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醉了,也没人心疼
【乐嵘戈:“过久了醉了也没人心疼的日子,连身体都开始变得麻木不仁!人都没回来,撒娇给谁看?”】
“唉,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他当着米琼的面,接通另外一通电话,开的是免提。
“虽然不知道你让我这么做的意图,但我还是做了,任务交代已完成。”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面色发白的姑娘。
想了想,还是如实交代:“刚刚我们的谈话,米琼也在。”
电话里那端的人静默好久,一直没有吱声。
气氛在滴滴答答间,变得尴尬。
魏仲闫也不知道这位大爷是想干嘛,是医生做久了吗?神神叨叨。
半晌,隔着电话,榆次北的声音传过来。
一字一句,清晰可听:“你只要知道这不关你的事,还有你师父要回来了。你师母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一切别往心里去。”
“师父,要回来了。”
“师父要回来啦!我没有听错吧?”她紧拽魏仲闫的袖口,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
嘴角的笑意半天都没合拢嘴巴,米琼低着头,百感交集的情绪都在心上过了一遍。
万千镜头在心里划过之后,最后才发现感恩最多。
“没有,你没听错。”魏仲闫拍拍她的肩膀,无声安慰。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告诉师母,她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米琼抬腿欲往外走。
“小琼。”
魏仲闫抬手拦住,想了片刻,直言道:“别了吧!我想,其实你师母未必猜不到。”他深深叹息:“不然,刚刚她也不会像那样失控。”
面上隐露担忧,她低着头,没应声。
上前一步,抬手抱了抱这个小丫头。
这几年她的压力有多大,他懂。有些别人口中的安慰,说的再好,不是当事人不懂得其中分量。
她心里的愧疚,魏仲闫清楚,只是,都不是她,谁也不能替她去抹平这些情绪。
小姑娘垂眼,瓮声瓮气的声音,带着点鼻音传来:“其实,我真的挺怕的。”
“我怕他们会为此冷战、吵架、还怕师母会为此迁怒师父,我……”她喃喃自语,都是女生,如今她也遇得良人,所以更加懂得。
如果易地而处,换成娄戚,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她师母那个份上?
魏仲闫失笑:“你呀,还真是不了解你师父。”
“什么?”她不解。
“你自己不也是谈恋爱的人,怎么还问这么傻的问题。”魏仲闫眼神示意。
片刻,无声地笑意,最绵延,好似空气中也荡漾着这份欢喜。
此时。
坐在车里的乐嵘戈,脑袋沉沉的靠在车椅背上默默发呆。
隐约中,心里有了某种想法。
或许,她不是不知道。
否则,她不会态度这样强硬,也不会这般失控。
车窗微开。
凉风缓缓吹进,舟安的早春,樱花徐徐绽放。偶尔花瓣落下,淡淡的香气在空气里散发着芬芳。
道路两旁的树影,风一吹,婆娑作响。
晃动的树影下,折射成一道线落在车窗上。
下沉的光影好似汇聚成各色各样的小星星,熠熠生辉。
手指轻触,那是最近的温暖。
又好像,一直离自己很远,从没靠近过。
眼神无光的看向前方,无所指,无所求。
乐嵘戈轻嗤:“你看你,可真是沉不住气,人还没回来,撒娇给谁看?”
响动的手机铃声彻底划破最后的寂静,乐嵘戈侧眸,低头看了眼界面。
滑动接通,点开免提。
人依旧散漫的靠回椅背上,手指撑着玻璃窗。
漫不经心的问:“怎么了?”
“怎么了?大姐,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说说你好意思吗?不是答应了晚上要吃饭,请问您几点可以大驾光临呀?”电话那端的人,没好气的问。
“哦!你说这个呀?不还早吗?你催什么?”乐嵘戈瞥了瞥嘴巴,撑着座椅直起身子。
“早?得来,姑奶奶你看看现在几点了?”电话那端原本欲要咆哮的人,是彻底被气笑。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答的没什么诚意:“呀!是不早啦,那好吧!”她自顾自的嘟囔:“奇怪,我也没在车里坐一会怎么都这个点?”肥猫文学网
狐疑到,差点没有怀疑人生!
“算了算了,你没有生活常识。”祖凝凉凉吹气。
耐心极好的说:“我给你普及一句咱们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民间传统哈!有句话叫‘吃罢冬至面,一天长一线。’哦!对,你对一线估计也没有概念。”
她摇摇头,一副没得救的表情:“一线的意思呢,就是一刻。”
“切,那你直接说一刻不就行了,说什么一线,搞得一副很高深的样子。”她不高兴的呛声。
“咦?你今天的反驳度怎么这么高?不像你哈!”她故作不知的问:“怎么着,谁惹到我们乐女王?我给您出气去!”
祖凝好言好语的哄着这位,唯恐一句不言当惹得这位小祖宗又不高兴。
深知,她这些年的不易与收敛,祖凝是打心眼里的心疼她。
既然人人都想做好人,那这个坏人,不如她来好了。
“行了,看来我们家嵘小戈今天铁定是心里不舒服。来吧!晚上树洞管够。”
酒不知过了几旬,菜倒是没怎么动。
祖凝看着面前喝得烂醉如泥的人,抬手拦了一下:“好了,今天差不多到这咱就够了,想喝咱以后再接着喝好不好?”她放软了声音,温柔的哄。
乐嵘戈斜眯着眼睛,抬手轻躲了一下。
头顶的光亮很刺眼,照得她满眼的不舒服。
单手撑着下巴,额头微微上扬,微嘟着的嘴唇上盈盈可见的水光沁润明显。
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点憋屈的无助:“我为什么不能喝,你说,为什么不能?他又不在,他又不要我了,还有什么好不能喝的?”
“呵呵,祖祖,我是不是很可悲?”
她茫然的抬头,环视了一圈周围。
陡然拔高了声音,细尖的嗓音里含着无数想要质问的话题:“为什么别人都能就我不能,为什么要欺负我,为什么要让我那么难?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他,是他先背弃我们之间的爱情,不要我,不要孩子的。”
“他不要我了,祖祖,我从没想过有一天顾瑨珩会不要我。没有第三者,没有出轨,没有不爱的婚姻,原来也能这么的痛?”
“呵呵。”乐嵘戈端起酒杯,趁着祖凝没拦住又一仰而尽。
唇上沾着酒渍,抬手擦了一下。
无助的模样,像一只被主人遗失的宠物。
倏地低头,咕哝着道:“其实我也很委屈,我也很不开心。”
“我怎么就不能大吵大闹,就不能表达不满?凭什么都欺负我,为什么都欺负我?”
“可是我不能,因为路是我自己选的,除了顾瑨珩我没有资格和任何人闹,因为我知道他们比我还要疼!祖祖……真的很累了,真的很累。”
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自责。
“好,好,好。小祖宗你可以,你可以啊,没人说你不可以。”祖凝一边拉着,怕她东倒西歪会跌倒,一边抱歉的朝旁边的人点头致歉。
下一秒,她突然爆发,大喊道:“可是祖祖,我很难受,好难受,我想哭!”
“可不是想哭吗?酒喝多了也难受,也想哭。”
“不是的,不是那种的。”她小声辩驳,带着对未知的不解与周身的落寞怡然独立,叫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祖凝安慰的笑了笑:“你看,你想顾瑨珩,那个男人,你的男人。他曾经不让你喝酒的,你忘了?”
‘呸!提什么顾瑨珩。嗨,关键时候还得提这位,都什么事呀!’淬了一口气,默默腹诽。
她气愤不过,这么多年都没个音信的人。现在说要回来,就要回来,把她家嵘小戈当什么人?
亏得之前他还觉得他是个好丈夫,好男人,去特么的好男人,简直就是年度绝佳渣男首选。
“顾瑨珩?”她茫然一瞬,盯着她一动不动的看。
“为什么?为什么今天一天你们都在频繁的提到他?”
“提了他?他就会出现吗?他说不让我喝酒,我就不能喝吗?”
“他现在在哪?在哪?这么多年,他人呢?从不出现,却让我的周遭都是他的人,我无论多想逃,逃去哪?都躲不过他的手掌心?祖祖,你知道我这里有多难受吗?”
她轻拍着心口,一口气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憋屈。
祖凝忽然有种顾瑨珩很有先见之明,看着怀里张牙舞爪的人。
“难怪不让你喝酒,你这酒品堪忧呐!”
“真的很堪忧吗?是啊,他也这么说过。”乐嵘戈哭哭笑笑的望着她:“可惜,他不在,不在我身边了。再也没人会为我夜晚倒水,剪指甲,切水果。”
“也不会有人故作严肃的对我说,不许我这不许我那。”
“没有了,没有了……”
“如果,我出现了呢?你还会难受吗?”
祖凝明显被惊到了,一双圆咕隆咚的双眼瞪的多大。惊诧间满满的不可置信。
“顾……顾……瑨?顾瑨珩?”找不准声音的人,一直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从没想过他会突然如此正大光明站在她们面前。
“嵘……嵘小戈,你看,看!”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男人。
乐嵘戈顺着她指尖的方向,模糊的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