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译照顾了轻尘半夜,直到她眉头舒展开来,他才停了手上的动作,水都已经换了好几盆了,轻尘的汗才将将擦干净。
脸倒是干净了,脖颈以下都是汗淋淋的,黑发沾在了脖颈两侧,脸色潮红,嘴巴干燥。
段译伸手想解开她的睡衣给她擦擦,到半空中又停住,要是她明儿一早知道自己干什么了,非得哭一场不可。
叹了一声气,他又折下身到客厅接了杯温水,找了棉签给她擦嘴巴。
她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嘴里念叨着什么,段译凑近了才听到。
“难受,段译,哥哥。”
他手一顿,心口跳了跳,有些克制不住,但看她不舒服的样子,硬生生的忍住了。
轻尘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了,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的,自己身上黏糊糊的,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了有一只手覆上了自己的腹部,其余的记忆都没有了。
房间里没人,她还有些虚弱,直起身坐了会,她才去浴室洗了个澡。
下楼时,段译已经在准备午餐了,看到她下来,
“桌上有粥,喝了。”
她今天不敢像昨晚一样作死了,坐到桌旁,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喝了一会,她才开口,
“昨天晚上谢谢你照顾我。”
段译没回话,厨房有隐隐的鸡汤味飘出,不用想也是他今早买了新鲜的。
轻尘坐在桌旁无聊的刷手机,段译在厨房里忙忙碌碌,过了会,他开始往外端吃的,轻尘起身准备帮他。
“坐着,不要你来。”他说完又带着手套去端砂锅。
轻尘瘪瘪嘴,继续在待在座位上。
一个鸡汤,昨晚剩下的鲫鱼豆腐汤,还有一碟清淡的绿菜。
段译给她舀了碗汤,又给她撕了只鸡腿,鸡肉已经煮到脱骨了,软烂入味,轻尘食欲大开,正准备自己丰衣足食,动手撕鸡肉,手却被段译拍开。
“尝尝味就行了,把青菜吃了。”
轻尘懵,“那你做一锅干嘛?”
他没回,把装鸡肉的砂锅移到自己面前,和鲫鱼豆腐汤并排,但他并没有吃一口,反倒是把昨天晚上的鱼汤喝得一口不剩。
见她不夹菜,段译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
“乖一点,晚上再吃。”
她已经快二十八岁了,不是十几岁或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听到男人说乖会心动或是喜上眉梢。
她只懂段译的确是为了她身体好,其他多余的话听过就好了。
店里是不能去了,食材也准备不了,她给周助理发了个微信。
轻尘:周助理
桌上段译的手机响了一声,她看了眼,隔太远看不清,段译在厨房洗碗,她朝厨房喊了声,
“你手机响了。”
段译应了一声,
轻尘接着发消息,
轻尘:您的甜品我可以隔一天再送给你吗?今天生病了,来不及准备食材
消息发送成功,段译的手机又响了一下,她有些奇怪,怎么自己一发信息他的手机就响,她起身去看,刚看到熄了的屏幕,手机就被段译拿走了。
轻尘看着他划开手机,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应该是按了发送键,再看看自己的手机,没有收到回复。
“小气鬼。”她嘀咕了声,他以前也不这样,自己想看他的手机随时都可以看,现在反倒碰都不能碰了。
说到底,关系不一样了,能做的事也不一样了。
周助理隔了半小时才回她,告诉她自己刚刚在开会,还说没关系的,什么时候送过来都可以。
她再回回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没回应了。
今天不用去店里,段译在客厅搭了电脑工作,轻尘坐在一旁看综艺。
忽而小腹又开始痛起来,垂坠感严重,她用手悄悄捂住了小腹,段译没有错过她的小动作。
“又疼了?”他停下手上的工作,倒了杯热水给她。
她点点头,感觉却和昨天晚上不一样,忽而下体似是有股暖流流出,她稍稍愣了一瞬间,而后脸通红,立马站了起来。
“怎么了?”他疑惑的看着她。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眼一睁一闭,
“我先上楼了。”
说完溜了出去,留段译在原地一脸懵,随后他看到了沙发上的一点红。
轻尘在楼上卫生间发呆,因为昨晚的腹痛,把本不应该来的亲戚都招来了,最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准备着相应的“工具”。
搬家太匆忙,在出租屋里的已经用完了,最近事情一多,去超市也忘记买了,现在亲戚提前来了,毫无准备。
她先处理了一下自己,抱着一丝侥幸,去翻了自己的行李箱,试图找到救命稻草,然而都没有,她有些泄气,换了衣服准备去楼下买。
门叩叩叩的响起,她应了一声。
“东西给你放外面了。”是段译。
轻尘疑惑的打开门,门口放了一袋东西和一杯红糖水。
袋子里都是些“工具”,日用夜用的都有,她拿了就把门锁上,心砰砰的跳。
她以前也不爱记自己的生理期,每次都是段译提醒她,在前几天不给她吃冰的,不给她提重物,说要好好保护她。
就连轻尘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段译却可以做的井井有条。
大学时候的段译被称为二十四孝男友,人长得帅,又上进,对女朋友一心一意,他们学校都找不出第二个段译。
再下楼的时候,段译还在厨房里不知道忙着什么。
她站在厨房门口张望着,没看到他在做什么,
“你出去买的吗?”问的极其隐晦。
“你不知道有外卖这个东西吗?”
“喔。”她呐呐回应,自己倒是忙的忘记还有这个东西了。
他从锅里舀出些东西端出来,轻尘看到了是红糖丸子。
“过来。”他叫她。
“吃吧,今天只能吃那么多了,晚上少吃一点鸡肉,行吗?”他和她商量。
“行。”她愉快的答应了。
她吃的欢快,段译心里有些不舒服了,不应该这样惯着她的,本来就腹痛,还吃这些影响肠胃,但不给她做,他又心疼。
怎么样都是两难,做林轻尘前男友最难。
他的电脑上依旧是轻尘看不懂的数据报表和模型分析,而她的手机里是普普通通的做甜品视频。
自从和段译重逢后,她不止一次的觉得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而且是很明显的摆在明面上的。
她本以为自己一个人这几年过的已经很不错了,拥有了大多数人没有的东西,却没想到段译已经“赶英超美”,超过她太多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眼光会不会提高,会不会见识的多了,更不会留恋过去的种种,不过这样不也挺好的,他一直往上走,不要回头最好。
他虽长在春熙路,但他和春熙路里的人是不一样的。
江宁大学的段译,虽出身寒门,但才情卓越,自他之后,江宁再难出吾辈。
“你这些都是什么?”她忍不住问他。
兴许是忘了还在冷战,又或是他心情还不错,他回应了她的闲聊,
“股票数据分析。”
“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她开始尬吹。
他嗯了一声,没有了下文,轻尘找不到能说的话了,默默吃着红糖丸子,看着手机里的甜品教程。
“你这个也挺厉害的。”
轻尘抬眼看他,他不知什么时候关了电脑,和她一起看起了视频里的教程。
“有手就会,哪里厉害。”
“那也很厉害,有的人有手也不会。”他接话。
“章一吗?”
她说完,两人就同时笑了起来。
远在临城的章一打了个喷嚏,小媳妇儿赶忙给他添了件外衣。
“别冻到了,多穿点。”
章一笑笑,捧着小媳妇的脸亲了一口,“乖乖等老公回家。”
“他到现在都还没学会做饭呢,他和他现在的老婆认识就是因为,他吃过一次人家做的饭,就觉得这人真不错,最后还真成了他媳妇儿。”轻尘说。
“我知道,还是我撮合的。”
“嗯?你撮合的?”轻尘看他。
章一的老婆是段译撮合成的,当时章一有事找段译帮忙,结束以后参加了一个聚会,章一媳妇就在里面,在朋友家做客,章一媳妇做了道清蒸鲈鱼,是章一最爱吃的,就这一吃就不对劲了。
他嚷嚷着问是谁做的,要把人娶回家,章一媳妇当时还是清纯的小姑娘,被他这一说立马羞红了半边脸。
章一说做就做,人姑娘躲着他不见,他就搬出段译这尊大佛,段译把人约出来和章一坐在一起唠了顿嗑,就成了。
人姑娘答应先和章一处处看,段译给她保证,要是章一做混蛋事了,他第一个饶不了章一。
姑娘是好姑娘,章一也是好男人,处了一年就领着人家回了春熙路,章家对这个小媳妇儿哪里都满意,立马定了婚期,章一美滋滋的抱了媳妇回家。
“这么说,你还成就了好几段姻缘?章一的,程维的…”
“诶,程维要是成了,你也给我算算呗。”
她说着玩笑话,段译看了她一眼,
“我不算,我只负责牵线。”
“牵线也行啊。”
“那你看看我怎么样?”他语气认真起来,轻尘一懵,不知道该怎么回他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