其实小孩子性格,偏偏又拧的很。
十一月的舟安开始越来越冷,一到晚间更甚。
冷风一吹起灌进脖子,连带着凉意也是入了心的。
城市里璀璨的灯火,吵闹的人烟气络绎不绝。
似乎,诚心给这样的城市镀上一层光,不深却刚刚好。
祖凝眉头蹙了一下,拉过乐嵘戈的胳膊转头就要往外走。
小姑娘倔强的攒着劲。
“别吃了。”
一边说一边嫌弃的盯着碟子里被搅的乱七八糟的面,颇带嫌弃的意味。
祖凝恨铁不成钢,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转身踩着恨天高,扭着腰兀自往外走。
“喂,去哪呀?我还没吃完呢!”
明明上一秒哭的一脸惨歪歪的人,这会又可怜兮兮回头。
盯着那桌上的饕餮盛宴,只能依依不舍,跟着好友离开。
乐嵘戈没想到祖凝会带她来江滩,舟安市作为华东大地一片山水相依的地段,好山好水和婉约的气质足以成为这一片最典型的地标。
晚间的江滩刻上一层微黄的光,有些散散的耀眼。
高层建筑倒映在湖中,波光潋滟,微醺落在眼眸中甚是明亮。
反射了斑驳的光。
发尾随着凉风胡乱吹,连同着人也清醒几分。
“怎么样,头脑有清楚点没?”
乐嵘戈低着头笑,双手蜷曲朝着远方大声吼了几声。
“喂,好多了。让那些烦心事都滚远点,我要开心。”
“我要开心。”
“乐嵘戈,要开心,你听到了没?”
祖凝站在旁边,看着她不遗余力的喊,笑的开怀。
来往的人偶尔朝这边看,两人无所谓的笑。
“对,我们都要开心!”
“乐嵘戈要开心,祖凝也要。友谊万色,青春万色,成长万色。”
两个小姑娘不顾形象,趴在栏杆上笑着闹着。
忽然乐嵘戈拿起石墩上放着的锐澳。
手指轻掰,嚓的一声清脆金属在夜晚的江边,落在耳中十分清晰。
她仰着脑袋连连灌进好几口。
浅薄的酒精度在口中流过,果味与酒精相互融合,舌尖被刺激,带着点灼烧的火辣。
味蕾与鼻尖同时酥了一下,木木的,闷着。
不浓烈却又足够叫人清醒,清醒的去看这座城市有多冷有多暖!
“祖祖。”
“嗯?”
有些诉说是需要勇气,比如像现在。
这种彼此相邻,去阐述女儿家的一腔孤勇。
从头到尾,她说的很慢。
像是在讲述一个别人所经历的故事,又像只是在重复一遍自己的心事。
一个在慢慢的说,另一个就站在旁边细细的听……
空洞的声音,泛着苦涩,连同女子明媚的眼眸里好似染上一层白霜,隐约间的澄澈竟不可见。
“祖祖,你说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呢?”乐嵘戈难受的看着她,她不想哭,却忍不住的想哭。
祖凝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