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了温府第二日,刚用完早膳,温时娇就收到了那三个姑娘的帖子。
不禁失笑:“今日吩咐小厨房先不要干别的,有客来,让满香好生歇着。”
玉黛含笑点头:“奴婢省得。”
说罢,就要转身走出去。
温时娇突然出声:“那挽青可有看见?从昨日到现在竟是一点影子都没瞧见,这小蹄子胆子大了。”
少女话虽这般说,却是带着几分笑意的,看来还未恼。
玉黛想了想,应道:“奴婢也没瞧见,待等会子得了空,奴婢便去瞧瞧。”
温时娇摆摆手,玉黛便退了下去。
少女手指着脑袋沉思,秋白安静的候在她身旁。
屋子里十分安静。
温时娇懒懒出声:“秋白,你可看见挽青了?”
“并未看见,奴婢也不知她去处。”
秋白平静的说着。
少女嗯了一声,便再没下文。
过了一会儿,温时娇又问:“秋白生辰是六月几日?”
“六月廿十。”
少女颔首,便没有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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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段姑娘、徐姑娘还有郁姑娘来了。”玉黛笑着挑开帘子走了进来。
温时娇有些惊喜,忙起身来:“快快迎进来罢。”
见她刚走到外间,三位少女便走了进来。
“温三姐姐!”
徐春卿笑着上前拉过她的手。
温时娇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来了就好。”
又转头看向段初菱和郁秋晗,朝她们颔首。
“时娇,你家那灿灿呢?”
没想到段初菱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弄得温时娇都有几分哭笑不得????
她笑睨了一眼段初菱,道:“你是怎么一回事儿,倒是教我吃了一惊。”
几人都坐了下来。
“我可没有胡说,春卿这小丫头,一路上都在嘀咕着灿灿,可把我给听腻了去。”
段初菱故做嫌弃状。
徐春卿却是不依了,直直的瞪了她一眼:“我哪里又做错了?”
“没错没错,是我错了。”
段初菱笑着捏了捏小姑娘圆润的脸颊。
温时娇笑,侧目看向秋白:“去将灿灿抱出来罢。”
秋白福了福身,转身进了隔间。
郁秋晗一脸好奇的看着温时娇:“这灿灿真有这般神奇?”
温时娇颇有些无奈:“有什么神奇的,不过是一只猫罢了。”
她虽这样说,但语气中还是带着几分宠溺。
秋白将灿灿抱了出来。
徐春卿哇了一声,朝秋白伸出手:“快给我抱抱。”
秋白看向温时娇,见她点头,便将灿灿递给了徐春卿。
小丫头十分的小心翼翼,将灿灿抱入怀中,慢慢的顺着她的毛发抚摸。
段初菱和郁秋晗没养过小猫,偶然见得这般乖巧可爱的猫,都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灿灿的爪子、脑袋还有胖乎乎的身体。
温时娇嘴角噙着一抹笑看着她们逗弄着灿灿。
“诶,温三姐姐,你那个很厉害的丫鬟呢?”徐春卿开口问道。
温时娇一脸茫然:“很厉害的丫鬟?”
“是呀。”
徐春卿一手抚摸着灿灿茂盛的毛发,一边抬眸看向温时娇:“就是那个打了董棠雪两次巴掌的那个,我见她可厉害了。”
温时娇抿嘴笑了笑,“你说的挽青啊,她如今跟我闹性子,不知跑哪里去了。”
秋白放在腹前的手紧了紧。
“跟你闹性子?”郁秋晗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毕竟谁家的丫鬟能在主子跟前闹性子的,这温时娇怕是第一人。
温时娇嗯了一声:“是我将她惯坏了,她素来如此,我倒是无甚,有个活泼机灵的小丫头吵吵闹闹倒也挺好。”
“你竟是这般放纵丫鬟。”段初菱朝她看了好几眼。
温时娇耸耸肩:“我向来是不在意这些的。”
郁秋晗却是不赞同:“对丫鬟可不能如此,不然她们定是会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的,威信还是要竖起来。”
“你且看看我,我是那等会让人随意爬我脑袋上的人吗?”
郁秋晗一愣,旋即失笑:“是啊,我倒是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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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娇姐姐,灿灿是何处得来的啊?”
徐春卿问。
温时娇含笑答道:“是我一位朋友赠与我的。”
话落,她便见几人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温时娇简直无话可说:“你们想哪里去了,真的只是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段初菱斜了她一眼,面上带着打趣的神色。
她这么一说,温时娇就沉默了,毕竟,纪临渊心悦她这事还僵着的,两人通信时好像都十分默契的将这事给遗忘了。
可是,真的是遗忘了吗?
且不说这,在温时娇小两三岁时,她还心悦过纪临渊。
哎,两人也是青梅竹马,情缘关系如缠丝般,剪不断,理还乱。
见她沉默,几人都大眼瞪小眼,不知该说什么了。
气氛有些沉凝。
温时娇回过神来,见她们如此,心下也能猜到几分,便道:“可莫要误会了,我不过是想起了往事。我同他自然是朋友,你们莫要瞎猜。”
见她神色不似作假,众人也都放弃了八卦的心思。
又说起了其他的话来。
温时娇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头疼了。
她与纪临渊,到底算是个什么关系。
若说是朋友,未免太牵强了,毕竟两人都心悦过对方,还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可若说其他的,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温时娇也不知该拿什么心情去和纪临渊重逢。
唉。
见面前的三人面上都带笑意。
温时娇也不好做唉声叹气状,便笑着说道:“都饿了罢?今儿让你们尝尝我们满香的厨艺。”
她又抬头看向玉黛,吩咐着说:“快去摆膳罢。”
“是。”玉黛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徐春卿笑嘻嘻的开口:“也罢也罢,今日来此,一则是看灿灿,二则是尝尝你这院儿里小厨房的厨艺,听你那蛮厉害的丫鬟道,厨艺可是十分拔尖。”
说道挽青,温时娇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安。
挽青不会这般不知分寸。
顶多闹一会子便罢了,如今却是快要整整一天了,都不见人影。
不过有客人在,温时娇也不好说什么,只有压下心中的不安,打起精神来招呼她们:“是与不是,你等会子便可知晓了,我说了可不算。”
几人相视一笑,都期待着这午膳。
静姝苑的池塘里,一大片一大片的荷叶,随着偶尔的一阵风,轻轻的摇曳着。
不知为何,这风里恍惚带着几声呜咽,在这正午时分,令人毛骨悚然。