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哥舒夜腰疼伽罗要重审宁氏
但很快他无意触碰到了哥舒夜的下腹部,他胯部本能地颤抖着,惊慌的同时将外袍遮住在外,而一手痛苦地捂紧那里。
顾颂目光凝重,看了师兄一眼。
白泓明白了,他骂那宁氏:“你宁家男女都是连鼠辈都不如的畜生……你打坏了他的重要部位。”
宁氏把头垂得更低,两名家奴奉了她爹的命,下手狠,也是她不想的。
顾颂听了师兄的话,他力气大,只好打横着抱上哥舒夜,想让他先到马车上躺着会好些。
她的男人,她最垂涎的美男子,都怕他被谁给抢了去呢。
乞伏伽罗忧心,她气急败坏地吩咐两名侍卫:“拿住宁氏,锁上夹板游街!另外,宁氏败坏王室风范,缺失妇德,给本宫带回宫坊交给内侍监王德章。”拿了王弟的女人,她最好了把罪名给沥清楚了。
“喏!”两名侍卫齐声应道,随后就像拎小鸡一样架着宁氏。沿途的士族人家经过,有些人认得宁氏的,纷纷往这里看。
昔日一朝从礼乐门嫡女婚运大好,嫁给王族,住进深宫获得荣华满身,这怎么在半山腰的庙堂外就被锁上了双手呢?
顾颂抱着哥舒夜,白泓按住他的手,看着乞伏伽罗,他们的马车很小,但也还不知道伽罗要如何安置哥舒夜。
这时候,那些纷纷站在远处观看的人们,看着哥舒夜这么美的男子疼成那样,还有公主大发雷霆,拘了三王子妃宁氏,这热闹真是有够好看的。他们让车驾慢慢走,把头从车内伸出来看着。
冷月淑身边的领头宫娥,她后面带着车夫马车,那马车是豪华铜皮包的很大很舒适,连同车轴都是很大很讲究的样式,看见哥舒夜这样,这宫娥立刻过来帮着把他搀扶进去马车里。
白泓走在后面问乞伏伽罗:“殿下,那我们是家人,我们这就跟着吧?”他认为他阿夜叔这次不是装的,看起来疼的是命根。
乞伏伽罗对于白泓谈不上讨厌,但就是还没有到很欣赏的地步。她身边侍卫都不在了,她面无表情说:“跟着吧,里面她在的。等阿夜歇会儿,本宫召唤御医来为他诊治。”
“那就多得殿下的恩典了!”白泓因她身份高贵,跟着感激她为哥舒夜所做。
乞伏伽罗摇曳身姿,声调柔软问他:“知道本宫所说的这个她,是谁吗?”
他们师兄弟又不是头一回来了,他认为她没有绕着问的必要,但他又自然地眉头略微一皱,对上乞伏伽罗那双漆黑的眼仁子:“白泓知道,是我容妹妹的姨母。”
果然,这白家小子机敏,很有心智。
乞伏伽罗嘴角翻起,但也维持一种高贵野蛮的美,她跟着上了马车:“白家小子,你也随后来吧。”
白泓坐上自家的小马车,心里思忖着哥舒夜与乞伏伽罗,不知道这两人这么近的相处究竟是福是祸。
他们之间,一个是寄居在亲戚家的乐人,要面对身份高贵的王室公主,这么近距离被人围观总归是不是妥当的。但就不知道这样悬殊很大的缘分能走到多远,能有结果吗?
未时三刻,婆罗寺半山腰的禅院内小楼。
冷月淑不敢上前看哥舒夜,那是乞负伽罗的男人,看他面色如鬼魅,被顾家公子几乎用扛的扛进来。
她对哥舒夜这男子有些感到疑惑,总觉得他不实在,虚伪浮华在外表,内心或许比外在还要不易让人看穿。
白泓先对冷月淑解释:“就是莫名遇上三王子妃宁良媛,这宁良媛致使娘家奴才这么做的。”
冷月淑感到不可思议:“她宁家宁潜的女儿有几个胆子敢如此?她活的不耐烦了。”礼乐行里,谁都知道,公主面前红衣男子最受到尊崇。
乞伏伽罗无视旁人,直接命令冷月淑的宫娥:“本宫看你比较伶俐,你即可到宫里,传唤本宫的的御医来。”
什么伤势这么大阵仗要找御医?
她只看一眼,就晓得哥舒夜是哪里有事,走回来按住乞伏伽罗的手:“伽罗,不可如此!且听我的安排。”公主行事草率,还很任意妄为,有些顾及王室颜面的方面她要劝慰她。
父王最喜欢的妃子,她还是在乎的,这是联合起来讨要父亲爱护的一束力量,她不得不听从这女人。
“你要怎么做?赶快给他请大夫啊!”乞伏伽罗说的急切。
这里,往来都是京城士族门阀们朝拜的寺院,她是幽居,这个伽罗是破坏她的幽然也不在乎她个人颜面了。
“我让婆罗寺里的高僧来一趟,免得让你的清誉毁在王宫那些人的嘴上。”
冷月淑的宫娥对视她家主子,然后判断出只能这样了,她又看一眼得到冷月淑的点头,她即可出来这里,抄近路下山去大殿后面的小经堂。
管事宫娥离开后。
冷月淑将一张牛绒垫长榻让哥舒夜躺着,乞伏伽罗不顾有人在旁,她抱住他,这哥舒夜稍微一被碰到,他那里就疼的烟嗓子“恩恩”叫。乞伏伽罗从来没有对谁温柔过,她将他的头放她膝上,还亲手为他揉手背。
她看够了王族男子的不真实,还有他们繁复的过日子琐碎,她要的是永远瞻仰一份孤独和骄傲,膝盖上这男子的姿态正是她想要的。她在等待父王的赐婚,要的是从白家这里开始,她先让白家人顺利入仕途,女子顺利高攀入王族婚途,到不了多久,她就会带着他隐居山林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哥舒夜身子微微颤抖着,侧身长腿蜷缩在榻上,他忍住哭,低垂着双眸。
白泓就站在一边,他以前觉得,哥舒夜跟随石轨必定是早就风流过了,可这会儿看这情形,他就是个处儿。那他留着身子是给哪个女人啊?
或许,他想给乞伏伽罗一个完好的身子,这样也很好。
冷月淑也无语,只是心里惊讶这男子未免也太柔弱了。
他的外袍上锦绣嵌边被勾破了,短袄大裤有些尘土白白的,看来这宁氏心里是很变态的。
乞伏伽罗已经在克制怒火了,牙齿咬着,眸光里戾气纵横:“宁氏她究竟用了什么邪恶行为导致阿夜这么痛苦?我看她这良媛的位份别想要了。还有与她同一座宫阙住的那个谢氏,都不是好东西。”
要是谢氏这个王子淑媛的位份被罢黜了,那么谢大人的大乐令位置也是难得坐稳了,谢熙六十岁就要归隐的人,晚节不保会遗憾终生的。
这事情,白泓骤然觉得不妙,要是把谢氏也扯进去,那必定会牵连到谢熙谢无心,这不是他想要的。
“殿下,今日这宁氏就是对我阿夜叔犯花痴了,得不到就要毁损,但幸好我跟着师弟出门踏春,看人进香就路过,否则就真不妙。”
“哼!这乞伏陌的女人就和他一样,满脑子歪斜,都是劣种。”她的王弟她骂起来会联想到他的母亲,那位卑贱的女人。
乞伏伽罗眉头皱着终于无奈地这样骂了,她母亲是羌国公主,为羌王嫡出之女,而那乞伏陌的娘却是她外祖父为了攘外而继续嫁过来的庶出女,乞伏陌的娘暗中试图挤走她的公主嫡姐,使尽浑身解数获得大渊王宠爱,到最后还气得嫡姐大病而去。
“不成,就这样就送她到宫坊大牢还便宜她了,本宫要带回来亲自审问。”
白泓接住了话应声:“好的,白泓这就和我师弟前去拦住殿下的侍卫,把人给追回来。”看来,公主殿下对宁氏有仇恨,还要带回来审问。
白家这小子一走,这样正符合乞伏伽罗心意,她正好有话要对哥舒夜说,这两人有些碍眼,她一挥手:“去吧,给本宫追回来有赏!”
“喏!”他们师兄弟一个回身下楼出来阁楼。
白泓是真的想不到宁潜那鼠辈,他有那样一个女儿,看得出来是缺天良的女子,久旱不逢甘霖一枯就倒行逆施的心性。
出了内院,顾颂问白泓:“师兄,你说阿夜叔,他那里会不会就……废了呀?看着怪害怕的。”
白泓有时候也不喜欢哥舒夜那性子,就两下里眼睛一扫,对顾颂说:“看他平日里那份妖媚,被男人当成美女远远地调转马头看前面,幸亏那宁氏谢氏都是嫩的年纪,否则遇上差劲的人让他前后都疼。”
损完了哥舒夜,他就横着抱了一下顾颂,被对方挣扎着跳脚:“什么时候了,还顽皮,赶快去追那两侍卫呀!”他可是很紧张,不敢怠慢了公主的差事。
“对吼!万一那宁氏在路上使些幺蛾子,那两侍卫上当就不妥了。”白泓想到这点加快了步伐,上了马车。
到了车里,顾颂又问他:“那么说来,男人要是太妖媚也不是好事情啊?”
“当然了,你看我们家白容连出门都很少,这世道不太平,一出去男女不忌讳就乱来的也不少。”
马车行驶到平路上,经过书院街的那一段溪水小桥,只见那宁氏把住栏杆就是不走,任凭侍卫怎么呵斥都无效。她羞耻心被践踏了,虽然也有韧性能抗住,但这是街道上,被往来的路人看着总是被杀了还难受。
远远地沿着溪水奔驰过来一车家眷,领头的是宁潜,他一下马车就围上来桥头。看着被木夹板套头的宁氏,他不哭也不闹,就给侍卫下跪。
“两位大人你们被骗了,这是诬赖,是做了邪术的诬赖。”他哪里知道,已经让女儿出面还能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公主府侍卫异常冷漠:“什么诬赖什么邪术?这是我们亲眼所见的还想狡辩!”他最痛恨就是三王子,平常一来公主府就打他们几个侍卫一顿,这正好打他的女人就是个偿还。
“两位大人,那就请放开小女,她是王子妃,她身娇肉贵,不能被这样对待呀!”宁潜有意让侍卫明白女儿身份不一样,该灵醒点脑子放开人。
“你何出此言?我们是夹板锁的她。”这夹板不会伤到肉,但行走是个麻烦。
宁潜在太乐署是一人在下,百人之上的。到了这里,距离汇雅书院就几丈的地方,他竟然就面对受惩罚的女儿,哀求人到这份儿上,真的和老鼠一样了。
这时候,一路马车赶过来桥头的白泓掀开帘子,把这一幕看得仔细。他让顾颂在车里等他,他要下马车走上桥。
来到桥上,他走近宁潜:“你女儿毁损你宁家声名,不知廉耻半路调戏良家美男。若要说我念及昔日共事太乐署的旧情,那我会恳求两位大人取了那枷锁。”
他站着,宁潜跪着,宁潜眼神有些茫然。
略一思忖,他小眼睛滴流转了转,他不得不仰望昔日下属:“你这是想动我?你还不具备这个资格。”白家过去不够资格,如今没有一人在仕途为官了,那就更加属于他藐视的人群了。
“宁潜,我没有动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动了手把我从乐署里挤出来了,至于你说的资格我是真的没有。”
白泓在两名公主府侍卫面前,他的话一丝不苟已经很清楚了。他转头走到侍卫身旁:“两位大人,公主特地命令我来的,借一步说话。”
两位侍卫中的一位跟着白泓到了溪边,白泓如此那般又这般的与对方筹划过,等他们走回来桥头时。
这次,若没有三日前的事儿,她宁氏暂时能安然无事儿,但今日是她爹为她添加了重重的一笔。
另外一名侍卫打开了宁氏的枷锁以及脖子夹板,她以为她这是被释放了,跌跌撞撞地奔向宁潜:“爹,女儿刚才被他们拉扯的很疼,为了等爹来救我。现在,我要给爹说一件事儿。”
宁氏说着就递给宁潜一件丝帕,但被白泓抢了过来。
白泓说道:“宁良媛,你就是用这块帕子调戏美男子哥舒夜的,这是证物。”
说完就将这帕子交给两名侍卫,那侍卫快步上前从宁潜眼前拉走宁氏,免得她喊叫直接将那帕子塞到她嘴里,然后在顾颂的协助下,又将宁氏带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