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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宁潜家务忙白泓获悉内幕一角

  婆子婢女抱走了啼哭的男孩,离开了内院,院墙厚实,这里保持了空灵的寂静。

  梅君已经不是当初的十四岁少女,她认识他十年了,当年在婆罗寺经堂内,她怯生生地仰望的儒者。在她十八岁那年就迫不及待地成了她的情人,并且六年不让离开这小巷中的这座院子,平常就留给她一些书打发日子,在这里的那六年她其实也没有和佛奴日子有多大区别。他等她身子发散的丰美了些,终于决定和她要孩子了,而且还派人监视她的举动足足半年才下决心和她有了孩子,这些所为在起初她并不知道的。

  宁潜坐在大松木塌靠窗的这边,他年近六旬了,他腹内怜悯弱小的儒士情怀早已不复当初,他看着素颜也如菩萨般清灵秀美的梅君。

  当初第一眼看见这女子时,他是去拜访那里新来的高僧一同探讨佛乐的吹奏,金铜色莲花灯盏旁跪立的少女也如莲花般恬静,他想到他的女儿月如也就比这女子小了几岁而已。有种怜惜之情陡然而生,他很想把这么好看的女娃带回家当女儿养大,当时没有多想,随后高僧送别他时候告诉他,那女娃是在被俘的王族囚徒中买下来的。

  稀奇,他顿时想,王族囚徒被单独购买到这么远的地方还真的不容易呢。之后的日子里,他一有机会就走到庶务杂工们待着的地方来看望她,用她部族的语言听她说她种的花椒树,还有她用花椒给高僧们烤的羊肉。但她见到有地位的僧人从她面前经过时,那份卑微让他又对她的兴趣淡漠了很多。

  刚才他那样吼婆子婢女,她也没有好心情对他:“我是来看儿子的,你有话就说。”梅君声音冷漠,看都不看宁潜。

  他知道他最初的想法已经历了很多变化,他不是平白就会付出的人,付出必定要得到回报,只要梅君没有和别的男人有孩子。那么他还是会温和地说:“我就是关心你,让你别太操劳了!”

  “那你说吧,我操劳什么了?我不就是你没有名分的女人,也不可能再获得什么名分了,你在外人面前需要的时候说我是你妹子,不需要了又让我自生自灭。” 经过了无数个夜晚的无奈流泪,住进去山居楼阁内的短暂宁静中她感悟的很透彻了。

  就在她身子有呕吐反应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宁夫人安氏带着家丁和她的一个弟弟手持棍棒,砸开大门涌进来。她没有害怕只有感到纳闷和不解,她认为她为她在意和尊重的男子生个娃娃有什么错的?可那位安氏端详她片刻抛洒一把银钱:“你不是我们大渊的女人,该上哪里就去哪里吧,不要再回来京城,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当时,饿的发昏的主仆二人,宁潜或许被夫人盯的很紧不能出门到西城来,他四十多日没有来了。她们主仆吃的是,婢女从市场捡来的菜叶子拌着陈米煮稀粥吃好几天,肚子里本来就有孩子的女人,肠胃就这样被虐坏了的。

  银钱满地撒下来,她们没有着落的日子里从来没有见识过那么多的钱,很想一低头把钱捡了先用的好。可是她还是倔强的,昂头对安氏:“我是宁大人的人,我不会为你这些钱就离开他的,现在,我即将有他的孩子了。”

  安氏想不到一个区区佛图奴也敢这样倔强, 她盯着她全身地看,这样绝色女子可惜了在宁潜身边,于是她命人用木条抽打梅君的腰部。想用这法子迫使她腹中的孩子流产,不要给宁潜多一个野种,到时候她的儿子就多一个分家产的。她回到家里对丈夫献上一计:“你身边既然有那样的女子,那么她的用途只有一个,成为你的棋子,以色侍人为你所用。”

  这事儿,之后的这两年里,梅君还不确定是否就是宁潜夫人安氏的主意,直到昨夜她反复思索。她明白了,宁潜最初确实怜惜她,既然怜惜了她也让她有了孩子了那就不大可能会是宁潜想出来的法子。

  这时候,宁潜忽然有凑近了梅君:“梅,晚上三王子到场,你在出现斟酒一次可好?”他今夜对付乞伏陌还要周旋一波的,那荒唐人没有尽兴是不会让整件事儿圆满的。

  她如今和二王子是知己,情人,寻觅良久才相遇的属于她的良人。又沾染一次乞伏陌,那样算什么?那人况且还是宁潜的女婿。她狠狠地推开了他,他的雪白须发最早看起来是修养很到味的鸿儒,现在看来也就是和那些登徒子一样。

  这里是大渊国的京城,她的家她的故国已经死了,她本该更加凄惨无人解救的暗黑宿命,是他让她看到了俗世中光明温暖的一面。如果不是他,她不能想像她在婆罗寺里会遭受多么封闭压抑的日子,她会成为俗世百姓们供养的佛母,但也是高僧的分享产物。

  她体内血液再度翻滚,思绪从混乱而奔涌中抽离开一个出口,她伸手揪住宁潜的领口:“斟酒,起舞,被人搂腰摸身子!说吧,还要我作什么?”她笑的神经质,口腔内清新的味道熏到宁潜的鼻子上,他谄媚地应声:“不用不用别的,就露脸。”他知道这也是万不得已的法子,当然他也知道她现在背后是乞伏植。 “算了吧,我不信,你说,你是否想着把我再次转让给别人,什么价什么利益是否也给分多一些呢?”她摇晃他,他们身量几经相等。

  被人梳笼了被他梳笼了都是一样的,她的命还操纵在这个男人的手里,她此刻很想为了乞伏植就此拔下银簪戳死宁潜。

  可她毕竟是佛前成长了不短的岁月,受到那种恬静氛围的滋养,她的心性比一般世人良善纯净。她就算想一想,想到了这法子,她也无法短暂失去理智到行凶的,他毕竟最初遇见她时候是单纯友好待她的。那种友好在婆罗寺里对她一个佛奴而言,很珍贵很不容易遇到的,她泄气了,走到院子里站在内院门上喊孩子:“屈儿,进来!你爹他给你说书呢,快进来。”

  她还是希望孩子有个完整的良好的成长轨迹,不要像她一样飘零无依靠。宁潜也跟着站到内院大门上,并肩站在梅君身边:“我这次事儿妥当了之后,就给你们换地方住,和人换土地盖新屋子。”他很想找个资本兴建一处小宅子能有四五个院子的那种,很想给这外室生的儿子一个好的成长所在。 “屈儿,听见了没有?你爹说他会给我们新建个宅子呢!”她像过去那样的声音,纯真动听。

  儿子自己走到他年纪不对等的父母身边,伸出小手抱住他们二人的腿。宁潜沉下一口气,抱着儿子进去内院了。

  梅君最后答应宁潜,晚上她最多过去打声招呼,她是老板娘了,不能有过多的纠缠。

  同样是西城的这个巷子口,一辆马车停了下忽然就扬鞭打马经过了,车里是宁也如和乞伏陌的一名侍卫,他为他包扎了手臂的伤口。 他们驾车回到宁家大门外,大门上门房没有认出来这是谁的马车,月如从车里跳出来伸手打了门房管事两巴掌。

  她很强烈的有个愿望想和离夫君乞伏陌,然后她谋定了白泓,哪怕是临时的结合而无事实也好。但这想法,她暂时深深地埋着在心里,等待时机到了就行动。

  有了这个打算的宁月如,心里想这白泓的精明和她对她爹的掌握,嘴角一歪。

  她随后在侍卫相陪下踏上宽宽的府中大路,大方地在兄嫂注视下走着,她的兄嫂们冷漠耻笑着,他们当初一个个怂恿她嫁给乞伏陌,到了如今被夫君欺凌还伸手暴打到失踪了,这回来也不通报母亲就自行踏入大门,好羞耻的女人。

  他们站在自家院内窗前,看着月如。

  宁家这祖宅占地五十亩,宁月如走到她母亲的院子就用了她整整一刻钟,安氏身边她的庶弟安顺正好也在,衣着寒酸却独独对她外甥女很有礼。

  “爹呢?母亲,我进来用个午膳。”月如豪不在乎地跨进来门槛。

  她的娘正在用着午膳后的消食点心,她抬眼看见女儿这副狼狈单独回来,眉眼就收敛不住地冷淡:“恩,你爹在乐署呢,你也知道你爹如今上头是那二十来岁的白泓,都是你,你不在公主面前尽心地出个主意,至少也不能让别人获得上元节的头筹嘛!”

  宁月如一听就来气了:“母亲,我算什么啊,你们撺掇我从小就指腹给乞伏陌,为何不是乞伏植或者乞伏志也好!”她毫不客气地坐到她母亲身旁,从她手里夺了吃食吃起来。

  她是看见宁潜去了西城的那处小巷子,有些棋子她母亲若是不用她就用了。梅君这女人必须要接进来宁家住,她决定给亲娘施加压力,劝说宁潜把梅君母子接回来住。

  宁家氛围片刻的凝固,不要脸的女人回到娘家来了,他们嘲讽她但又不能太明显。

  未时初,太乐署大乐令所属的内室里。

  白泓查了那记载礼器的册子,那上面记的和实物特征很吻合,这不排除四合营的那把是高仿,故意改成旧的。

  这时候,家里的白二从东街的琴坊过来太乐署找他,这一进来就被别的乐吏门簇拥着,白家果然是不容小看的殷实人家。从这管家五十多岁还红润硬朗又高壮的体魄和这座城,那些行走江湖在动荡中能给人安全感的汉子们一样。

  白泓关上趟门:“白二叔,来,坐!家里有什么事儿吗?”他那日打了白二,现在觉得愧疚了还是用和蔼温柔的语气缓和一下感情。

  “大人,您让我找的那个老汉,我昨夜从集市里问到来历了,有个人也是那四合营里的。”看着白泓紧张地扫视门外,白二近前附耳对他说了。

  原来,白泓那里见到的老汉专门做仿旧乐器的,也不单独和买主卖主接洽,他有个中间人绰号“狼股子”。白泓忽然想到了个地方,赏给白二一些小钱让他先回去了。

  未时三刻,宁家走出来安顺雇了辆骡子车到达西城,大方地走进去四合营,他直接找到七叔的住处。

  这七叔把琴藏在炕头底下,出来站在门外,暗号一对,他把安顺让进去屋里:“为何说好的接洽的人又给换了你呢?”七叔疑惑地问安顺,他的玉田话语速很快,捏住袖子里安顺的手指他恼怒:“说好的是“三”,怎么成了“一”?”他做这行有价也有市,虽然很小范围的买主和卖主。

  安顺迟疑了下:“这不是我的原意,这是买主拟定好的,否则他会采取极端的法子对待你的,你还没有入户籍这对你不利的。”他依照他姐夫宁潜的说法,他已经语调平和地说了出来了。

  安顺给七叔留下了做活的部分定金,他很快就离开了。

  一个时辰后的榴花红叶村酒馆内,人还很少的高处,这里曾经是乞伏植爱坐的位子,但这酒馆没有身份贵贱的区分对待。再说了,白泓如今的身份是算体面的,他在这里和安顺相见了,安顺告诉他,宁潜付了五百两的定金给那老汉七叔。

  修复古琴再约见最少三位主顾,竞标者得器物,获利的人是宁潜一人,他把中间接洽的人直接换成了安顺这样的布衣平民。这样一来,卖家不会怀疑他宁潜耍诈,他又用太乐署这么大的后台支撑着,而这中间为他找卖家的人就是乞伏陌。

  白泓从安顺这里获得了这样的情报,他自然地给了他一笔不小额的银钱,还是劝他:“你要是想做发糕,等我让我娘传授一个方子给你,我娘还会亲手给你示范着做的呢。”这时候,这样让城里人莫名心慌的日子里,务实的人还是用实在的法子讨生活,宁潜是层层利用别人,从别人身上剥了利益趁着别人没有反应当做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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